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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富丽堂皇的大酒楼,还是街边的小酒馆,都挤满了义愤填膺的读书人。
“光在这儿骂有啥用?走,上他们家门口闹去!”人群中,有人高声提议。
这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几分激动,还有几分决绝。
“对!走!跟他们拼了!”
“算我一个!老子早就受够这鸟气了!”
“同去!同去!”
“俺也一样!”
一呼百应,群情激昂。
“走!走!走!”一个身材魁梧的学子,猛地站起身,振臂高呼,率先冲出了酒肆。
无数的脚步声,汇成一股洪流,沿着街道,向着世家大宅的方向奔涌而去。
愤怒的呐喊声,在云州城的上空回荡,久久不息。
转眼间,整个云州城的百姓,都像是被点燃了火药桶,对七望门阀恨之入骨。
世家的名望,一落千丈,跌到了谷底。
愤怒的人群,如同决堤的洪水,涌向各大世家的府邸。
将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豪门大宅,人山人海挤爆了。
世家的家丁们,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
此时,一个个却都吓得面如土色,手脚冰凉。
他们抄起棍棒刀枪,却不敢上前,只敢龟缩在府内,瑟瑟发抖。
洛郡楚府。
平日里门庭若市的楚府,此刻大门紧闭,一片死寂。
只有门缝里,偶尔透出一丝微弱的光亮。
府外,是密密麻麻的人群,像一片黑色的海洋,将楚府团团围住。
人群中,有读书人,有平民百姓,也有小商小贩。
他们一个个都红着眼睛,攥紧了拳头,死死地盯着楚府的大门。
奇怪的是,刚才还群情激奋的人群,此刻却变得鸦雀无声。
静。
静得可怕。
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每个人的胸膛都剧烈起伏着,却都强忍着,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这种压抑的气氛,比喧嚣的叫骂声,更让人感到恐惧。
不知过了多久。
“吱呀——”
楚府那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了一条缝。
一群家丁,从里面鱼贯而出。
他们一个个都全副武装,手持刀枪棍棒,在府门前列队。
凶神恶煞,杀气腾腾。
随后,一个身穿锦袍,头戴方巾,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他昂着头,迈着四方步,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哪来的刁民,敢在楚府门前撒野?!”
他指着人群,厉声呵斥,声音尖锐刺耳。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东西!敢来这里闹事?!”
“识相的,赶紧滚!老爷我今天心情好,可以既往不咎!”
“不然,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这人,便是楚府的管家,曲霄。
仗着司马家的势,在云州城里,横行霸道,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谁见了他,不得点头哈腰,尊称一声“甄爷”?
平日里,那些达官贵人,见了他,也得客客气气的。
今天,居然被一群泥腿子给围了,这还了得?
曲霄这一嗓子,倒真把不少人给吓住了。
他们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这是在干什么。
这可是楚府啊!
洛郡谢氏,九姓之首,跺一跺脚,整个大衍都得抖三抖的庞然大物。
他们这些平头百姓,怎么敢跟司马家作对?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不少人开始打退堂鼓,脚下也开始往后挪。
但,已经来了。
司马家真要追究起来,谁也跑不了。
人群中,出现了一阵骚动,有人想走,却又不敢走,进退两难。
曲霄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冷笑一声,心中暗自得意:
“一群乌合之众,还想跟司马家斗?不自量力!”
他正要开口,继续恐吓。
突然,人群中传来一声冷笑。
“哟,好大的威风!”
一个年轻人,分开人群,缓缓走了出来。
他身材瘦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儒衫,却挺直了腰杆,毫不畏惧地与曲霄对视。
正是苗朔。
苗朔上下打量了曲霄一番,轻蔑地一笑,开口道:
“怎么,这里不是大衍的地界?”
“大衍子民,脚下之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关你这看门狗屁事?”
苗朔的声音不大,但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他的话,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一圈圈涟漪。
“说得好!马兄,真乃我辈楷模!”
“咱们是大衍的子民,又不是他司马家的奴才!凭什么不能来?”
“就是!难道这云州城,成了他司马家的后花园不成?”
人群中,响起一片叫好声。
苗朔的话,说出了他们的心声,也给了他们勇气。
曲霄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万万没想到,这群泥腿子里,居然还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
他死死地盯着苗朔,恨不得把苗朔生吞活剥了。
他曲霄,在云州城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
“好,好,好!”曲霄气极反笑,连说了三个“好”字。
“小子,你有种!我曲霄记住你了!”
“今天这事,没完!咱们走着瞧!”
曲霄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苗朔却毫不在意,冷笑一声,反唇相讥道:
“走着瞧?怎么,你还想咬我不成?”
“还是说,你这狗仗人势的玩意,还想让你家主人替你出头?”
“要打便打,少那么多废话!”
苗朔一边说,一边向前走了一步,直面曲霄。
曲霄哪里受过这种气?
他怒吼一声,一把抢过身旁家丁手中的长刀。
刀锋在阳光下闪着寒光,直奔苗朔的面门而去。
看那架势,是真想一刀劈了苗朔。
苗朔却不闪不避,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他只是冷冷地看着曲霄,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
人群中,响起一片惊呼。
“完了,这小子要没命了!”
“可惜了,这么有骨气的年轻人……”
一些胆小的人,已经吓得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云州府衙,素来以“闲”闻名。
尤澜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角硬生生挤出几滴“鳄鱼泪”。
没办法,昨晚被自家那凶悍婆娘抓着恶补了一宿的“功课”,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
他脖子发酸,正想靠着椅背再眯瞪一会儿。
反正褚无愆和陶无弦那两个老滑头都不在。
如今这云州府,他尤澜就是土皇帝,谁敢说个“不”字?
至于那些个整天盯着官员屁股的御史?
呵,谁会闲得没事干来盯他这穷得叮当响的云州府?
既不能靠着抓他尤澜的错处博个好名声,又捞不到半点油水。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鬼才愿意来呢!
尤澜心中毫无负担,正要继续与周公“促膝长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