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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像是来自于父亲的漠视,像是冰冷的、刺入他身体里的坚硬针头。
可陈悯之和这一切都不一样。
从在湖里看清陈悯之的第一眼,顾明珏就明白这一点。
少年是柔软的,温暖的,乌黑的发,红润的唇,在湖里被他抱着时,望过来的眼神像是某种软乎乎的小动物。
少年的内心和他的外表一样柔软,他身上含着一种世所罕见的、温吞的、近乎愚钝的天真,对他身边的所有事物都抱有最大的善意与怜悯,像是一捧源源不断向外散发着温暖的火,让人忍不住地想要靠近。
对于一直在寒夜里踽踽独行的人来说,任何一点微弱的火光,都会让他拼了命地想要抓住。
因为遇到了生命中真正重要和珍贵的事物,所以,那块掉进湖里的玉便已不再重要。
过去的一切,过去有没有人爱他,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将来会有人爱他,必须爱他,只能爱他。
顾明珏望着听懂他的话后,脸上浮现出失措的少年,像是安抚眸中惊慌的小动物般,轻轻抚上少年的脸颊:“悯之放心,我和父亲不一样,在喜欢你之前,我没有喜欢过别人,今后,我的身边也不会有除你以外的任何人。”
男人牵起他的手,在他手背上落下温柔而虔诚的一吻。
“我将一生对你忠贞。”
第42章
面对这样深情的表白,很难有人不为之动容。
但陈悯之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感动,有的只有茫然和慌张失措:“可是...我不喜欢你啊。”
顾明珏笑了一下:“我知道。”
看上去无比柔软,无比温暖的少年,对身边的任何人都抱有关怀与善意,却是这个世界上最冷漠、最无情的人。
因为谁都无法走进他的心。
顾明珏早就知道这一点。
“所以,我不会说什么要追求你,等你答应的那种话。”
“因为你永远也不可能动心。”
顾明珏宽大手掌握着他的手,修长指节与他十指相缠,依然是那副温柔沉静的模样,可望向他的眸中却染上了一丝冷意:“悯之,我和母亲不一样。”
“我不会做没有希望的等待。”
在这个世界上,等待是没有用的,等待换来的,只有爱人的背叛与绝情。
陈悯之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眼里含着浓浓的不解与委屈:“可是我不喜欢你,也没有让你等我...”
顾明珏笑了。
少年天生的钝感成了他绝佳的防御城墙,水火不侵,刀枪不破,任凭顾明珏如何变着花样进攻,他自八风不动。
像一只鲜美的果子,明明色泽艳丽诱人,内里甜润多汁,外表却裹着一层坚硬又厚实的保护壳,冷漠又残忍地让人只能望洋兴叹。
但时间是最强大的武器。
任凭外面那层皮再厚,年年月月,日复一日地磨,也总有被剥开的那一天。
顾明珏有的是时间和耐心。
他望着少年白皙柔软的脸,温柔地说:“悯之,不管你喜不喜欢我,这辈子都只能跟我在一起。”
陈悯之惶惶望着男人,乌黑浓密的眼睫像是蝴蝶翅膀一样惊颤。
尽管他在许多方面的反应总是很迟钝,但在此刻也不得不模模糊糊地感觉到,顾明珏的爱与秦陌的爱是不一样的。
秦陌的爱是坚硬的,锋利的,像是一把毫无预兆地刺入他人生中的长.枪,但至少,他能够控制它的方向。
而顾明珏的爱意则像是水一样,看似温柔,其下却埋藏着如同大海一样磅礴的力量,强势得让人不容拒绝,更无法控制它的走向。
顾明珏...是比秦陌,更加可怕的存在。
望着男人渐渐染上深暗的眸子,陈悯之脑袋上悬着的小动物雷达吱吱作响,敏锐地意识到有什么危险的事要发生了,他趁着男人毫无防备之际,猛地把人往外一推,从男人怀里跳下来,慌慌张张地想跑。
虽然他也不知道要跑到哪里去,但总觉得再在顾明珏身边待下去,他下一刻就要被吞掉了。
顾明珏并没有去追他,仍然身段优雅地坐在琴凳上,仿佛这一场表演还没有谢幕。
只是,在陈悯之快要跑到音乐厅出口,看到门外围着的一群手持麻.醉枪的保镖后,他的脚步僵硬在了原地。
少年呆呆地站着,既没办法出去,也不想回去。
不知过去多久,一只温暖干燥的手掌牵住了他的手,身后响起男人温柔的声音:“悯之,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陈悯之失魂落魄地被顾明珏牵了回去,连男人说什么他也没听清。
直到看见男人从礼盒里拿出来的东西,他才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劲。
这是一套制服,颜色与款式和当初他在会所里穿的那套很相似,但不同的是,那套虽然也带有洛丽塔元素,却是男式的制服,而这套却是货真价实的女仆装,还配了一个纯白色的兔耳朵发箍。
顾明珏将他抱得坐在合上盖子的钢琴上:“穿上试试。”
陈悯之看着那带着纯白蕾丝花边的裙摆,抗拒地往后退:“我不要,我不要穿这个。”
顾明珏叹气:“悯之答应过的事情,怎么能食言呢。”
陈悯之:“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顾明珏十分有耐心地解释道:“之前你因为消极怠工,说要让我扣你工资的时候。”
“当时,悯之答应过我,会认下惩罚。”
男人温柔地说:“这就是惩罚。”
陈悯之不敢置信地看向顾明珏,怪不得当时他问顾明珏罚什么,顾明珏说还没想好,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
顾明珏一定是早就打算要这么欺负他了!
陈悯之简直没想到,此人的心机和城府竟然能深到如此地步,亏他之前还觉得顾明珏是什么知书达理的温润君子,现在看来,这简直是只披着羊皮的狼,心都是黑的。
他一时间又羞又气,抓着那套女仆裙朝顾明珏砸过去:“食言就食言,反正我不穿!”
顾明珏接住衣服,看过来的眸子染上一抹幽暗:“宝宝怎么能偏心呢。”
“在秦陌面前,宝宝就愿意穿,怎么在我面前,宝宝就不愿意了?”
陈悯之一愣:“你怎么知道我在秦陌面前穿过...”
旋即,在见识过身边的数个变态后的少年,现在终于变聪明了一点:“你从那时候就开始监视我了!”
顾明珏叹了口气:“是我不好,当时我不在A市,只叫了人跟着保护你,却没想到让秦陌有了可乘之机。”
陈悯之现在再也不相信这些男人的诡辩了:“什么保护我,你根本就是早就对我心怀不轨!变态!变态!”
他一边骂着,一边扭着腰,想要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