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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47章临江仙-番外27
乐胥猛地从席位上站起,云纹广袖扫过案几,鎏金茶盏倾侧出声。她发髻上的赤金点珠步摇剧烈晃动,眼底翻涌着护犊的火光,径直指向白浅覆着鲛纱的面靥:
“够了!白浅上神休要再用这些陈词滥调中伤夜华!”
殿内众人皆是一怔,连天君捻着胡须的手都顿了顿,乐胥却似未察觉周遭目光,只盯着白浅冷笑:
“你口口声声说夜华欺骗,可但凡素素有一点廉耻,也不会和夜华有肌肤之亲。”
她提着裙摆快步上前,锦鞋碾过碎瓷片时发出刺耳声响:“素素不过是你历劫时的凡胎,夜华肯将她接入天宫,已是天族莫大的恩赐。你可知他为了护你,在天君面前受了多少斥责?可知你那凡胎之躯,险些污了天族纯净的血脉?”
夜华猛地抬头看向母神,苍白的脸上满是震惊:
“母亲!”
“你住口!”
乐胥厉声打断他,转而望向白浅,语气里的轻蔑几乎要溢出来:
“我儿乃是太子、天族未来的君主,他的仙体何等贵重,岂能为一个凡人伤了根本?当初剜你眼睛,不过是按天族规矩行事,你怎可如此胡搅蛮缠!”
白浅闻言,覆着鲛纱的脸上缓缓绽开一抹笑意,那笑声极轻,却让乐胥的话语陡然顿住:
“是么?那素素是不是还应该感恩戴德才对?”
她一字一句的问道,她没有看乐胥,而是定定的看着夜华一字一句的问道:
“夜华,你告诉我,当时你剜素素眼睛的时候,是不是还觉得自己痛苦不已,觉得自己无可奈何,觉得自己情深似海?”
白浅说着嘴角微微勾起来,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蜷起,她盯着夜华那双因痛苦而泛红的墨眸,声音里的嘲讽像细针般扎进空气里:
“你以为掉几滴眼泪,就是情深似海了?”
白浅忽然笑出声,那笑声轻飘飘的,却让夜华浑身血液都似冻住:
“你以为剜眼时闭上眼,就不算亲手伤人了?夜华,你从头到尾都在演独角戏,演给天君看,演给素锦看,甚至演给自己看…”
她向前逼近半步,眼神冰冷似冰:
“你让素素在一揽芳华独守空房时,可曾想过她怕黑?你信素锦谗言时,可曾问过她一句解释?你剜她眼睛时,可曾想过那是她看你的唯一方式?”
乐胥在旁厉声呵斥:
“你休要血口喷人!夜华他…”
“对不起!”
夜华颤抖着后退了几步,靠在柱子上,苍白如纸的脸上血色尽褪,唯有眼底翻涌的红血丝像燃烧的火焰,死死钉在白浅覆着鲛纱的面容上。
喉结剧烈滚动,想要说些什么,却只发出嗬嗬的气音,仿佛有千斤巨石压在胸口,让他连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
殿内众人皆是一怔,连乐胥到了嘴边的呵斥都凝在半空。夜华伸出颤抖的手,想要触碰白浅的衣摆,指尖却在距离寸许时骤然停住,那只曾握过昆吾剑、斩过凶兽的手,此刻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他看着白浅嘴角那抹嘲讽的笑意,看着她空空的眼窝处覆着的鲛纱,只觉得心脏像是被无数根细针狠狠扎穿,密密麻麻的痛楚从四肢百骸汇聚到心口,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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