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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钰的话说完，入薇的表情突然消失了。
这并不是她第一次听见顾钰说爱她。
但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她胸膛内的心脏，却还是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入薇紧咬着牙齿，甚至都已经尝到了从中迸发的腥甜的味道。
但她依旧没有松开。
“你可能会觉得我是自私。”顾钰又继续说道，“如果可以，我当时可以代替你做任何的事情，哪怕是用我的性命去换。”
“只要你可以平安无事，让我做什么，我都无所谓。”
“黄入薇，你之前说我根本就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会做什么事情。”
“或许你觉得我这样依然不是正确的做法，但……这就是我的方式，我也只会这样爱你。”
话说着，他的声音越发低了。
明明是那么诚恳认真的话语，但此时入薇听着，却是突然笑了。
——她是被气笑的。
“所以呢？你现在是想要跟我说什么？你想说，就算下次碰上这样的事情，你还是会这样选择是吗？”
顾钰不说话了。
入薇的笑容顿时更深了。
——依旧是被气的。
但下一刻，顾钰却说道，“你刚才说……下次。”
他这句话让入薇的心头一跳！
于是，她的笑容顿时消失了。
不等她反应，顾钰已经几步上前。
两人之间的距离本来就已经很近了。
此时他一逼近，入薇只觉得呼吸都变得紧促起来。
她想要往后退，但还没来得及动，顾钰已经将她的手一把抓住！
他的力气是入薇熟悉的大。
但似乎又怕会会弄疼了她，于是在扣住的那一瞬间，他很快又将力道松开了些许。
可即使是这样，入薇也依然挣脱不开。
她只能抬头看向他，“你……”
“你刚才说的是下次，对吗？”顾钰又问了一次，“黄入薇，我都听见了。”
“你听错了。”
“我没听错。”
“你……就算我说的是下次又如何？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没有任何的意义。”
“怎么会没有意义？”顾钰却问，“随口说的，其实才是你心里……真实的想法，不是么？”
“不是！”
入薇想也不想的否认了。
顾钰倒是没有再跟她争辩，只垂眸看着她。
认真而灼热的眼神，就好像是有火光在里面燃烧。
入薇跟他对视了一会儿后，忍不住将眼睛转开了。
但下一刻，顾钰又扣住了她的后脑勺。
他的手掌很大。
手指托住她的后脑勺时，大拇指还能落在她下颌线的位置。
那动作，就好像是在小心翼翼捧着一件易碎的珍宝一样。
他的声音也更嘶哑了几分，“你还喜欢我，对吗？”
“不是！”
入薇依然否认，脸色也越发难看了。
顾钰还想说什么，但入薇突然又抬手推了他一下，“你把手给我松开！顾钰，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刚才都已经跟你说地很清楚了，我们之间再也没有可能！你当初在那么做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的可能性！”
“我为什么还要喜欢你？在你眼里，我得是多贱？”
“因为你我遭受了什么你知道吗？我差点就死在那个医院，差点变成了一个真的神经病，甚至差点被褚宸强奸！”
“一直到现在，我每天晚上还得依靠安眠药入眠，需要用自残的方式来告诉自己我依然还活着。”
“这些，全部都是因为你！你让我怎么可能还会喜欢你？”
“还有，当我在经历这些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你在准备和宁鹭结婚！你在幸福的享受你的生活，你们之间甚至还有了孩子！就这样，你还有脸说你爱我，你这样的爱有什么好稀罕的？！”
入薇的话说得很快。
像是在控诉，又好像是在竭力地撇清他们之间的关系，说服他，也说服自己——不会喜欢他。
顾钰只站在那里跟她对视着。
直到入薇的话说完后，他才回答，“那孩子不是我的。”
突然的一句话，让入薇的声音突然消失了。
“那个孩子不是我的。”顾钰又重复了一次，“我跟她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任何的关系，我之前跟你说过，我只有你一个人，也只会是你。”
他这个信息，却是入薇从来都没有想过的。
不过，她很快回答，“你骗我。”
“我可以给你看亲子鉴定书。”
“我不要！你肯定是在骗我，一定是！”入薇却还是否定着，“而且就算不是你的，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不想知道，反正……”
入薇的话还没说完，面前的人突然捧着她的脸颊，直接吻了上来。
她的唇瓣刚才就已经被咬破了。
此时那有些凝结的血珠，被顾钰一并卷入了口舌中。
他的吻，从前都是强势而霸道的。
但这一次却不同。
他捧着她的脸颊，温柔的、细致地舔舐过上面每一条唇纹。
如虔诚的信徒，正面对着他敬仰的女神。
入薇并没有将他推开。
她甚至连一点点的反抗都没有，只站在那里，任由他的吻落在了自己的唇上。
任由他的舌尖卷入，一寸寸和她的呼吸缠绕在了一起。
周围的环境是她熟悉的。
她也熟悉地记得，他们曾经在这里做过多少的荒唐事。
此时随同这一个吻，那些记忆也一并被掘起唤醒。
可顾钰并没有做下一步。
入薇的眼睛始终睁着。
在眨了眨后，泪水也再一次往下砸。
——她曾经以为，她再也不会哭了的。
可她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
而且她的每一次落泪，都是因为顾钰。
她明明……还是痛的。
那些回忆，每想起一次，都是一道道鲜血淋漓的疤痕。
她用身体上的伤疤来提醒自己，那到底有多痛。
可为什么……
还是会贪图于此刻的温柔眷恋呢？
她不想原谅他的。
他们之间……也不会有可能的了。
入薇的眼泪掉得越发凶了起来。
顾钰也感觉到了她脸上的泪意。
他先是一顿，然后，他放开了她的嘴唇，舌尖卷过她脸颊上的涟漪，再吞入腹中。
可下一刻，他却听见了入薇的声音。
“顾钰，你放过我吧，可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