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沧元图小说网】09read.com,更新快,无弹窗!
味经月不散。
此香为先帝特所钟爱,只赏赐过寥寥几个大臣,连他也只是在洛阳宫中闻到过,不曾接触过,不想此香之顽固,果然名不虚传,他已经洗了好几遍手了,可那香味还在若有若无地浮动着。
现在,香味好像越来越浓了,他一时搞不懂,究竟是自己心里作祟,还是真有香味在浮动。
他闭上眼,嗅着那香气,深深吸了一口。
突然,萧湛睁开眼睛,脑中电光火石般划过一个念头——
这床上有人。
萧湛霍地站起身子,拉开帐幔,看着床上拱起的被褥,扯住一角,猛然掀开。
唤春正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此刻睡得正香呢,忽被扯开被子,只觉身上一凉,下意识坐了起来。
她揉了揉眼,茫然望着面前的男人,瞳孔大睁,难以置信。
对面,是同样一脸震惊的晋王。
第23章东窗事发他怎么能去周氏说要娶薛氏的……
唤春瞬间清醒,吓出一身冷汗。
“你……”
萧湛愕然看着她,女郎睡眼朦胧,姿态娇懒,颜若桃李,不正是外头热火朝天在寻的薛氏吗?
可是,她怎么会在自己床上?
唤春一时羞愤欲死,满面通红,立刻抬袖遮住了自己脸,不敢见人,身子也直往床角里躲避,床褥被脚蹬的一团凌乱,小小地缩成一团,楚楚可怜。
萧湛眼神莫名,他攥了攥手指,又立刻背过身,将帐幔放下,再度将二人隔开。
唤春心口狂跳,以袖掩面,脸红耳热,身上却在瑟瑟发抖。听到帐外的男人对她说了句——
“收拾好了出来。”
然后便听到一阵脚步声,晋王似乎已经走远了。又听到一声关门响,晋王顺手把门也关上了。
唤春闭了闭眼,心跳如鼓,她放下袖子,脸色已然惨白一片了。
她全身都好似被冷汗湿透,颤抖着手掀开一点儿床幔,露出一只眼睛张望着,屋中已经不见晋王人影,只有一只小烛静静燃烧。
她复又放下帐幔,长长舒了口气。
在看到那块藻龙白玉佩时,她就知道这是晋王的寝居了,栖玄寺法会开坛那一日,她见他戴过一块一模一样的。
那一刻,她震惊、无措,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述的恐慌。
她在屋中不得脱身,急的直冒冷汗,眼见天色越来越黑,晋王早晚要回房,二人若就此撞个正面,自己翻看了他书案那些私事倒是无足轻重,可若有什么朝堂机密泄露,她就是有口难辩了。
最后索性心一横,决心豁脸一搏了!
反正是王静深把她骗到这里关起来的,又不是她主动找过来。她索性就装作喝醉的模样,爬到他的床上,把床褥弄得一团乱,只当是醉糊涂了,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也什么都没看过。
可惜这戏演的有些失败,真当他掀开被子后,她还没来得及装醉,就吓得立刻滚到床里边藏起来了。
真的是太丢人了。
不多时,唤春收拾妥当,走了出来,她看着那道站在月光下的清隽矜贵身影,微微福身。W?a?n?g?阯?F?a?B?u?页?ì???ū?????n????0???5?.???ō??
“殿下。”
萧湛转身看着她,目光沉沉,“为何会在此?”
唤春低首陈述道:“是那名在宴上舞剑的王氏少年,他骗我说表嫂喝醉在此休息,让我来看看,可不想我一进去,他就把我锁了起来。我不得脱身,叫人不应,因在宴上喝多了酒,就有些头晕犯困,本想倚榻休息一会儿,不想竟睡着了。”
她的语调不急不徐,不紧不慢,一言一辞,颇为动人。
萧湛闻言,便知她口中所说的少年正是王静深了,也是怪了,他们怎会有了交集?
“我喝醉了,不知这是殿下的寝居,不是存心弄脏殿下的床帐。”
女郎轻咬着下唇,低诉的语调有种说不出的婉转缠绵。
萧湛看着她那绯红的脸颊,夜风吹的灯笼微摇,有朦胧的火光在她脸上闪过,落在她的眉间,美的就像那一夜漾在她眼中的秦淮烟火。
他的心一下子被牵动了起来,突然转过身,不再看她。
“你的家人都在找你,快回去吧。”
唤春呆了一呆,就这么容易让她走了?她攥了攥手指,抬眼望着晋王,他背对着她,让人看不清他的真实情绪。
她迟疑着,向他迈近一步,纠结着开口,“殿下……”
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
萧湛转头,看着她那欲言又止的模样,主动问道:“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唤春便又低下了头,她抿着唇,有些难为情地摇了摇头。
萧湛却觉得她明明是有话要说的样子,深邃的眼眸静静看着她,沉吟道:“如果有事的话,你可以直说。”
唤春红了脸,往后缩了一步,“没有,我没什么要说的。”
她神态很坚决,可那语调却颇为缠绵含蓄,难免不让人浮想联翩。
萧湛看着她,觉得她低着头的模样怪可怜的,不由道:“今夜之事,我会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唤春心中一动,这话虽是为保全她名节的安抚,可又透着股暧昧,好像他们发生过什么似的,在欲盖弥彰地掩饰。
她的脸上更红了,意识到自己在这里呆的太久了,便对他福了福身,道了声,“多谢殿下。”
匆匆往院外走去的脚步,微微发乱。
萧湛看着她的背影在夜色中消失,背对着她往屋中走去。
……
唤春离了晋王的院落,双腿尤在发软,一时脚步如同踩在绵上,虚虚浮浮的。
她漫无目的地寻着离开的路,心中尤不能平静。不消多时,便看见前头儿有个丫鬟儿打灯经过,连忙将人唤住,请她送自己出府。
那丫鬟儿提灯照清她的脸,见不是府上之人,蹙眉道:“外头人已散尽,你是哪家的女眷?怎得留到了这个时辰?”
原这丫鬟儿名唤徐玉镜,生得白净,体格苗条,乃是徐妃陪嫁丫头,自幼在徐氏为婢,因跟了主人姓,在徐家是当半个小姐养的,因而在东府也是极有体面的人。
徐妃病重之际,本与她财物,让她在自己死后自出府嫁人。然这玉镜素有志向,不肯轻离,哭诉六亲皆无,唯与王妃相亲,王妃在一日,便给她做一日主子,王妃若不在了,她出去了又能投奔何处?情愿为王妃守一辈子灵,也不愿离了这东府。
徐妃甚为感动,又想自己无儿无女,她死之后,晋王定要续娶新人主持中馈,绵延子嗣。待新人有了子女,晋王哪里还会记得她这旧人呢?日后晋王登基,也是新人做皇后、为外戚,他们徐氏一族便什么好也落不着。遂请晋王在自己死后,便让玉镜来替她继续服侍他,也是他们夫妻一场的见证。
晋王不忍徐妃抱憾而去,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