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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偷偷地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老者,压低声音问道:
“王老,您倒是给句话啊,咱们总不能一直在这儿干耗着吧?”
“闭嘴!”
被称为王老的老者,眼睛都没睁开,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他心里也烦着呢,可又不能表现出来。
毕竟,他可是这次行动的领头人之一,要是连他都慌了,那这队伍可就真要散了。
褚弱华被王老一瞪,顿时不敢吭声了,只能在心里暗自叫苦。
早知这般折腾,打死他也不来凑这个热闹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种事儿,就不是他们这些小喽啰能掺和的。
那些个世家嫡子,一个个精得跟猴似的,躲在后面看热闹,让他们这些炮灰冲锋陷阵,这算盘打得,可真够响的!
他越想越憋屈,越想越后悔,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身边的同伴突然身子一歪,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哎哟,不好啦!有人晕倒啦!”
褚弱华吓了一跳,连忙大声喊道。
他这一嗓子,顿时把周围的人都给惊动了。
“王老,您快看看吧,这都出人命了!”
褚弱华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他这话音刚落。
就像是约好了似的,又有几个人接二连三地倒了下去。
“哎呀,我也头晕……”
“我不行了,我快要死了……”
“救命啊……”
一时间,哀嚎声此起彼伏,场面一片混乱。
这哪是晕倒啊,分明是装的!
王老心里跟明镜似的,可他又能怎么办呢?
总不能把这些人都给绑起来吧?
他眼角抽搐,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心里把这些人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一遍。
这些个没用的东西!
一点苦都吃不了!
要是女帝再不来,这好不容易拉起来的队伍,估计就得散了。
他心里暗暗盘算着,得想个法子才行。
要不然,这出戏可就真要演砸了!
四个城门,上演着同样的戏码,简直就像是排练好的似的。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这都两天了,谁还有心思在这儿干耗着?
他们又不是那些个世家嫡子,能捞到多少好处?
就算这事儿真成了,这点成就和付出的代价相比,也太不值当了!
还不如回家抱老婆孩子热炕头呢!
就在那些带队的言官们琢磨着,要不要搞点更刺激的,逼女帝出来的时候。
“吱呀——”
一声沉闷的响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紧闭的宫门,缓缓打开了。
众人精神一振,仿佛打了鸡血一般,一个个瞬间来了精神。
那些原本“晕倒”在地的士子,也像是触电一般,麻溜地爬了起来,一个个生龙活虎,哪还有半点虚弱的样子。
嘿,这戏演得,还挺逼真!
看来,到手的政绩,谁也不想错过啊!宫门“吱呀”一声,像是老旧的木门不堪重负的呻吟,缓缓开启。
十二名侍从抬着龙辇,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无声无息,却又带着一种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
龙辇上的冀玄羽,一袭凤袍,头戴龙冠,面沉似水,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但那双眸子,却像是结了冰的湖面,深不见底,又冷得刺骨。
她身上散发出的寒意,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与头顶的烈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诸位围在这皇城门口,是想做什么?”
冀玄羽开口,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天这么热,没事都散了吧,别把自己给晒坏了。”
这话听起来像是关心,细品之下,却更像是一种带着寒意的警告。
御史张琰,等的就是这一刻,他可不会被这轻飘飘的几句话给吓住。
他一个箭步冲到前面,举起手中的令牌,深深一拜,声音洪亮:“陛下,臣有本要奏!”
他这一嗓子,像是往平静的湖面扔了一块巨石,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臣有本奏!”
“臣等也有本奏!”
“小民有冤情要禀报!”
原本还算安静的人群,此刻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炸开了锅。
那些方才还“晕倒”在地的士子们,此刻也像是被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一个个生龙活虎,争先恐后地往前挤,生怕自己落在了后面。
群情激昂,声浪滔天。
万民齐奏,这可是几百年都难得一见的场面,足以被史官大书特书。
四周看热闹的人群,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气氛瞬间凝重到了极点,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鲜于清羽,朕之前是怎么跟你说的?他们都是大衍的百姓,只要不违背大衍的律法,有什么要求,尽量满足。”
冀玄羽的语气平淡,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疑惑,目光落在了鲜于清羽身上。
这番作态,仿佛真的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真情流露,毫无破绽。
鲜于清羽心中暗自佩服,面上却丝毫不显,立刻收敛起了平日里的笑容,恭敬地拱手道:
“陛下,是臣办事不力。最近一段时间,事情实在太多,一时疏忽,竟然把陈大人他们给忘了。”
她稍稍停顿了一下,眼神扫过跪了一地的众人,语气一转:
“不过您放心,臣这就去处理,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绝不会让您操心。”
“嗯。”
冀玄羽满意地点了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赞许,同时又像是在提醒她:这件事关系重大,一定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随后,她轻轻一挥手,像是赶走几只烦人的苍蝇:
“既然这样,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朕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
“臣,遵旨!”
鲜于清羽的声音斩钉截铁。
张琰等人一听,顿时急了!
这是什么意思?
女帝要走?
这怎么行!
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事情说清楚!
“扑通!”
张琰顾不上许多,双膝一软,跪倒在地,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声音嘶哑:
“陛下,臣有本要奏!”
“臣有关系到大衍生死存亡的大事要禀报!!!”
他这一跪,就像是按下了某个开关,原本站着的众人,也“呼啦啦”跪倒了一大片,齐声高呼:
“陛下,小民有天大的冤屈啊!!!”
那声音,汇聚成一股巨大的声浪,在云州城上空回荡,震得人头皮发麻。
就连离得老远的围观群众,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感觉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冀玄羽却依旧稳稳地坐在龙辇上,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变化,甚至还露出了一丝冷笑:
“关系到大衍生死存亡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