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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六章 阎王的点名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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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屋仲心态轻松了不少。
    他就知道,这次的事儿不会太严重。
    到了此时,基本上可以说,对于江西这里的调调,已经被定了下来。
    接下来就算是事情再严重,也严重不到哪里去。
    胡惟庸那边消...
    夜露凝于草尖,月光如霜洒落山野。朱见深坐在村口石磨旁,手中摩挲着那本《小朋友也能懂的信史》,纸页已泛黄卷边,却是沿途孩童争相传阅的珍宝。他轻轻翻动书页,目光停在一幅简笔插画上:一个身穿龙袍的年轻人站在宫门前,身后是熊熊烈火,前方是一条蜿蜒小路,路上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睁开。
    “少爷,你说这书……真能传到京城去吗?”一个十来岁的男孩蹲在他脚边,眼中满是期待。
    朱见深抬眼望向北方,良久才道:“只要还有人愿意读,它就能走到紫禁城的金銮殿前。”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马蹄声碎,尘土飞扬中一骑快马疾驰而来。那骑士身披暗青斗篷,面覆铁网,直冲至村口方才勒缰停步。他翻身下马,从怀中取出一枚青铜铃铛,轻轻一摇??清音三响,如风穿竹林。
    朱见深神色微动,起身迎上:“玄甲?”
    “是我。”机械般的声音自铁网后传出,“你已偏离预定巡行路线七日,‘影’察觉了你的踪迹。”
    “所以呢?”
    “所以他们开始重塑记忆链条。”玄甲递过一块玉简,“这是昨夜从河南府传来的消息:当地县志突然修订,称建文帝实为昏庸之主,宠信奸臣齐泰、黄子澄,致使国库空虚,民不聊生;燕王起兵乃‘清君侧、救苍生’之举。更有说书人宣称,方孝孺之所以被诛十族,是因为他蛊惑皇帝废除科举,欲立‘庶民共治’之制。”
    朱见深冷笑:“又是老套路??将忠臣污为乱党,将篡逆美化成义举。可笑的是,这些谎言竟比真相流传得更快。”
    “因为恐惧比信仰更易传播。”玄甲低声道,“百姓宁可信一个能解释苦难的谎言,也不愿面对一段被遮蔽的真相。‘影’深谙此道。”
    朱见深沉默片刻,忽而问道:“燧人呢?他还守在时间裂隙之外吗?”
    “他在修补断裂的认知锚点。”玄甲答,“但力量正在衰减。若我们不能在下一个历史节点前彻底激活‘信史共鸣阵’,所有已被纠正的记忆将再次崩塌。”
    “共鸣阵……”朱见深喃喃,“需要九座信史碑同时点燃火种,对应九位忠魂之名。如今只立起三座??南京、杭州、成都。其余六地皆遭阻挠。”
    “不止是阻挠。”玄甲补充,“山西大同的建碑工匠一夜之间全部失语,河北保定的碑石尚未刻字便自行碎裂,湖广长沙的书院被纵火焚毁,连主持修碑的学者也被诬以谋反罪押入诏狱。”
    “又是‘影’的手笔。”朱见深握紧断史短剑,剑柄上的符文微微发烫,“但它忘了,真正的碑,不在石上,而在人心。”
    他转身走向孩子们,蹲下身来,柔声问:“你们还记得书里讲的故事吗?”
    众童齐声应道:“记得!建文帝仁政爱民,燕王夺位不正,方先生宁死不屈!”
    朱见深微笑点头,随即取出一支炭笔,在地上画出一幅地图。“看,这里是南京,这里是北京,这里是云南,这里是辽东……我们要在这九个地方,各建一座碑,碑上刻下真实的历史。谁能帮我把这本书带到下一个村子?”
    一只小手高高举起。“我去!我舅舅就在庐州做生意,我可以跟着商队走!”
    又一人站起:“我家表哥在赣州当差役,我也能送!”
    孩子们争相举手,仿佛接过的是英雄的令旗而非一本薄册。朱见深眼眶微热,他知道,这场战争早已不再是帝王将相之争,而是千万普通人对记忆主权的觉醒。
    三日后,江西抚州府。
    一场突如其来的疫病席卷城郊,百姓传言是“妄改祖制、亵渎先帝”引来天罚。城门贴出告示,禁止私传《信史》,违者斩首。街头说书人被拘捕五人,戏班《忠烈传》演出遭禁演,明道书院派驻当地的讲师被迫撤离。
    然而就在这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城南破庙中灯火通明。
    数十名乡绅、塾师、医者、匠人围坐一圈,中间供奉着一尊木雕牌位,上书“大明惠宗让皇帝神位”。一名白发老儒手持《信史》,逐字朗读:
    >“建文元年,减免江南赋税三成,赦免流民罪责,开仓赈灾;二年,裁撤锦衣卫冗员,禁刑讯逼供;三年,颁《宽政令》,许民间立议社,评议官吏得失……”
    声音颤抖却坚定。
    “诸位!”老儒合书起身,“我等虽非朝臣,亦知是非。今日若因惧祸而缄口,明日子孙必质问我们:为何沉默?为何任由真相湮灭?”
    众人肃然起立。
    “我愿捐出祖田三十亩,资助刊印《信史》!”
    “我会连夜抄录全文,送往邻县亲友!”
    “我家藏有洪武旧钞原本,可作佐证!”
    就在此时,庙外骤然响起钟声??不是寻常寺庙的暮鼓晨钟,而是清越激昂、如同金属振鸣的长音。一道金光自天际划落,铜鹤盘旋而下,背上站着一人,素衣无饰,腰悬怀表。
    正是朱见深。
    他跃下鹤背,走入庙中,向众人深深一揖。
    “诸位父老,你们不是孤军奋战。”他说,“每一本传出去的书,每一句讲出口的真话,都在为‘信史共鸣阵’积蓄力量。我知道你们害怕,但我更要告诉你们??**真正的忠诚,不是对某个姓氏的盲从,而是对真理的坚守**。”
    人群中有人啜泣,有人跪拜,更多人挺直脊梁。
    当夜,抚州城内外三百余人自发组成“传灯会”,以灯笼为号,每户点燃一盏,象征“心灯不灭”。灯光连成一片,宛如星河落地。与此同时,九名青年学子携带着秘密誊抄的《信史》副本,分赴九个预定立碑之地。
    一个月后,云南大理。
    苍山雪顶映照洱海碧波,白族村落间传来悠悠吟唱。一位戴着银饰的少女站在村寨高台上,用民族语言讲述建文故事。她手中捧着一本双语对照版《信史》,封面上还绘着朱标与方孝孺并肩而立的身影。
    台下老人听着听着,忽然老泪纵横:“原来当年逃难至此的那位‘赵先生’,就是建文帝……我爷爷说过,那人精通诗书,每逢清明必面北而泣,却不肯说身份……”
    消息迅速扩散。越来越多的边远族群回忆起祖辈口述中的“失踪皇帝”“南逃贤君”,甚至有人拿出家传玉佩、残破圣旨作为物证。大理士绅联名上书朝廷,请求在当地建立第一座少数民族地区的信史碑。
    几乎同一时间,辽东铁岭卫。
    一位戍边老兵在整理故营遗物时,发现一口锈蚀铁箱,内藏半卷血书,字迹依稀可辨:
    >“臣铁铉,奉皇命督师济南,誓死守城。燕逆悖天理,屠戮忠良,篡改国史。若有后世子孙见此书,当知建文正统未绝,民心犹存……”
    消息传回京师,震动朝野。
    朱瞻基召集群臣议事,拍案怒斥:“尔等常说天下太平,可为何处处冒出‘逆书’‘伪物’?难道真是妖言惑众?还是你们一直掩盖的真相,终究藏不住了?”
    礼部尚书颤声道:“陛下,此等荒诞之辞,必是奸人造假,意图动摇国本!”
    “荒诞?”朱瞻基冷笑,扬起手中奏报,“河南饥民暴动,口号竟是‘还我建文仁政’;四川盐工罢工,打出‘不信永乐,只信信史’横幅;就连宫中太监也有私藏《信史》者!你说这是造假?那是民心反噬!”
    满殿寂然。
    杨士奇低头不语,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他忽然意识到,这场变革并非来自上层权谋,而是自下而上、由千千万万普通人共同推动的浪潮。他抬头看向御座上的皇帝,第一次觉得那个曾经温润如玉的太子,如今竟有了几分洪武爷般的威势。
    数日后,圣旨再降:
    >准许各地民间组织“信史讲会”,官府不得干涉;
    >设“遗史稽考司”,专责搜集散落民间的历史文献;
    >所有涉及建文朝的档案一律解禁,允许学者研究;
    >九处信史碑选址正式确立,由工部拨款兴建,限一年内完工。
    与此同时,北京城外某座废弃观象台深处,玄甲伫立于九根青铜柱之间。每根柱顶都悬浮着一颗晶莹光球,分别标注着:朱标、方孝孺、铁铉、景清、练子宁、黄观、齐泰、黄子澄、陈迪。
    “共鸣阵已启动三重节点。”他对空中轻语,“只需再激活六地火种,便可形成闭环。”
    “可‘影’不会坐视。”燧人的声音从虚空浮现,“他们在集结最后的力量,准备发动一次全面反扑??目标,是你的肉身存在。”
    “我知道。”朱见深出现在阵心,面色沉静,“他们怕的从来不是一本书、一座碑,而是我这个人。因为我活着,就意味着历史可以被重新看见。”
    “那你必须做出选择。”燧人语气凝重,“继续隐匿巡行,保护自身安全;或现身于天下,成为信史运动的精神象征。二者不可兼得。”
    朱见深望向南方,仿佛穿越千山万水,看到母亲马皇后临终前的眼神。
    “母亲曾对我说:‘你是太子之孙,也是天下之子。’”他缓缓摘下斗笠,露出真容,“既然如此,我就该让天下人知道,谁在为他们说话。”
    七日后,南京明道书院。
    春祭大典如期举行。数千学子齐聚礼堂,准备祭祀九位忠臣。钟声九响之后,屏风徐徐开启,一人缓步而出。
    全场寂静。
    那人一身素袍,无冠无爵,唯有腰间青铜怀表熠熠生辉。他站定于巨幅壁画之下,仰望着九位先贤的画像,久久不语。
    终于,他开口,声音不大,却通过新制的“扩音铜管”传遍全场:
    “我叫朱见深。我是当今陛下的儿子,也是你们口中那位‘失踪皇帝’的血脉后裔。我不为自己求名,也不为家族争位。我只想问一句??**如果历史可以重写,你们希望它是真实的,还是美好的?**”
    台下无人回答,唯有呼吸起伏如潮。
    “美好让人安心,真实却令人痛苦。”他继续说道,“但我们不能用谎言来治愈创伤,就像不能用迷雾来驱散黑夜。真正的光明,来自于直面黑暗的勇气。”
    他抬起右手,掌心浮现出一团跳动的火焰??那是火种的核心,是连接古今信念的桥梁。
    “今天,我要在这里,公开点燃第四座信史碑的火种。地点,就在南京钟山脚下,原孝陵旁侧。碑文由你们书写,意义由你们定义。但请记住:**每一笔落下,都是对遗忘的抵抗;每一次传诵,都是对未来的承诺**。”
    火焰腾空而起,化作九道流光,射向天际。遥远的大理、成都、杭州、抚州等地,四座正在修建的信史碑同时震颤,碑心石块glowing发热,仿佛回应召唤。
    而在极北冰原之上,一座由黑曜石构筑的祭坛悄然浮现。破碎铜镜碎片环绕成圈,中央升起一具披着龙袍的枯骨,双目空洞,却发出森然之声:
    “既然你要做火炬,那我就让它烧尽你自己。”
    刹那间,全国多地异象频发:南昌城上空出现倒悬宫殿幻影;西安百姓梦见朱棣亲率大军入城;扬州运河夜间泛起血色泡沫,传说有无数冤魂哭泣……
    最可怕的是,一些原本支持《信史》的人开始动摇。有人声称梦见建文帝亲口承认自己软弱无能;有学者发表文章,质疑“九忠臣”是否真有其事;甚至有孩童编出儿歌:“方孝孺,坏先生,教皇帝不要爹,惹得老天打雷轰!”
    “影”的终极战术已然展开:不是摧毁真相,而是制造真假难辨的混沌。
    但就在混乱达到顶峰之时,一个声音穿透喧嚣。
    那是一个小女孩的歌声,清脆如铃,在南京街头回荡:
    >“火种燃,星河亮,
    >真相不怕岁月长。
    >断史剑,斩虚妄,
    >大明儿女当自强。”
    紧接着,第二道声音加入,第三道,第四道……很快,整条街的孩子都在唱。随后是学堂,是茶馆,是码头劳工的号子,是织布坊里的哼鸣。
    这首歌没有华丽辞藻,却像种子落入沃土,迅速蔓延至全国。
    人们渐渐明白:也许他们无法确知每一个细节,但他们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谁值得敬仰,谁应当唾弃。
    三个月后,九座信史碑相继竣工。
    立碑当日,九地同时电闪雷鸣,天空裂开缝隙,九道金光自云端垂落,注入碑体。刹那间,亿万生灵脑海中闪过同一画面:九位忠臣并肩站立,面向朝阳,齐声宣告:
    >“吾等虽死,信念不死。
    >历史或被掩埋,但从不终结。
    >只要有人记得,我们就永远活着。”
    那一刻,朱见深站在南京碑前,泪水滑落。
    他知道,“影”并未消失,那只漆黑的眼睛仍在时间深处窥视。但他也清楚,有些东西已经永远改变了??**真相不再属于少数人,而是成了千万人心中的火种**。
    夜深人静,他独自登上钟山。
    月光依旧皎洁,可他知道,那轮虚假的月亮终将再次染红。但当他抬头时,却发现天幕之上,已有无数星辰悄然归位,排列成一把横贯银河的巨剑形状。
    那是断史之剑的星图。
    “母亲,”他轻声说,“你看,星星也开始记住了。”
    远处,铜鹤静静伫立,尾焰微闪,如同守望千年的哨兵。
    而在更深的时间褶皱里,那双黑眸缓缓闭合,低语飘散:
    “游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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