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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您说。”姜一苹连忙点头。
姜自强缓缓说道：“第一，每周至少回家吃三顿饭。第二，晚上九点前必须回家。第三，遇到任何困难，必须第一时间告诉家里，不能藏着掖着。”
姜九梨噗嗤笑了，“爹，您这哪是让我们独立，分明是换了个地方管我们嘛！”
“不同意就免谈！”姜自强又板起脸。
“同意同意！”姜一苹赶紧拉住妹妹，“我们一定遵守。”
赵桂娥抹了抹眼角，“老头子，那明天我带她们去看看房子？”
姜自强哼了一声算是默许，背着手走出了堂屋。
夜深人静，两姐妹挤在一张床上。
姜一苹翻来覆去睡不着，“小九，你说爹是不是很伤心？”
姜九梨闭着眼说，“爹是舍不得我们，但他心里明白，这对你是好事。”
“二嫂今天真让我意外。”姜一苹轻声说，“她居然帮我们说话。”
“二嫂人不坏。”姜九梨打了个哈欠，“就是有时候太为自己小家着想了。不过话说回来，谁不是呢？”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
姜一苹望着窗棂上斑驳的月光，心里既忐忑又期待。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雾洒在青石板路上，姜九梨挽着三姐的手臂，跟着二嫂穿过几条胡同。
空气中飘着早点摊的香气，街坊们互相打着招呼，不时传来几声叫卖声。
“就是前面那家。”乔玉枝指了指不远处一座灰瓦小院，“李婶家的老房子，她儿子在部队提了干，接她去城里住了，这院子就一直空着。”
姜九梨眼睛一亮。小院虽然不大，但围墙完整，门口还种着两棵石榴树，枝头上挂满了圆嘟嘟的石榴。
李婶是个和善的老太太，听说她们是乔玉枝的小姑子，热情地打开了院门，“快进来看看，虽然旧了点，但去年才翻修过屋顶，下雨绝对不漏。”
院子比想象中宽敞，青砖铺地，中间一棵老槐树投下斑驳树荫。
正对大门的是两间并排的屋子，东侧搭了个小厨房，西侧有一块空地。
“这两间屋子一般大，都是七平左右。”李婶推开东屋的门，阳光立刻洒了进来，“窗户朝南，亮堂着呢。”
姜一苹轻轻抚摸着窗棂，眼神渐渐亮了起来。
姜九梨则快步走向西侧空地，蹲下用手指丈量着，“三姐，这里完全可以隔出个小卫生间，咱们就不用去公厕了。”
穿到这个年代，最让她受不了的就是每天早晚得去排队挤公厕。
尤其天气热的时候，那气味儿真的上头。
“这是个好主意。”李婶笑着摇头，“不过得跟街道报备，不能乱挖。”
“那当然，手续一定办齐全。”姜九梨站起身，又指向围墙边，“三姐，这块地阳光充足，种点青菜小葱绝对没问题。”
姜一苹走过来，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明显，“小九，你看这土质多好，松软肥沃，种番茄肯定甜。”
乔玉枝站在一旁，看着两个小姑子兴奋地规划着，心里那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她原本担心自己提议让她们搬出来会遭人闲话，现在看来，这个决定对大家都好。
“月租五块，押一付一。”李婶笑容可掬，“水电费自理，街道每个月来收。”
姜九梨看了看三姐，俩人不约而同地点头。
“李婶，我们租了。”姜九梨从口袋里掏出十元钱，“这是第一个月的租金和押金。”
乔玉枝惊讶地瞪大眼睛。
十块钱可不是小数目，小九居然眼睛都不眨就拿出来了。
李婶乐呵呵地收了钱，从腰间取下一串钥匙，“这是大门和两间屋子的钥匙，你们随时可以搬进来。厨房的锁坏了，我让老头子下午来修。”
离开小院时，姜一苹的脚步明显轻快了许多。
她挽着妹妹的手臂，小声说，“小九，租金我们一人一半，等我找到工作......”
“不急。”姜九梨拍拍她的手，“你先安顿好再说。”
乔玉枝跟在后面，听着姐妹俩的对话，心里既欣慰又有些愧疚。
也许她该跟老二商量商量，以后多少帮衬一些。
三人回到家时已近中午，远远就听见院子里传来姜自强爽朗的笑声。
“爹今天心情不错啊。”姜一苹有些意外。
推开院门，姜九梨一怔。
霍冬临正坐在槐树下的小凳上，与姜自强对弈。
军装外套挂在椅背上，只穿着白衬衫的他看起来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儒雅。
“将军！”姜自强得意地挪动棋子，抬头看见女儿们，“回来啦？房子看得怎么样？”
霍冬临闻声转头，目光落在姜九梨身上。
明媚的姑娘正对着他笑，阳光在她发梢跳跃，衬得肌肤如雪。
他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才移开，喉结微不可察滚动了一下。
姜九梨感觉心脏漏跳了一拍。
前两天才见过，今天他怎么又来了？
而且居然在陪她爹下棋？
“房子很好，我们已经租下来了。”她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就在二嫂娘家隔壁那条胡同，走路十分钟就到。”
姜自强点点头，表情复杂，“既然看好了，那就......那就搬吧。”
语气里满是不舍。
霍冬临站起身，挺拔身姿在阳光下投下修长影子，“需要帮忙搬行李吗？”
“不用不用。”姜自强摆摆手，“就两个姑娘家的东西，能有多少？让老二帮忙就行。”
“爹。”姜九梨眼睛转了转，“其实还真有些重物，像三姐的缝纫机，我的书箱......”
霍冬临立刻领会，“我可以开车帮你们送过去，一趟就拉完。”
姜自强看了看霍冬临，又看了看小女儿，突然明白了什么，“那行吧，有小霍长帮忙，我也放心些。”
乔玉枝识趣地拉着姜一苹进屋收拾，“三妹，我帮你打包被褥。”
转眼间，院子里只剩下姜九梨和霍冬临两人。一片树叶随风飘下来，落在她发间。
霍冬临下意识伸手，却在半途停住，转为指了指她头发，“有树叶。”
姜九梨抬手拂去，指尖微颤。
他站得这么近，身上那股松木香若有若无地萦绕在她鼻尖。
“你怎么来了？”她小声问。
霍冬临抿了抿唇，“怎么搬家也不跟我说一声？”
姜九梨，“......”
现在就要管着她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