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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双双眼睛的注视下。
第一刀已经结束。
谭师傅泼水冲洗切面。
灰白色的石芯上，只有几丝蛛网般的绿痕。
“垮了！”
人群中立刻发出嘘声。
这些人的声音里都带着惋惜。
不过没几个是真心实意的惋惜。
大多人内心其实在窃喜，他们巴不得看到沈丛这九十多万打水漂呢。
虽然沈丛连着三次边角废料切出宝，让他们羡慕，崇拜，吹捧。
但人就是这样，总喜欢将人捧上神坛，又将其从神坛上拉下，摔得粉碎。
“沈哥……”
刘威额头渗出一层冷汗。
他是真希望沈丛能切出宝的。
倒不是说他人有多好，而是这石头是沈丛在他这买的。
如果沈丛没切出宝……
哪怕高价买原石结果血亏的例子比比皆是。
但谁知道沈丛会不会因此生气并迁怒于他呢？
“继续切。”
沈丛却气定神闲，眉头都没皱一下。
如果他真是懂石头的，此刻说不定还真慌了。
但他偏偏不懂，所以他也没必要多想，相信情报就完事了！
谭师傅则继续操纵机器。
第二刀落下。
依然没有惊喜。
“彻底垮了！”
人群愈发热闹起来。
拿着手机直播的戴瑞峰也一阵摇头。
还以为这次能亲眼目睹宝贝诞生，没想到……
反而是亲眼目睹了沈丛这个“传奇”的“陨落”。
“老戴，你直播间标题说这人是赌石大佬，结果就这啊？”
“什么赌石大佬，冤大头还差不多。”
“九十多万买了块破石头，笑死。”
直播间里，一条条弹幕飘过。
“要不咱换个场子，去古玩街别的地方看看？”
戴瑞峰试探性地问道：
“同意的把‘1’打在公屏上，不同意的抠‘2’就行。”
弹幕顿时爆炸式增长。
“22222别换别换，就看这个！”
“是啊，这乐子多好看啊！222222！”
“哈哈哈，我就喜欢看别人血亏！”
“看到别人亏钱，比我自己赚钱都开心。”
看到这些弹幕，戴瑞峰也是继续举着手机，将摄像头对准石头。
与此同时，办公室里，郑永文正坐在老板椅上刷着短视频。
忽然，他刷到一条汉安本地的直播。
本来他对直播是不感兴趣的，尤其是还是男主播。
但这次，他没有下意识地将这条直播滑过去。
因为他在直播间里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沈丛！？
郑永文坐直了身体。
他有些不确定。
因为这也太巧了。
于是他点进了直播间。
仔细一看。
确定真的是沈丛！
“沈丛在赌石？而且这块石头还花了他九十多万？”
郑永文倒是不懂石头，但看着弹幕，他瞬间笑得合不拢嘴：
“九十多万砸下去，一点水花都没翻起来？”
“哈哈哈，沈丛还真以为他把幸运女神绑身上啦？次次运气都能好？”
郑永文嘴都咧到了耳朵根。
昨日手串失利亏钱的阴霾都在这一刻一扫而空。
而这时候，谭师傅已经切完第三刀。
“咦？”
谭师傅眼睛里跃起一抹惊讶。
他拿强光手电贴上去，竟是照出了三指厚的雾层。
“起雾了！”
刘威立刻激动起来：
“俗话讲‘雾下出高翠’啊！”
翠玉轩里，对赌石有点了解的人，此刻表情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难道说……
有反转不成？
沈丛这块石头不会垮掉？
“继续切。”
沈丛声音依旧平淡。
谭师傅立即照做，开始切第四刀。
随着石屑翻飞。
刀轮忽地停转。
清水冲刷而下。
切面竟是骤然折射出冰锥般的寒光。
一块玉肉，宛若凝固的极地海水，通透，纯澈，绝美！
而在玉髓深处，绿意汹涌，与冷蓝的底色碰撞出瑰丽的美感。
此时此刻，翠玉轩里许多人已经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那些不懂行的则一脸懵，左右询问：
“这……是出宝了吗？”
然而没有人回应。
因为懂行的都已经目瞪口呆。
过了十几秒，年纪最大的眼镜大爷才回过神，激动得声音都微微发颤：
“暴涨！暴涨啊！”
“这是玻璃种飘活绿，而且这么大一块！”
“起码能卖个六百万吧？”
嘶——
瞬间，翠玉轩里，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紧接着，便是潮水般汹涌的惊呼乃至尖叫。
“起码六百万？这岂不是又爆了？”
“卧槽，我三辈子也赚不到这么多钱啊！”
“至少净赚五百万？这也太牛逼了吧？”
“我嘞个去，真有这么厉害啊？”
刚才盼着沈丛切石垮掉的那些人，此刻都心情复杂。
同样心情复杂的，还有刘威。
他本来是希望沈丛能切出宝贝。
可没想到，沈丛居然切出了这么好的宝贝。
老话说，既怕兄弟过得苦，又怕兄弟开路虎。
此刻刘威就差不多这么个心情。
他希望沈丛能切出宝贝。
但没希望沈丛切出这么值钱的宝贝啊！
“玻璃种天空蓝飘绿丝带花，纯净度极高，肉眼无棉无絮，并且体积很大……”
“最低价格不是六百万，而应该是……七百万！”
“这块料子至少能卖出七百万！”
刘威满脸苦涩。
早知道就不把这块料子摆出来卖了！
要是他自己切开，那他不得赚疯啊！
可惜，没有后悔药。
“七百万？卧槽卧槽卧槽！”
翠玉轩里，戴瑞峰等人都再次倒吸了一口凉气。
而戴瑞峰直播间也沸腾了。
“真的假的，七百万？”
“尼玛，成本九十万，就算只卖七百万，也净赚六百万啊？”
“我他妈辛苦几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啊！”
“捏麻麻的，这家伙怎么真赚了啊！”
“看到别人赚钱，比我亏钱还难受啊！”
直播间里弹幕狂飙。
戴瑞峰注意到，除了这些震惊的弹幕，还有一些弹幕看马上了这块什么玻璃种天空蓝飘绿丝带花，表示愿意出价买下。
“主播，能帮我联系一下不，要是成了，给你红包！”
有人私信戴瑞峰。
有红包？
戴瑞峰立刻在人群里朝着沈丛挤过去。
而这时候。
刚才还笑得合不拢嘴的郑永文。
此刻已经笑不出来了。
“七百万……七百万……”
郑永文气得浑身发抖，一双眼睛都发红了：
“怎么可能！他凭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