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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5章记忆2
维德目光微微一凝。
他们居然能有这个东西?
难道这地方不仅仅是个小型的魔法学院,同时还承担着该国「魔法部」的职责?
维德知道,并不是每个国家的魔法部都像英国或者美国那样有着庞大的规模丶严格的规章制度,和成千上百名职员。
有些小国,整个国家的巫师都不足百人,自然也无法组成什麽政府机构。
他们彼此之间只跟少部分朋友保持着联系,或者在酒吧之类的地方举行小规模的聚会。
当他们需要购物或者了解魔法界的消息时,往往也不是在国内寻找,而是利用麻瓜的交通工具,抵达类似对角巷这样的巫师购物中心。
之所以不使用门钥匙或者幻影移形,是因为这种小国的许多巫师要麽是没有掌握这些方便的魔法,要麽就是没有在其他国家幻影移形的许可。
当然,这些规矩约束的,永远都是那些循规蹈矩的正派巫师,其实只要不被麻瓜看到,外国巫师们即使在英国幻影移形,被魔法部抓到的概率也不大,傲罗们一般也懒得理会这种小事。
卢平在过去四处流浪的时候,曾经接触过很多底层的巫师。这些一般人不了解的琐碎知识,就是卢平在闲聊的过程中,像讲故事一样说给他们听的。
而从邓布利多口中,维德还了解到魔法界的另一面-
有些国家,即使没有魔法部,也会有一个类似神秘事务司的机构,他们承担着「魔法部」的职责,占据着或者说守护着世界上最危险丶最神秘的力量。
难道说,那个入口下面,就是该国的「神秘事务司」?
这样的地方—
维德思索着,走向那道入口一一尽管过去的詹森并没有被派到下面的密室中去,但利用冥想盆魔法的神奇效应,或许密室的场景也能被展现出来一部分呢?
他刚走到通道入口处,一个人影忽然惊慌失措地冲了出来,径直穿过面前的维德,扑在地上声音嘶哑地尖叫道:
「救—救命!!!」
话音刚落,士兵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胸口,仿佛喘不上来气似的。
紧接着,他「砰」地一声倒在地上,头盔骨碌碌地滚出去,露出下面灰白色的头发。
众人全都惊呆了,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一分钟之前,这个士兵还是个身高一米八丶体重也足有两百斤的壮汉。
但此刻,倒在地上的人影肌肉萎缩,身形乾枯,满脸都是纵横交错的皱纹,甚至皮肤上都布满了老年斑!
詹森咽了口口水:「这——这还是海登吗?」
他的声音仿佛惹来了不该有的注意力,那个审问巫师的男人忽然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詹森吓得一缩脖子,不敢再发出声音。
而维德站在通道入口处,只见脚下的通道仿佛是张贴图似的,虽然看上去是在向下延伸,但是当他想要像那些士兵一样走进去的时候,却只踩在平坦的地面上。
虽然冥想盆中的魔法能让人身临其境地进入到一段记忆当中,甚至把其主人完全没有注意的场景都还原出来,但很显然,它无法构建出记忆中没有涉足丶但真实存在的地方。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不断从下方传来,却没有第二个人再逃跑出来。
那些凄厉惊恐的呼喊声,让那些身经百战的土兵们都面露惧色,不断地去看他们的长官,甚至有人提议道:「要不先退出去?这下面不知道有什麽—」
「砰!」
枪声乍然响起,地上的老人闷哼一声,血水从他的胳膊上溅射出来。
「说!」长官愤怒地低声吼道:「那下面藏了什麽?我的人为什麽会变成那个鬼样子!」
但老人乾裂的嘴唇却扯出一个极其诡异丶充满痛苦和嘲讽的惨笑。
鲜血从他被打穿的胳膊上泪汨流出,染红了身体下方灰白色的石砖。
他的眼睛浑浊不堪,却仿佛穿透了面前的男人,看向更遥远丶更虚无的地方,声音嘶哑地说:
「职责啊——我一直以来的职责.终于结束了你们违反了禁忌,打破了咳咳打破了不该触碰的地方那长官冷冷地看着他,转头对属下说:「把那些孩子都带来!」
「没用的!」
老人打断他的话,笑道:「我要死了—.在你们—把魔杖放回我的手中的时候我就已经—杀了自己—咳咳—
他咳嗽着,颜色鲜艳的绿色血液顺着他的嘴角流淌下来。
「等你把孩子们带来我就已经死了威胁—威胁一具尸体—还有什麽意义?
老人一边咳嗽一边笑,他的眼神逐渐涣散,看着那长官的时候,神情也不再愤恨,反而只有怜悯。
「那下面丶那下面不是什麽武器也不是怪物.是..神明的诅咒.它会吞噬一切..
所有的一切—你们这些侵略者——你们背后的人以及无数的普通人」
「所有人谁都—谁都逃不掉—
「哈哈哈哈.可怜啊.真可怜」
沙哑的笑声夏然而止,老人头一歪,停止了呼吸,他脸上凝固的惨笑仿佛是对所有人的审判,而最后几个轻得几乎听不见的词语,却像是无形的绳索,缠在周围每个人的脖子上。
詹森不自在地拉了拉领口,这才发现自己出了一后背的冷汗,嗓子干得几乎要冒烟。
这时候,他忽然意识到一一下面的惨叫声,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停止了。
就在众人一片死寂的时候,一声嘹亮的啼哭忽然响了起来—
「哇啊-
$」
婴儿的哭声....从通道下方传来「咕咚!」
好几个人伸长脖子,咽了口口水,他们紧张地把枪口转向,指着黑漆漆的通道,不敢靠近,更不敢放松警惕,从小到大听过的恐怖故事一瞬间全都从脑海里冒了出来。
就在这时,詹森忽然发现,长官的目光再次落在他身上,他的心脏陡然绷紧了。
长官不容置疑地命令道:「你,进去看看怎麽回事!」
詹森迟疑了一下,还是不敢违抗命令,磨磨蹭蹭地朝着通道走去。
维德立刻跟上,脚下的通道终于不再像一幅3D图画,而是真正地延伸出去。
詹森走得很慢,他畏惧着下方未知的风险,即使在命令的逼迫下不得不往下探索,却还是希望把这个时间拉得越长越好一一哪怕只延长了几秒钟。
于是维德越过詹森,抢先一步来到地下密室。
向下的台阶还剩下十几级的时候,维德就看到金色的光芒穿过密室的门扉,将前方的地板照得金灿灿的。
见状,詹森更加迟疑了,几乎想要扭头就逃。但就在他转身的时候,又一声啼哭猛地响起「哇啊—哇啊—
声音越来越清晰,詹森双腿发抖,软得站不住,抱着枪直接跌坐到台阶上。
一个孩子从门口缓缓爬了出来!
画面陡然破碎,突如其来的白雾彻底遮挡住维德的视线,仿佛詹森在极度惊恐中,强行让自己忘记了这一段记忆。
又过了片刻,画面重新稳定下来,詹森却已经站在金光闪耀的密室中,不知道是怎麽下来的。
他张大嘴巴,脸上的惊惧已经消失了,泪流满面地看着前方。
维德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密室内,一个巨大的黑色柜子碎裂开来,散落一地,像是被人给粗暴地打碎了。
而原本柜子所在的地方,却有一道狭长的丶边缘不太规则的裂缝凭空竖立在那里,就像是一面看不见的玻璃被砸碎后留下的缺口。
金色沙粒像火星似的从裂缝喷射出来,在木柜残缺的底部铺了厚厚的一层,犹如天然的金沙。
这些沙子被不少士兵装进口袋丶塞进衣服和靴子丶甚至含在嘴里!
他们大概是想要尽可能地多捞一些意外之财,却不想-金沙并非真正的金子,而是只要接触就能夺取人命的诡异之物!
当詹森走下来的时候,一切变化都已经结束了。
他的同僚们,有的在几秒钟内就走完了数十年的生命历程,衰老丶枯萎,头发变白并且脱落,强壮的身体偻干,最终化作一具裹在不合身军装里的乾尸,倒在地上,深深的眼窝凝视着黑漆漆的天花板。
有的像是被瞬间按下了暂停键,他维持着伸手捞取金沙的姿势,脸上还带着贪婪而兴奋的扭曲笑容,甚至眼神都依然狂热,但胸口却没有了呼吸的起伏。
还有人状态更加诡异,那是一个趴在台阶上想要逃出去的士兵,他的脑袋乾枯得如同髅,上半身也乾巴巴的,下半身却急速缩小,变得比婴儿还要稚嫩无力。
没有人能承受这样可怕而剧烈的变化,早先进入密室的人全都已经死了,这地方瞬间变成地狱,而金色的沙粒还在不停地覆盖在几人身上,但此刻,在詹森眼中,这种金光不再美丽,它们成了最诡异丶最无法理解的诅咒。
詹森捂住脸庞,压住自己想要豪哭的冲动,小心翼翼地丶一步步地后退。
维德的视线也不得不跟着离开密室,随后,他注意到密室旁边,似乎有什麽奇怪的东西。
维德转过视线,微微一愣,随后瞳孔骤然紧缩,心脏似乎都差点冲破胸腔跳出来!
小小的手印和脚印从门口延伸出来,但门外却没有婴儿·只有一个拳头大的血色肉块!
几秒钟的画面一闪即逝,转眼间就变成了地面的场景,那个看不到长相的长官用力一挥手臂,大声吼道:「开炮!」
「轰轰轰轰轰轰·
流星般的弹头拖着火焰,争先恐后地涌入地下通道。
那长官似乎发出一声满意的低笑,不知道为什麽,这笑声在记忆的世界里显得格外清晰。
而詹森灰头土脸地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幕,尽管依然满脸害怕,但却比之前冷静了很多,像是麻木了,又像是瞬间就成熟了。。
轰一一!!!
剧烈的爆炸猛地从地下传来,整个地面为之震动,火光和浓烟瞬间从地下室入口喷涌而出,吞噬了一切!
詹森和其他幸存的士兵被气浪推得连连后退,詹森不小心踩空,他惨叫一声,直接从台阶上摔了下去,跟他同样失足的还有一个金发土兵。
起身时,詹森自然地转头看了看,随后愣住:
金发士兵原本只有二十岁出头,但此刻,他肩膀宽阔,眼角多了皱纹,看起来足有四十岁上下。
「哈哈,只要有足够的火力,什麽怪物都能杀掉!」
金发士兵快活地说道,转身伸手道:「怎麽,腿受伤了?你哭什麽?」
詹森看着已经宛如五十岁的金发士兵,再次泪流满面地道:「会死.我们都会死——谁也无法幸免..」
「吓傻了吗?」
金发士兵嘀咕道。
他转身看向自己的长官,却看到被炸塌的废墟乱石之中,竟然有丝丝缕缕的金色沙粒飘散出来!
「该死的!长官,它还没完!」金发士兵大声吼道,举枪射击,但这聊胜于无的作战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整栋房子里只有他自己的枪声。
「长官!亨德森长官!奥利弗!罗伯特!达米安!」
金发土兵大喊着同僚们的名气,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他心里涌上不好的预感,伸手去推静止不动的长官,却在伸出手的刹那停止了动作。
他看着自己手背上的褶皱丶凸起的血管,还有大大小小的黑斑,一时绝望到极点,反而笑了出来。
「啊哈哈—原来我也是—」
枪枝当一声落地,金发士兵站着死去了。
詹森不再犹豫,甚至顾不上金沙会不会粘到自己身上,他拔腿就跑,一边哭一边大喊大叫地冲出了大楼,随后一头撞上了某个人。
「啊!」
那人惨叫一声飞出去,竟然被直接拍到地上,犹如姜饼小人似的摊平了。他还撞破了鼻子,血水顺着鼻梁往下流,看起来格外凄惨。
「发生了什麽?怎麽好像有人在尖叫?」
被撞飞的人捂着鼻子坐起来,好像还没搞清楚状况,看着詹森奇怪地问:「你是哪一届的,我怎麽没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