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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谢珩咧嘴一笑,“在把这些东西摆到台面上之前,我们得先亮一亮肌肉。”
“让那些想和稀泥、想站队王端的人,好好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硬。”
他走到帐外,对着亲兵下令。
“传令下去,神策军全员集结,半个时辰后,校场演武!”
城南别院,暗室。
王实醒了过来,他挣扎着坐起,看到面前坐着一个穿着青色官服的年轻人。
“谢……谢珩?”
“是我。”谢珩将一杯水递给他,“喝点水,压压惊。”
王实接过水杯,一饮而尽。
“我把王端与北狄可汗往来的所有密信原件,都带来了。”
他从怀中掏出那个油布包,颤抖着递过去。
谢珩没有接。
“你为什么要背叛王端?”
王实惨笑一声:“我不是背叛,我是想活。这次出使,我就知道,我可能回不来了。无论事成与否,我都是一颗弃子。”
他抬起头,眼中满是血丝:“我为王家卖了半辈子命,不想最后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我只有一个条件,”他死死盯着谢珩,“保我全家性命。”
“可以。”
谢珩终于伸手,接过了那个沉甸甸的油布包,“但你得把所有事情,原原本本地写下来。我需要一份,能让整个朝堂都闭嘴的供词。”
他起身,将其中一封密信抽出,递给旁边的陆安。
“派人,立刻将这份抄录,送进宫里给陛下。”
“仁兄,你这是……”
“告诉陛下,”谢珩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好戏,马上开场。”
……
京郊,神策军校场。
高台之上,几位无所事事的宗室藩王被“请”来观礼,他们交头接耳,不知道皇帝和长公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咚!咚!咚!”
三通鼓罢。
三千名身穿黑色铁甲,手持乌黑长刀的神策军,以百人为一个方阵,沉默地走入校场。
他们步伐整齐,装备精良。
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高台上的藩王们停止了交谈,脸上露出惊疑不定的表情。
“演武开始!”
随着谢珩一声令下。
最前排的十个方阵,一千人,齐齐举起了手中的钢臂弩。
“第一列,放!”
“咻咻咻!”
密集的弩箭瞬间覆盖了百步外的靶区,草人靶子被射得千疮百孔。
“第二列,放!”
“第三列,放!”
三轮齐射,无缝衔接,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一个藩王失声喃喃:“这……这射速,是禁军的三倍不止!”
弩箭射罢,前排方阵的士兵们,齐刷刷地抽出了腰间的黑长刀。
“变阵!锥形突击!”
十个方阵瞬间变换队形,如同一柄巨大的黑色凿子,朝着前方发起了冲锋。
他们没有喊杀,只有沉重的脚步声和兵甲碰撞声。
那股一往无前的气势,让高台上的所有人都感到了窒息。
这哪里是演武?
这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实战呢!
另一名藩王脸色发白,他看着身旁另一位宗亲:“皇兄……你看这阵仗,若是对着我们王府……”
他没敢说下去,但所有人都听懂了。
这支军队,足以踏平京城的任何一座王府。
谢珩站在高台上,看着下方那群噤若寒蝉的宗室,又看向皇宫的方向。
他知道,赵元稷此刻一定也在看着。
他要让所有人都看到,皇帝的刀,磨好了。
谢珩举起手,轻轻一挥。
“收队。”
……
另一边,在广陵王越狱的风波过后,一场意外降临。
密使王实如同人间蒸发,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王端呈上来的奏折字字泣血,声称是王实勾结广陵王,趁乱劫狱,畏罪潜逃。
至于那些通敌密信,不过是叛徒伪造,意图构陷忠良。
朝堂之上,近半官员出言附和。
赵元稷将那份奏折撕得粉碎,却也只能将王端斥责一番,罚俸一年。
只因,琅琊王氏与北狄往来密信所有签署的名字、笔记,全由密使王实一人之手。
现在证人一死,证据不足。
这点惩罚,对琅琊王氏而言,无关痛痒。
除此之外,竟真没有任何办法能够制裁王端。
这件事,让整个建康城都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天子的刀,似乎还不够快。
……
七日后,雁门关。
风沙如刀,刮在城墙上,留下一道道苍老的刻痕。
陆安一身锦衣,跨在马上,与这片肃杀的土地格格不入。
他身后,三百神策军甲胄乌黑,沉默如铁,与周围那些衣甲斑驳、神情懒散的边军形成了鲜明对比。
活像一群狼,闯进了二哈的领地。
将军府,议事堂。
主将李牧之高坐主位,堂下站着十几个膀大腰圆的副将校尉,人人脸上都带着一股子边地的悍勇与蛮横。
他们让陆安在堂下站了足足一炷香,才由李牧之慢悠悠地开了口。
“这位就是从京城来的陆特使?”
陆安拿袖子扇了扇风,一脸嫌弃地打量着四周。
“我说李将军,你们这儿的椅子是镶了金子吗?让我站这么久,腿都酸了。”
堂内一名副将脸色一沉,手按在了刀柄上。
“放肆!此乃军机重地,岂容你油嘴滑舌!”
陆安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对着李牧之摊了摊手。
“李将军,你这手下脾气不太好啊。要不要我从京城给你调几个温柔点的过来?”
李牧之的脸颊抽动了一下,他挥手制止了即将暴怒的副将。
“陆特使远道而来,辛苦了。不知特使此来,有何要事?”
“也没什么大事。”陆安从怀里掏了掏,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就是陛下觉得北边不太平,让我过来帮帮忙,暂时……接管一下雁门关的防务。”
接管防务?
四个字一出,整个议事堂的空气都凝固了。
李牧之冷笑起来。
“陆特使说笑了。边关军务调动,需兵部行文,朝廷明诏。不知特使的诏书在何处?”
他料定对方拿不出来。
一个黄口小儿,靠着和谢珩的关系,就想来摘桃子?痴人说梦。
“诏书?那玩意儿又长又臭,我嫌麻烦,没带。”陆安一脸麻烦的模样。
他从怀里摸出一枚沉甸甸的纯金令牌,随手扔在了桌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