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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触怒神明的巨人，折价出售的装备！（1.2万求订阅，求月票）
现代世界，后勤统筹部。
办公室里静得能听见中央空调的低鸣。
李卫国给茶杯再接一杯热浓茶，随后放在桌上。
他伸个懒腰，转身拿起喷壶，仔细地给窗台那盆唯一的绿萝喷了些水。
冰凉的水雾溅在绿植上，也溅到了他的手上。
因长久处理文件而酸胀的双眼随着观看绿色的景色，得到宝贵的片刻舒缓。
宝贵的休息时间后，他重新戴上厚重的眼镜，锺梦瑶发来的加密文件已经静静地躺在屏幕上。
正是关于林立的最新动向。
看着上面汇总的数据曲线，以及那份被命名为《钢铁洪流开荒异世界》的剧本大纲，李卫国沉默着点燃了一根烟。
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变得锐利。
「种田是刻在我们骨子里的执念，这动画……代表的是我们！」
「外星人？这个词很有意思。是指我们这些通过时空门抵达的『外星人』，还是说，那个世界除了我们，还有第三方势力的访客？」
李卫国吐出一口浓重的烟圈，从椅子上站起，在不大的办公室内来回踱步。
地板被他踩得发出轻微的声响。
「圣光骑士，这是林立在提醒我们，异世界存在超凡体系，而且是成建制的骑士力量？」
「西幻世界的超凡体系吗？虽然不是东方的传统内功，但具备很高的科研价值！」
「远古巨龙……被综合执法队扣押，罚款二百五十元？」
看到这，饶是李卫国也不禁眼角一抽。
这小子是在拐着弯骂人，还是在用一种荒诞的方式暗示，即便是那种传说中的生物，也可以被「秩序」和「规则」所约束？
「他是希望我们与异世界的种族进行接触和交流？」
「不对啊！这是不是就是他的一些恶作剧？灵机一动的点子？」
李卫国停下脚步，走到桌前，迅速翻开了另一份档案。
是心理分析部门为林立建立的侧写心理画像。
「一个有着朴素爱国情怀，热血，冲动，行事偶尔不计后果的感性青年。」
「可拉拢，可引导，但性格存在缺陷，且掌握了个体难以控制，甚至会危害一整个文明的不确定的力量，极度危险！！」
「请密切关注其心理状态与动向……」
「建议……争取让其身处阳光下，不可过多接触极端的事项，否则对方可能会释放出残忍的游戏战犯行为……」
李卫国的手指在「不确定力量」几个字上轻轻敲了敲，随后合上了档案。
他拿起桌上的内部电话，直接拨给了锺梦瑶。
「梦瑶，你这两天的工作很有成效。」
「林立工作室内部扩充计划可以增大，要多派遣几个人手过去，满足他的设想。另外，招募一批漂亮的，但政审必须绝对过硬的女孩子进去。」
电话那头的钟梦瑶愣了一下，音调瞬间拔高：「招漂亮的？李总，您没搞错吧？那家伙就是个色痞，您这是把羊往虎口里送啊！万一他搞什麽潜规则怎麽办？」
李卫国靠在椅背上，语气里听不出什麽波澜：「他潜规则你了？」
「那倒没有……」锺梦瑶的声音顿时弱了下去，「我曾经殷勤的尝试过试探他，这家伙面对男女之事的时候挺……挺胆小的。」
「哈，他也就敢偷偷瞄那些身材好的大姐姐，我一凑过去他就立刻装正经，典型的有贼心没贼胆。」
「你违反了规则？」李卫国皱眉问询。
「啊，没有，没有，我就是感觉这家伙挺有趣的，想要逗一逗！」
「有趣啊……？」李卫国轻笑一声，「就是要这个效果。一个假正经的小子，身边突然多了几个背景乾净丶能力出众丶还赏心悦目的女同事，你猜他还有没有心思去想别的？」
「这……」锺梦瑶一时语塞。
「就这麽定了。」
挂断电话，李卫国捻灭了菸头，目光重新投向屏幕上那份荒诞，但对他来说，充满了诸多暗示的剧本。
林立啊林立，你究竟是个被推到台前的幸运儿，还是一个懂得用天真来伪装自己的狡猾狐狸？
——
异世界，前线营地一百七十三公里处。
余启文撕开一颗大白兔奶糖的包装纸，将那熟悉的圆柱形奶糖塞进嘴里。
浓郁的奶香和甜味在舌尖化开，让他因过度消耗脑力而紧绷的神经舒缓下来。
基地的临时板房外，寒风卷着雪沫，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声响。
远处，刚刚才露出些许轮廓的山脉与冰海，转眼又被新一轮的风雪笼罩。
他一边慢慢咀嚼着奶糖，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工程进度。
按照目前的速度，最多八天，这条从极北之地绕来的战略公路就能彻底打通了。
到时候，后勤补给线将大大缩短，后方所配套浅海勘探船也能下水，未来会对隔壁这片陌生的海洋进行初步探索。
海洋里，是未知的风险，还是新的财富？
没人知道。
但所有人都充满了期待。
毕竟，地下连结了大海的长湖那边的收获，实在太丰厚了。
余启文想起那只被生物组戏称为「长湖克总」的聪明大章鱼，嘴角就不自觉地翘了翘。
那些家伙刚被发现的时候，可真是威风滔天。
科考队的声呐探测器刚一开机，它就以为是挑衅，掀起巨浪摧毁了两个探索器。
那杀气腾腾的样子，像是要吞掉作战部队。
结果呢？
特勤队和生物组联手，用高频声波引诱，然后采用特制的大网给它好好上了一课。
几轮交手下来，抓了它三条半的触手做标本后，「长湖克总」的老乡，亦或者是子孙们彻底怂了，任凭科学家们用各种鲜美的饵料诱捕，它都死活不露头，把偌大的身躯藏在湖底最深处地下河里装死。
这些家伙若不是具备极高的科研价值，绝对会被灭族。
他们的再生能力强得离谱，被斩断的触手在培养液里还能继续生长，为研究提供了源源不断的样本。
若不是生物组那帮研究狂人暂时不缺标本，估计能申请把长湖的水抽乾的念头。
听说，最近科学家又从它的细胞组织里提取出了一种能高效促进人体细胞新陈代谢丶加速伤口愈合的活性物质。
第一批成品对实验猴子测试后效果很不错，现在正在申请人体测试。
想到自己给自家老头子的申请资格得到了批覆。
如果一切顺利，预计会拿到了第三批次的试用名额，余启文的心头就一阵火热。
再加把劲，多挣点贡献积分，不仅能给老头子换上，儿子也换上一份。
他儿子自小就有先天性心脏病，不能剧烈运动，身体也弱。
不知道这个神奇的世界，能不能找到根治他儿子疾病的宝贝。
或许，就在那片未知的深海里？
就在这时，身后板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一股暖风涌出。
「余教授，猛獁象群快过来了！」
「来了！」
听闻这话，站在外面的余启文连忙应声，转身返回。
「吱呀」一声，他拉开板房的门，一股混合着设备热量丶茶香跟咖啡味的暖风扑面而来，驱散了附着在他身上的寒意。
车厢样式的战地控制中心内，数名工作人员正紧张地盯着各自的屏幕。
其中一面最大的主屏幕上，正实时播放着无人机从高空传回的画面。
八个庞大的黑影，正踏着厚厚的积雪，不紧不慢地朝营地方向移动。
无人机的镜头不断拉近，那些生物的细节也愈发清晰。
「嘶……」一名年轻的技术员扶了扶眼镜，忍不住低声惊叹，「越来越感觉猛獁象的体型简直就是一座移动的小山。」
虽然他们监控了这些大家伙不少天，但是随着对方越来越近，大家心中的震撼着实不小。
余启文走到主控台前，目光紧锁屏幕，呼吸下意识地顿了顿。
「把热成像画面切过来。」
「是，余教授。」
画面一闪，变成了斑斓的色块。八个巨大的身影在苍白冰冷的背景下除了口鼻处并未散发出任何红外特徵。
这代表这些长毛猛獁象的皮毛跟那些冰原狼一样，皮毛都具备非常好的保暖效果。
旁边的副屏上，数据飞速刷新。
「部署的扫描装置开始启动了，正在录入生物库。」技术员汇报导，
部署的探测器已经悄无声息的启动，并且开始把详细模型建立完毕，领头那只肩高至少六米四，体重预估在二十吨以上。
地球上最高的非洲象在它面前，恐怕跟个没长大的牛犊子差不多。
「可惜太大了，暂时不方便驯化！」余启文喃喃自语。
这些生物早已经超出了地球生物学的常识范畴。
如此庞大的陆地生物，需要何等强度的骨骼和肌肉才能支撑自身的重量，又需要摄入多少能量才能维持生命活动？
这个世界，总是在不断刷新他的认知。
冰河部落的人说过这些吃素的长毛猛獁象并不容易招惹，它们脾气很暴躁，皮毛防御力极高，寻常刀剑难伤。
它毛发纤维结构特殊，甚至能短时间抵御火焰。一旦被激怒，就会发动无可阻挡的死亡冲锋。
它们和巨人，以及那些狡猾的穴居半兽人非常亲近。
传说中一些穴居半人部落甚至在地下洞穴里驯养它们，作为战争巨兽。
而巨人和穴居半人在冰河部落眼中，则完全是两个极端。
冰河部落的人说穴居半人残忍丶狡猾，数量众多，最喜欢挖洞，是未来他们往南方扩张时候估计会遇到的难缠智慧种族。
而巨人则是另外一个极端，巨人的智慧不算太足，毛发旺盛，唯一仰仗的是力大无穷跟身高。
他们吃杂食，食量也不大，但却拥有一双非凡的怪力，大部分时候没有什麽生物招惹他们。
因为巨人的脾气不错，很多北方的野人部落，都把巨人当做朋友。
「上级如果让咱们部队抓就好了！」
一位战士看着长毛猛獁象渐渐离开了他们部署的扫描装置区域，眼中全是失去功劳后的失落感。
「是啊，可惜了，」技术员叹了口气，「冰河部落那个巨人要是还活着就好了。咱们能有个活体样本做研究，说不定对方能轻松驯服这些猛獁象，咱们能搞清楚这些本土生物的亲和机制。」
那个前些天攻击了冰河部落，被亡灵法师转化后被焚烧的巨人，是生物组至今都念念不忘的痛。
如果他们早发现冰河部落被袭击，然后来救援，巨人或许就不用死了，他们也能更好的了解巨人这个群体。
余启文没搭理队友们的话。他目光一直关注猛獁象那粗壮如城墙的四肢，目光移到了它们那两根长长弯曲丶闪烁着冰冷光泽的巨大象牙上。
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念头。
地球的犀牛具备极高的药用价值，象牙也不错，
「长湖克总」的细胞组织，能提取出促进伤口愈合的活性物质。
那这些猛獁象呢？
它们这身不怕刀砍火烧的皮毛，这堪比合金的骨骼，这巨大的象牙……浑身上下，哪一样不是顶级的生物材料？
这要是能弄一头回来……不，哪怕只是一根象牙，能换多少贡献积分？
给儿子换一份治疗药物的积分，或许就够了。
昂——
一声沉闷悠长的嘶鸣透过高灵敏度的收音设备，在控制中心内回响。
屏幕上，那八头明显已经步入暮年的长毛猛獁象在发现人类部署的一些分叉道后，开始调转了它们山峦般的庞大身躯，缓缓向北移动。
它们没有选择在深及膝盖的雪地里艰难跋涉，而是极为自然地踏上了那条由人类开辟出来的丶平坦坚实的公路。
「哈，它们果然会挑路。」一名年轻的技术员开了句玩笑，试图缓解空气中凝滞的紧张感，「知道走咱们修的高速公路，这是不是得收个过路费？」
不少战士都笑了！
对方按照他们的道路往北方撤离，这利于他们后续的抓捕工作！
余启文的视线钉在屏幕上，脸上也露出了一丝不舍。
这些猛獁象是功劳，可惜他们因为距离总部太远，对方前往极北之地的道路极有可能跟他们重合。
所以他们不能把这些目标变成功劳！
他们这里就是个前哨观察站，主要紧急调派过来拯救快要被亡灵天灾灭绝的冰河部落，这里配备重型设备都送到修路工程队了。
这些大家伙别说抓了，就算它自己倒下，他们营地连把它拖回来，都要耗费不少时间。
除了这个，这些老象是去极北之地去寻死的，那是它们的归宿。人类若是强行干预，恐怕会影响和部落的关系。
虽然人类并不在乎异世界野人部落的评价。
这些猛獁象的死亡在野人眼里看来是神圣的。
你去阻碍他们，大概就是地球东方人在葬礼上，有人来挑衅跳喜上加喜一样让人不舒服。
只要对方按照他们铺设的道路继续往北方撤离，他们根本不用自己动手，这些长毛猛獁象会主动的自投罗网。
确认猛獁象离开了，战士们将数据打包，加密传送，信息通过无人机跟风力传输中继器传到极北之地一百多公里处。
看着屏幕上代表赵翀所部的信号接收成功的提示，余启文紧绷的神经才算松弛下来。
他转身离开控制中心，寒气扑面而来，让他因久坐而有些发木的脑子清醒了不少。
他再一次要去冰河部落那边转转了。
这是他来到这里的日常。
这些猛獁象的目的地是极北之地，亡者安息之地，寒神的领地。
而他们对异世界的了解和调查，很多都是从这些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嘴里得出的结果。
虽然很多不靠谱，但能够帮助他们更好的了解异世界的风土人情。
余启文带着一包大白兔奶糖，走向冰河部落的族人聚集区域。
冰河部落里最年长的，就是那位二十七岁的族长金河。
对方已经跟随赵翀前去探路，随着距离增远，他们已经不再每天都回来，而是会在极北之地的营地驻扎。
部落鼎盛时期几千人，被亡灵天灾攻击后，现在只有1100馀人，青壮年不多，其馀的都是半大孩子和年轻人。
不少冰河部落人员的怀里，经抱着个吮吸手指的婴孩。
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这种顽强的繁衍能力，本身就是一种奇迹。
也是因为他们保护弱小，大部队才认为对方可以值得拯救。
余启文熟练的来到部落的「生存课堂」中。
没有桌椅，没有黑板，一群三四岁到七八岁不等的孩子待在一处避风处，围着一个外套兽皮跟羽绒服包裹的女人跟前，聚精会神地听着。
女人脚下摆着几块兽骨和不同颜色的石头，地上用木炭画着歪歪扭扭的图案。
这是在传授野外生存的知识。
很难让人想像的，是这些生活极为原始的野人部落居然能跟人类文明一样，通过课堂讲述等诸多方式，将部落的生存经验传出下来。
余启文的到来并未引起太多波澜，只是几个年幼的孩子偷偷瞥向他，目光在他的口袋上停留了一瞬，又飞快移开。
他笑着走过去，蹲下身，剥开一颗奶糖塞进一个流着鼻涕的小男孩嘴里。
小男孩愣住了，砸吧砸吧嘴，眼睛瞬间瞪圆，一股香甜的气息让他幸福地眯起了眼。
周围的孩子们都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尊敬的神使大人，您不能再给孩子糖了！这会让他失去奋斗之心。」
正在讲课的女人站起身，跟余启文说着话。
她叫「金虾」，是部落里最好的女猎手之一。
别看她今年刚24岁，就已经生育五个孩子，其中更是有两个孩子如今还活着，是部落里面的女强人。
「没关系，我来听课，一些学习费用肯定要给的！」
余启文把十多颗奶糖递了过去。
金虾没有拒绝，她知道这些神使手中的东西对他们部落来说，是很宝贵的。
但是，对神使大人们而言，一切都随手可得。
她笑着接过糖果，一嘴黄牙露了出来，然后伸手企图抓啦余启文的裤裆一下。
可惜余启文早有防备，轻松躲避。
这是冰河部落女人们求爱的方式之一。
原始部落的人非常简单，看的男人不错，直接主动出去。男人只需要承担后续抚养的责任就行。
野人部落的孩子很多都是共同抚养的。
余启文躲过了金虾的咸猪手，对方也不在意，她笑着分给每个孩子一颗，一副慈祥模样。
有孩子想要争抢，直接被她一脚踹倒在地。
然后，金虾指了指那个孩子。
七八个孩子直接凑来，对着他就是一阵猛打。
胆敢抢夺糖果的原始人小娃娃被揍的嗷嗷叫着求饶，金虾这才呵斥其他人停手。
冰河部落的教育，一如既往的高效。
余启文在一旁看着，嘴角微微抿了下，没说什麽。
这样的事情，他已经见了很多次，刚开始问了下，后来就不再参与和教导。
一个文明有一个文明教育孩子的方法，
冰河部落的教育简单粗暴，但是在这个世界里，却极为高效。
孩子们分了他的糖果，立刻宝贝似的含在嘴里，课堂里一时间只剩下满足的吮吸声。
「神使大人，你还是要听我们部落的老掉牙故事吗？」
金虾处理完孩子的骚乱后，看向余启文，娇羞着笑问。
对方长得五大三粗，胳膊能跑马，曾经生了好几个孩子，此刻却尽情的展示哺育孩子的本钱。
对方如此的表情，让余启文颇为无语。
「是的，金虾女士，能再次讲一下传说中对方冰霜巨人的事吗？」余启文开门见山，「你们说，远古冰霜巨人和你们的朋友长毛巨人完全不同。我一直不理解，难道巨人还有其他分类？」
金虾对余启文不看自己的目光很不爽，但还是很郑重的放入自己的兜中，摇头晃脑的道：「我不知道，部落口口相传的知识我已经讲了好多次了冰霜巨人，长毛的巨人，反正很多的巨人。」
「你们真的不能带领我们一同去看看那片冰霜巨人的神战之地？埋骨之地？」
「神使大人，或许你们有能力面对众神的惩罚，但我们部落不行。我们曾有很多勇士前去探索过的，但那是灾难！」
余启文叹了一口气。
几天前，对方就跟自己说了这个故事。
大概四几十年前，一支青绿之地的骑士，被他们叫做铁罐头的罐头大军也曾经来到冰霜巨人的坟墓。
然后这支部队触怒了神明，招来毁灭灾祸！
他们冰河部落就因为青绿之地的人来这里，导致他们的城镇被摧毁，冰河部落都差点被灭族了。
「金虾女士，这次能说说是什麽灾祸吗？」余启文将更多的糖果拿了出来。
「神罚。他们会抓捕小孩，杀死大人，让我们永远饿肚子！」
金虾接了对方递过来的糖果，然后重重的说着。
她语气很严肃，眼神里流露出的是认真，还有一丝源于血脉的恐惧。
余启文沉默了。
抓捕小孩，杀死大人。
这听起来更像是大人吓唬小孩的睡前故事。
但结合之前获得的情报，他品出了完全不同的味道。
呆在这里多天，他了解到冰河部落口口相传的故事，有几个版本。
第一个版本，就是很久很久以前，天上的神明和冰霜巨人打了一仗。
巨人输了，神明就惩罚所有巨人和他的朋友们。
谁要是靠近巨人的埋骨之地，神明就会降下灾厄，把孩子们全部抓走，生生世世的当做奴仆，饿肚子。
还有一个，就是部落的人说冰霜巨人曾经掌握了神明一般的伟力。
他们操控烈焰，控制大地，居住在金色和绿色大房子里，直到有一天招惹了天上的神明，还有神明麾下的天使！
冰霜巨人被天使降下神罚毁灭了。
原本的富裕之城，黄金之城，如今变成了冰霜之城，死亡之城，变成了诅咒之地，不祥之地，生者的绝对禁地。
任何胆敢靠近禁地的人和部族都会遭受到灾厄。
极北之地距离冰河部落极近的，冰河部落多次说那处禁地，禁止外人靠近，是无数巨人的墓地。
而那些与巨人亲近的长毛猛獁象，一部分在临近死亡的时候，都会迈入那里，将那里当做最终归宿。
一部分则继续往极北之地的寒神领域，将自己的生命和躯体奉献给寒冷。
「神罚」的真相，也许是某种至今仍在运作的防御机制，或者……是某些东西在守护着巨人的遗产？
那些天上的神明，是外星人，还是这颗星球上的其他势力？
他们会飞天遁地，会释放恐怖的攻击吗？
余启文听着金虾继续讲述部落的生存经验，默默的将这些记下。
大部分金虾的讲述都很无用，甚至很多经验都很弱智，但是一些东西非常具备科学原理。
能够在极北之地生存下去的部落，自身的生存智慧就可以让战士们多出来大量异世界生存经验。
关键时刻，这些经验可以变成战士们的求生机会，减少战士们的非战斗减员！——
现代世界，某个营地外围。
专车平稳地停下，阿卜杜勒整理了一下身上那套在东方并不算扎眼的西装下了车。
刚下车，他就发现自己嗅到了营地中的肃杀气息。
阿卜杜勒四处观看，风声中夹杂了士兵操练的口号传来。
几位身穿笔挺制服的工作人员早已等候在此，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
「阿卜杜勒王子，欢迎您的到来。」
简单的寒暄后，他被领进一栋独立的接待楼。
首先要处理的，就是通讯设备。
一名工作人员递上了一部崭新的手机。
那个手机功能简单，没有拍照摄像功能。
「王子殿下，您知道的，这里是军事管理区，很多区域禁止拍摄。后续如果您想留念，我们会安排专业摄影师。」
「我理解，完全理解。」阿卜杜勒笑着点头，从善如流。
他想起了上次跟随自己的叔叔去老鹰国，那些家伙粗鲁地直接抽走了他的手机，等还回来的时候，天知道里面被加了什麽料。
为了保证安全，他直接将手机跟手机号码都给更换了。
相比之下，东方人就体面多了。
他们提供了一个厚重的金属保密箱，让他当面将自己的私人手机放进去，密码由他亲自设定，然后对方只是收走钥匙。
面子和里子，都给足了。
这种被尊重的感觉，让阿卜杜勒心里颇为受用。
众人带着阿卜杜勒简单的在军营中非保密区观看旅游。
随后则是晚餐，晚餐被安排在独立的餐厅里，当餐盘被端上来时，阿卜杜勒的眼睛亮了一下。
盘中的食物造型奇特，散发着熟悉的奇异香气，光是闻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这是专门为他准备的顶级食材。
他瞥了一眼不远处餐桌上的仆人和翻译，他们面前摆放的，则是正常的中式菜肴，虽然同样精致，但和自己眼前的这份相比，高下立判。
阿卜杜勒拿起刀叉，切下一小块送入口中。
熟悉的，难以言喻的鲜美再一次在味蕾上炸开，仿佛能唤醒血脉深处的某种原始冲动的感觉让他微微眯着眼睛。
他真的很想招呼仆人来尝尝这些，展现一下自己作为王子的仁慈与慷慨。
可惜这些食材供给严格受控，每一份都是经过精准计量，他的仆人吃了后，他就要少吃一口。
阿卜杜勒继续享用自己的盘中餐。
饭后，他回到自己房间休息的时候，刚把电话卡装进新手机。
叮铃铃——
刺耳的铃声在安静的房间内突兀响起。
阿卜杜勒看到屏幕上跳动的名字，眉头微微一挑。
是他的好兄弟，那位同父异母，在王国内掌握着一部分实权，与他关系亦敌亦友，是主要竞争对手的家伙。
这个家伙听自己母亲说跳的很欢，怎麽会这个时候给自己打来电话？
阿卜杜勒没有立刻接起，任由铃声响着，脑中快速思索着各种可能。
直到铃声第三次响起到快自动挂断时，他才不紧不慢地划开接听键。
「哈哈，亲爱的萨特勒，刚才我在洗手间。」
电话那头的萨特勒声音声音响起，像是被火燎过一样，又急又躁。
「阿卜杜勒，到地方了吗？装备都观看了吗？」
阿卜杜勒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灯火通明却异常肃静的营区，声音平稳得听不出一丝波澜。
「亲爱的哥哥，不用这麽着急。我刚住下，明天才是参观时间呢。」
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曾多次仰仗母亲背后高贵的家族身份，欺负他一个女仆的孩子。
都这麽多年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把自己当做老大啊！
阿卜杜勒真的很想给对方几巴掌。
「还等明天？阿卜杜勒，你难道不知道，我们想采购装备的事情被泄露了！老鹰国那帮混蛋已经对我们施压，整个国际上都在看我们的笑话！那边需要快点确定。」
阿卜杜勒的嘴角，几不可查地牵动了一下。
泄露？
他心里冷笑。
从他得到消息穿后上报王室高层，前后接触过这个秘密的，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这才几天功夫，消息就长了翅膀，飞过半个地球，精准地钻进了老鹰的耳朵里？
这不叫泄露，这叫告密！
而他这位「亲爱的哥哥」如此主动，听着不是来告诉自己，反而是想要看好戏，看自己丢脸的吧？
沙某人的虫豸，恶心的混蛋！
阿卜杜勒很想隔着电话线，掐住对方的脖子问一句，这出戏是不是你们亲自导演的？
但他没有，只是淡淡地回道：「知道了，压力我来处理，你跟诸位哥哥们稳住国内，顶住压力。」
「你……」
对方似乎还想说什麽，但阿卜杜勒已经不给他机会，乾脆地挂断了电话。
房间里瞬间恢复了绝对的安静，静得让他能听见自己血管里血液流动的声音。
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
沙某人虽然现在有了那位英明果决，年轻又精力旺盛的王储掌权，可水面下的暗流，比谁都清楚。
各大家族盘根错节的利益，一群盯着王位的兄弟，还有那些被西方思想灌满了脑袋，总想着在沙漠里点燃什麽自由之火的蠢货。
甚至还有被波斯人渗透，妄图让所有逊尼都变成什叶的野心家。
问题太多了。
勾心斗角的他们没有太高的战斗欲望，多到让一个富得流油的王国，连家门口的拖鞋军都打不赢。
他们所谓的中东雄心，沙漠的旗帜，早就成了国际笑柄。
巨大的压力让他下意识地摸向口袋，掏出一个伪装起来的银质烟盒。
打开，一根香菸被他熟练地夹在指间。
这是留学时染上的毛病，按教义来说，是大不敬。
可他一向觉得，禁令是给虔诚的普通信徒守的，而不是给他们这些制定规则的人。
他见过太多教派杂碎，左手美人右手经，不负如来不负卿！
嘴里全是教诲，实际上心里全是生意。
自己抽根烟，算得了什麽？
「噗。」
火苗亮起，他深深吸了一口，辛辣的烟气涌入肺里，带来一阵短暂的麻痹感。
烟雾缭绕中，他看着桌上那部崭新的手机。
东方人给的东西，体面中带着冰冷的几倍，处处透着规矩，提示着他们就是合作个厝。
就像那份晚餐，只给他一人享用一般。
就像这部手机，虽然功能简单，却也意味着一条绝对安全的通讯渠道。
一条……不受可恶的老鹰监听的线。
压力？
有时候，压力也是一张最好的筛子。
能帮他把身边的朋友和鬼，筛得一清二楚。
他将菸头狠狠按进菸灰缸里，然后入睡，等待明天的大菜！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阿卜杜勒就被请上了一辆用越野车上。
没带随从，也没有客套，只有一名面容严肃丶肩上扛着校官军衔的东方军人，以及一名沉默的司机。
车子没有开往他想像中的展示厅，而是七拐八绕，驶入了一片仓储区。
一排排巨大的丶被厚重帆布覆盖的物体，如同沉睡的钢铁巨兽，整齐地排列在晨光下，气势森严。
阿卜杜勒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阵仗……不像是在推销几件样品吧？
陪同的张上校示意司机停车，随后对阿卜杜勒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王子殿下，这边请。」
随着张上校一个简单的手势，远处早已待命的士兵们动作划一，齐刷刷地扯下覆盖在最前排的帆布。
哗啦——
帆布落地，激起一阵细微的尘土。
露出来的东西让阿卜杜勒的呼吸瞬间停滞。
那不是一辆，而是一整排。
一整排的96式主战坦克，炮管昂扬，履带上还带着乾涸的泥土，仿佛刚从演习场上下来。
紧随其后的，是各类型号的装甲运兵车丶自行火炮丶火箭炮……密密麻麻，形成一片钢铁的丛林。
空气中弥漫着机油与冷冽金属混合的味道。
因为阳光刚照耀过来，让这些的装备看撒上去居然充满了神圣感。
阿卜杜勒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发乾。
他想起了国内那些金贵无比，动一下都要向老鹰国报备的宝贝疙瘩。
再看看眼前这片「钢铁丛林」，如果这些东西都是负资产，他觉得他们采购的装备，简直就是个笑话。
张上校看着他的反应，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语气平淡得像是在介绍自家后院的菜地。
「王子殿下，您看到的这些，都是我们部队近年来逐步淘汰下来的装备。这些装备的性能已经跟不上我们的发展需求，放在这里，占地方，维护起来也费事。我们准备成批量出售这些麻烦！」
这一批次的装备都是20年前的装备，如果无法出售，只能封存了。
现在异世界物资那麽多，各类装备性能提高的太猛，这些东西留着更加占用资源。
阿卜杜勒的眼角抽动了一下。
淘汰？费事？成批量出售吗麻烦？
装逼吗？
他快步走到一辆96坦克前，伸出手，用带着名贵戒指的手指，轻轻敲了敲厚重的装甲。
铛。
声音沉闷而坚实。
这是真的。
他掐了掐胳膊，确认自己没有做梦！
这些在他眼中足以组建一支现代化合成旅的，对他们来说装备起来都让人肉疼的装备，在对方口中，居然成了需要处理的麻烦。
「张上校，你们打算……怎麽处理这些麻烦？」
阿卜杜勒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但尾音里的一丝颤抖，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波澜。
张上校似乎没听出来，依旧是那副公事公办的口吻：「按照流程，大部分会拆解，当做零配件处理，或者……直接回炉炼钢。」
回炉炼钢？
阿卜杜勒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他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他那位哥哥惊怒交加的脸。
如果让他知道，自己梦寐以求的重装备，在这里是按废铁论斤卖的，不知会是什麽表情。
昨天积攒的压力和烦躁，在这一刻，被一种滚烫的野心和狂喜所取代。
东方人不是在开玩笑。
他们是真的想插手沙漠的棋局！
为了那条贯穿大陆的丝绸之路，他们需要一个稳定的中东，一个听话的丶有力量的合作夥伴。
而自己，就是被选中的那个人？
巨大的机遇砸在脸上，让阿卜杜勒感觉有些晕眩。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转过身，脸上重新挂上了属于王子的，礼貌而疏离的微笑。
「上校先生，贵方的慷慨和实力，令人钦佩。」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试探。
「你们有句老话说得好，叫一个人的垃圾，是另一个人的宝藏。不知道这些即将被处理掉的落后装备，如果要找个新主人，大概是个什麽价钱呢？又准备在什麽时候出售呢？」
张上校的目光从那片钢铁丛林上收回，落在阿卜杜勒的脸上，那张东方人特有的丶看不出情绪的脸上，嘴角似乎有那麽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价格，殿下不用担心。」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我们卖东西，讲究一个交朋友。价格绝对是朋友价。」
他话锋一转，补充道：「当然，考虑到王子殿下您那边的一些……特殊情况，直接把这些东西运过去，不太方便。」
阿卜杜勒心中一凛，立刻明白了对方指的是什麽——
是老鹰。
「所以，这些装备的外观，需要做一些细微的调整。我们会为它们换上一层新的皮肤，确保它们到了您手里，就是您自己的东西，和我们再无瓜葛。」张上校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说给汽车贴个膜一样简单。
「至于交付，我们可以先提供一小批，供您的部下熟悉和训练。后续的会分批次在约定时间内全部交付。请放心，我们的改装工厂效率很高，不会让您等太久。」
阿卜杜勒的脑子飞速运转。
改头换面？分批交付？这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方案！
既能快速形成战斗力，又能避免引起老鹰国警觉。
他舔了舔乾涩的嘴唇，努力压下心中的狂喜，用商人的口吻试探道：「那……价格方面，可否透露一个大概的数字？比如，眼前的这一辆96式？」
张上校闻言，看了一眼那辆坦克，像是菜市场老板在打量一棵白菜。
「单买不划算，殿下。」他摇了摇头，「我们不按辆卖。」
阿卜杜勒一愣：「那按什麽？」
「按旅来算。」
「……」
阿卜杜勒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旅?
张上校仿佛没看到他石化的表情，自顾自地解释：「这些装备拆解回炉后也挺心疼的，需要按废钢的吨位计算成本并不划算。」
「所以，我们出售整套旅的装备，价格上只稍微加一点点处理费和改装费罢了~」
阿卜杜勒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差点当场失态。
他想起了他们费尽心机，花了天文数字才从老鹰国手里买来的M1A2，吹嘘的很厉害，供得像祖宗一样。超高的价格最后被拖鞋军打的找不到北。
而在这里，性能差不了太多的主战坦克，准备按废铁称斤卖？！
他甚至产生了一个荒诞的念头：这些会不会是骗局？
「支付方案呢。毕竟，我们需要一个稳定丶可靠的战略合作夥伴。上校先生！这些废铁你们都出售吗，我如果全要，给我们多少优惠！」
「阿卜杜勒王子，请跟我们来！咱们看下这些装备的打包价格。」
这些合成装备实际上要上体系作战才能发挥巨大的威力。
之前沙某人的一些王子就曾采购一些合成旅，但是价格让人心痛。
这年头虽然无人机恒星了，但自己如果能够以超低成本购买这些，然后以合适的价格出售给其他沙漠盟友，自己的地位绝对会上升很多。
阿卜杜勒心中进行头脑风暴，而上校则想着如何让这些装备大批量出售的同时，把时间卡个几年。
不能过快，也不能过慢。
这是上级的要求！
这位张上校对一些核心机密的了解，是很低的。
他并不知道随着异世界新材料的加入，很多装备都将要面临非常严峻，且又超级尴尬的问题。
一些几十年前的装备性能已经被压榨到了极限，即便升级也无法跟随新一代装备。
现在异世界的矿山基础冶炼已经开始。
估计半个月后，就可以产出大批量珍稀元素并且跟军用装备强强联合。
用到民用肯定不足的，但是用到军事上绝对是非常富裕。
在这种情况下，快速出售落后的，严重干扰后续升级体系的装备，回笼资金，增强自身底蕴，战略迷糊竞争对手，让他们将更多的注意力投送到旧的跟新的装备上，就成为一石多鸟的事情了。
如果放到几十年前，这些装备放到世界完全可以改变世界格局走向，他们需要多番考虑才行。
但是现在——
当异世界的无数物资无限量供应，且性能都非常给力……他们恨不得将所有装备都换成异世界材料制作的。
东大的工业产值很强，军工能力更加厉害。
很多领域的产能只开了全盛时期的百分之一就已经挤占了老鹰的民用枪械子弹市场了。
如果真的全面开启，完全足够全世界搞大乱斗的。
为了初始资金，上面才开了小小的口子！
这个小口子，已经开始对整个世界产生了影响！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