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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嘉泽你还在不，有在听吗？”席子昂试探性的问了一下。
“嗯，我在。”
这一应声可给席子昂乐坏了，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我就知道你肯定还在听！我跟你说，那位女同志可受了不小的委屈嘞，你想不想知道？”
听着电话那头再次陷入沉默，席子昂没再等他回应，直接自顾自地继续讲了下去。
他将案子眉飞色舞地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末了，还不忘记替傅雪瑶卖卖惨。
“哎，这位女同志也真是可怜，上次被养父母的亲生女儿追着打，这次却又被亲奶奶和堂弟污蔑陷害，可怜的嘞……”语调拉长，一副可悲可叹的语气。
故事讲完，电话却还没有被挂掉。
席子昂抬手看了看表，八卦之心油然而起，笑着调侃道：“嘉泽，你说这么难的一个女孩子，我要不要帮她一把？毕竟你不是认识这位女同志嘛，我也算是顺水推舟，帮你个忙！”
电话那头，顾嘉泽拿着电话陷入了沉思。
目光涣散后再次聚焦，落在了玻璃窗外的灰色高墙上，一个女孩子的身影映于墙面，朝着他回眸一笑，眼下的泪痣带着淡淡的红色，让人很难忘却。
想起席子昂说的话，一个画面顿时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一个弱女子对家人掏心掏肺，却被家人刻意刁难，甚至将过错全部推在她的身上。
他眼睫轻颤了一下，感觉心里某个地方隐隐有些不太舒服。
“要是你那边能帮一下的话，那就帮帮吧。”顾嘉泽开口回道，声音淡淡让人听不出情绪。
“那这次老规矩，还是算你的人情？”
“嗯。”
席子昂嘿嘿一笑，他就知道自己赌对了，这女孩对顾嘉泽肯定不一般。
“你这态度，真是让我越来越好奇你们之间的关系了！”
“别胡说，没有关系。”
“你少来！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处对象了？你可是连女人外貌都记不住的人，怎么可能几次主动帮助一个女同志呢？肯定有事儿！”
“没有，一分钟到了。”
嘟嘟嘟……
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席子昂忍不住嘴又是一抽抽。
啥啊？
还一分钟，这五分钟都过去了！
这小子心里肯定有鬼！
又想起刚刚擦肩而过的傅雪瑶，明艳动人又极具生命力的模样，心里不由得一阵可惜。
要是早知道她就是老顾上次帮忙的女孩，他指定会参与到这个案子里去！
另一边。
汪冬云一行人回到了家属大院。
没一会，曾志艳就醒了，醒过来第一件事，便是扑到了汪冬云的面前，哭着求她帮忙。
她压根就不相信汪冬云疯了！
明明早上还好好的，怎么可能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自己的婆婆就疯了呢？
曾志艳哀嚎着：“妈，求求你帮帮建仁吧！你去告诉公安同志你没有疯好不好？”
傅铁刚也哭丧着脸求她：“妈，建仁要是进了监狱，他一辈子可就完了啊！那可是你一手带大的孙子啊，你就不心疼吗？”
心疼啊，怎么会不心疼呢？
汪冬云一个劲在心里叫苦。
那可是她的宝贝疙瘩孙子啊，她真的很想救他。可是若她不装疯，就得被公安局追究责任拉去枪毙的！
见外面时不时有人向里探头，好似在打探情况，汪冬云咬了咬牙。
不行！谁来了也不管用。
这个“疯”，她是“疯”定了！
陈来娣看似无所事事的站在一旁，实则一直在仔细端详汪冬云，想要在她的脸上看出一丝丝的破绽。
可汪冬云就跟真疯了一样，时不时的张牙舞爪抓着空气，然后张着大嘴哈哈直笑，口水顺着嘴角流到下巴，她也不闻不问。
“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毫无征兆突然就疯了？”陈来娣愣是没瞅出一点表演的迹象，将丈夫拉到一边低声问着。
“感觉……”傅铁强回忆着公安局里的场景，“我感觉像是被枪毙吓疯的。”
“枪毙？”陈来娣不由得惊呼了一声，随后四处看了看，见无人注意到她，继续压低声音问道：“到底怎么一回事，怎么还提到枪毙了，是要把傅建仁拉去枪毙吗？”
“不是啊，是把咱妈枪毙了。”
陈来娣一听，顿时吓了一跳，催促着傅铁强赶紧将来龙去脉讲给她听。
于是他就按照妻子的吩咐，把汪冬云做假口供的事情讲了一遍，其他的事情他也记不清了，只记得当时两个公安一个比一个凶，说的话都一套一套的，他压根就学不出他们的话。
“就这些？”
“就这些。”
陈来娣拍了一下他以泄愤：“连这点事情都记不住，早知道当时就让我进去了，你还能干点啥！”
想起正事，声音又低了两分：“那妈有没有提到抚恤金放在哪里？”
提到抚恤金，傅铁强的脸皱成一团，一副便秘了的样子，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在陈来娣的再三催促下，他开了口。
“妈说她没有拿到抚恤金，可她又自己跟郭厂长说她已经收到了抚恤金……我在想，妈她该不会真的脑子有些问题吧？”
两人瞬间都沉默了。
陈来娣思索再三，朝着汪冬云走了过去。
“妈，我是来娣啊，还记得我不？我是你的三儿媳啊！”
汪冬云：“嘿嘿嘿……”
陈来娣：“妈，我想问问你，抚恤金你放哪里了？”
汪冬云：“呜呜呜……”
屁个嘞的抚恤金，她一个子儿都没见到！
瞄着门外向里探头的人群，她继续“阿巴阿巴”，苦着一张脸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陈来娣一连问了几遍，依旧是一样的反应。她失去了耐心，骂骂咧咧的踹了一脚汪冬云坐的凳子，黑着脸走开了。
被闪了一下的汪冬云：“！！”
竟敢踹我？
觉得我疯了露出真面目了？
晚上傅雪瑶回到家，五道目光齐刷刷盯着她，内心各有各的想法。
两个人想问抚恤金，三个人想跟她拼命。可整个大院的眼睛都在盯着他们，他们甚至连个屁都不敢放。
他们敢动吗？
他们不敢动。
指不定一不小心，全家人就都在监狱团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