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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27章朝雪录-兰璃35
“只是…或许以后也见不到了。”
兰璃轻轻叹息一声说道，燕迟连忙安慰：
“有缘自会相见！”
兰璃想了想哑然失笑，许久之后才摇摇头：
“那还是不要相见的好，她就应该要好好活着，平安喜乐，和我再无交集要好的多。”
不然一个京官之女要如何才能和她相见，那只有流放或者充军一条路了。
这般想着兰璃连忙拒绝，燕迟见了没有再说话，对她的身份倒是越发肯定，而她口中的那无比厉害的女子，燕迟也颇有兴致：
“这女子这般才能，可见若是能入朝为官，日后定然又是一位青天。”
兰璃的眼眸微微震动，抬眼看着燕迟，眼底浮现出光彩来，她咬了咬唇才低声问道：
“世子不觉得…女子本应该安居于内宅吗？”
燕迟毫不犹豫的摇头，眉眼之间带着宽和的笑容：
“这世间的人各有不同，有安居内宅之人，也有向往外面世界的人，有能者居之，无能者让之，若是真有才能又何必拘泥于男女呢？”
燕迟的话像一颗石子，猛地投进兰璃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她怔怔地看着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这些年，她听过太多“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论调，见过太多女子被困在内宅方寸之地，连出门都要受诸多限制。就连当年母亲教她制香时，都曾叹息说，女子再有本事，终究要嫁人生子，操持家务。
可燕迟却说，有能者居之，不必拘泥于男女。
阳光透过窗棂，落在燕迟脸上，他眉眼舒展，笑容坦荡，没有半分敷衍，显然是发自肺腑。
兰璃看着他，忽然觉得心头某个地方软了下去，像被温水浸泡过的棉花，又暖又胀。
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掩去眸中的水汽，原来这世间，真的有人不在意男女之别，只看重才能与心性。
原来真的有人，能理解女子也可以有自己的追求，有自己的抱负。
指尖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兰璃的心跳有些失序，脸颊也悄悄泛起红晕。
她想起那位擅长仵作之术的故人，若是听到这番话，想必也会如她一般，生出相见恨晚之感吧。“你…”
兰璃张了张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当真这么想？”
燕迟见她眼中泛起水光，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连忙点头：
“自然是真的。阿璃，你不必觉得女子就该如何，你想做什么，能做什么，便去做就是，不必在意旁人的眼光。”
“我当然…不会顾忌别人的眼光！”
她说着轻哼一声，她孑然一身，父母在死之前对她唯一的希望便是要她好好顺心的活着，她当然能做到。
只是…她依旧会对燕迟刮目相看，这世间不轻视女子的人已经很少了，更何况是燕迟这样的身份呢？
心头的悸动像藤蔓般悄悄蔓延，缠绕着她的五脏六腑，让她忍不住弯了弯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的、带着释然的笑容。
“这个你闻闻！”
兰璃心中的激动无法言说，只能又拿出一盒香来让他闻。
“天气不一样用的香也不一样，甚至不同的天气用的香也不一样。”
“阴雨天燃‘檐角雨’，那香里混着晒干的荷叶与柏子，闻着能驱散潮气带来的沉闷，让人想起雨打芭蕉的清爽，雪天就用‘炉边雪’，加了些暖桂与松脂，燃起来像裹着厚棉袄坐在暖炉旁，连骨头缝里都透着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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