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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狗先锋之死！高山王国！（今日的爆更，求月票）
异世界，通往极北之地，距离开荒队大本营地近二百七十公里处。
远古巨人战场的边缘地带，一处形似锅底的凹地中，背风之地，此刻除了风雪呼啸，寂静无比。
赵翀和诸多抓捕队的战士们趴在挖空的土坑里面，呼吸都刻意放缓，寒气顺着作战服的缝隙往骨头里钻。
看着远处地平线上那缓缓移动的庞然大物群，卞欢压低声音，凑到赵翀耳边说道：「队长，就快到了，真不再多抓几头？你看那几头，象牙又粗又长，带回去不得把后勤那帮孙子给羡慕死？」
「羡慕死？」赵翀头也不抬，眼睛死死盯着测距仪上的数字，「抓那麽多头老象回来给你当祖宗养着？这群老家伙说不定哪天睡一觉就过去了，养一天就亏一天物资呢。」
又不是高价值目标，只是建设道路期间顺路抓些标本罢了。
卞欢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我这不是寻思着能多点研究样本嘛……」
「以后有的是机会，这些大象太大了，不好搞。」赵翀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劲儿，「各小组注意，对方快要进入伏击圈了，按计划抓捕最后的两头。」
卞欢闭嘴，把头深埋，心中却想着早知道去挖矿了，而不是趁着轮换休息的时候来这里看热闹。
其他战士们听到赵翀的命令，也开始准备。
身高近五米的猛獁象群终于踏入了伏击圈，沉重的脚步让地面都在轻微颤动。
这些平均身高5米多的家伙，最少的体重估计都要17吨，重的更是达到20馀吨。
一头经验极其丰富，但看着皮肤松弛，明显时日不多的老公象走在最前头，它用长鼻子在地面上嗅探着，蒲扇般的大耳朵警惕地扇动。
它小心翼翼地走过被伪装过的路面，确认安全后，才回头发出一声低沉的哞叫。
后面的象群接收到信号，这才迈开步子，一个接一个地跟上。
就在最后两头老象踏上陷阱区域的瞬间，赵翀猛地一挥手。
「动手！」
前线埋伏的士兵毫不犹豫地按下了陷阱开关。
噗！
特定的卡扣开关瞬间被解锁，而后伪装的平整地面迅速瞬间向下塌陷，形成一个长度达到十馀米，深度达到六米多巨大深坑！
紧接着，深坑两侧的合金栅栏带着刺耳的摩擦声冲天而起，在半空中「哐」地一声合拢，形成一个坚不可摧的牢笼。
六米多深的深坑配上合金栅栏，直接让两头老象成为了瓮中之鳖。
那两头掉进去的老象发出惊恐的悲鸣，庞大的身躯在坑底冲撞，却只能换来徒劳的巨响和回音。
走在前面的象群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停下脚步，它们猛地回头，看着同伴消失的地方，发出了震天的哞叫。那声音里充满了焦急与愤怒，它们试图冲回来，但那冰冷的合金栅栏挡住了一切。
它们没有离开，就这麽围在陷阱周围，用长鼻子徒劳地伸向深坑，亦或者用象牙撞击，企图拯救同伴。
低沉的悲鸣声彻夜未停。
直到第二天太阳升起，阳光碟机散了黑暗，这群老迈的猛獁象才在头象的带领下，最后看了一眼深坑，迈着沉重的步伐，继续朝着那片荒凉的极北之地走去。
「它们的社会性和情感很高啊。」随队的一位生物科学家看着远去的象群，语气复杂。
赵翀递给他一根烟：「能不能达到邓教授定义的智慧生物标准，进行相应的实验？」
「估计差得远，邓教授需要的智慧生物是类似女精灵和人类。」科学家摇了摇头，接过烟却没有点燃，「不过这种集体性的赴死行为本身就极具研究价值。它们的行为和身体零件，或许能让我们了解更多。」
他看向深坑里已经安静下来的两头猛獁象。
「当务之急，是怎麽让这两个一心求死的老家伙活下去，咱们过去后会不会引起对方的攻击。」
赵翀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先给吃的，不行就按B计划，注射镇静剂，然后用高能量营养液强制灌注，先吊住命再说！」
「好！」
赵翀再次望向象群消失的方向，那是一片被冰雪覆盖的白色世界，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块没了包装的口香糖扔进嘴里，用力咀嚼着。
地球上的大象迁移的时候会进入「大象墓地」死亡。
不过随着科学家调查，确认那不过是年老体衰的大象因为体力不支，才在水源地附近集中死亡形成的残酷自然现象。
可这里的猛獁象不一样。
它们明明还有力气走上数百甚至上千公里，却义无反顾地走向一片生命禁区，最终被冰雪和严寒吞噬。
这根本不是自然死亡，而是一场延续了无数岁月的丶悲壮的集体自杀？
赵翀的目光变得深邃。
那片极北的冰原深处，到底藏着什麽？
是什麽东西，值得这些古老的生命，用整个种族的延续作为代价，前赴后继地去奔赴一场盛大的死亡？
这个世界的秘密太多了，他们这些外来者来到这里的时间也太短了。
没人能够给他解释。
第二天，几公里外。
一架重型直升机的旋翼卷起冰冷的风雪，缓缓降落在临时开辟的停机坪上。
舱门打开，士兵们卸下的却不是什麽精密的探测仪器，而是一个巨大的合金笼子。
笼子里，一头肩高近一米的藏獒正烦躁地踱步，喉咙里发出阵阵低吼，眼神凶悍。
「搞半天就运了条狗过来？等下直接让狗探索那个危险的遗迹？」一位战士皱眉问询从飞机上下来的人。
旁边的孙德柱正擦拭着手里的步枪，闻言眼皮都没抬一下：「你别小看这个藏獒，这畜生在后方基地咬伤过三个人，性子野得很，正好废物利用。」
战士眉头一挑：「原来是条疯狗，那没事了。」
既然是伤过人的畜生，那就谈不上什麽同伴情谊了。
藏獒的主人是个战士，他皮肤因为长期暴晒，显得黝黑丶嘴唇乾裂，看上去沉默寡言。
此刻的他正全程安抚着藏獒，为那头藏獒穿戴探测装备。
特制的战术背心被穿上，固定着高清摄像头丶生命体徵监测仪和背着的光纤收发器。
一切准备妥当，男人蹲下身，最后一次用力抱了抱藏獒的脖子，在它耳边用家乡话低声说了几句外人听不懂的话。
然后，他站起身，后退两步，抬起手，指向那片白茫茫的未知区域。
「去！」
命令乾脆利落。
那藏獒回头看了主人一眼，随即发出一声响亮的吠叫，四肢发力，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冲了出去。
它身后，经过特殊改装的无人全地形车快速跟上，车顶的绞盘匀速释放着纤细却坚韧的光纤线，确保信号的稳定传输。
指挥车里，几块屏幕亮着。
主屏幕上是藏獒的第一视角，镜头随着它的奔跑剧烈晃动，四周是单调的白色雪原。
「目标已进入一号区域，目前一切正常。」
「生命体徵平稳，心率一百二十，正常奔跑数据。」
藏獒跑得很快，但渐渐地，它的速度慢了下来，开始走走停停，用鼻子在雪地里嗅探着什麽。
「怎麽了？」赵翀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响起，他正盯着屏幕，眉头微皱。
「它好像有点害怕。」藏獒的主人盯着监控，沉声说道。
果然，车载扬声器里传来了藏獒低沉的呜咽声，那是动物在极度恐惧时才会发出的声音。
「继续前进。」赵翀的命令不带任何感情。
「前进！快！」主人只能通过背心上的喇叭，对自己曾经伤害了同伴的狗夥伴下达冷酷的指令。
藏獒犹豫了，但伴随着狗主人多次催促，它发出哀鸣，然后执行了命令，一步步朝前挪动。
突然！
主屏幕上的画面猛地一扭，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瞬间变成一片刺眼的雪花。
滋啦——
「信号中断！」
「视频信号消失！」
「光纤回路被切断了！是物理上的断裂！」技术人员皱眉，「就在刚才那一瞬间，有什麽东西把它切断了！」
所有人都死死盯着屏幕，可上面除了「信号丢失」的红色字样，什麽都没有。
那片雪原，重新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仿佛那条黑色的长毛藏獒从未出现过。
「继续执行后续计划。」赵翀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很快，那辆全地形车上的探测器四处扫视，确认没有藏獒的身影后，分离出一个履带式的小型机器人，嗡嗡作响地朝着藏獒消失的方向驶去。
「探测机器人已抵近目标区域……」
机器人前方的机械臂伸出，小心翼翼地触碰着前方的空间。
屏幕上，一切如常。
然而，就在机器人整个车体越过那条无形的界线的瞬间，恐怖的一幕发生了。
「吱嘎——」
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从扬声器里传来，屏幕里的画面天旋地转，最后定格在一只被压成铁饼的机械臂上。
随后，信号再次中断。
「草！」一个年轻的技术员看着报废的设备列表，忍不住骂了一句，「还是压力领域场！」
「这鬼地方估计能识别生命体和非生命体！它对生物直接抹除，亦或者是传送，也有可能是转移，对机械体，直接是物理方式碾碎！」
「跟小说中的某些领域和禁区一模一样啊！」
赵翀走下指挥车，重新将一根烟点燃，随后望向那片藏獒和机器人接连消失的雪原。
赵翀吐出一口烟圈，烟雾在寒风中迅速消散。
「和金河说的差不多，以后有科学家头疼的了。」
嘎！
听到熟悉的声音，看着头顶又一次出现的乌鸦，赵翀眯了眯眼睛，随后掏出枪械。
那乌鸦扑闪着翅膀，朝着远处飞去。
「呸，算你跑得快！」
赵翀想了下，拿出军用对讲终端，跟上级申请一些用来击杀和驱赶鸟儿的装置。
他们不想让自己的布局被鸟儿发现，进而暴露他们营地的重要线索。
——
现代世界，指挥中心。
李卫国将泡了第五遍的浓红茶又一次续上滚水，茶叶早已无味，他只是需要这个动作来清空一下高速运转的大脑。
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这才重新将目光投向面前的一系列加密文件。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份份令人振奋的进度报告。
依托地热资源修建的能源中心已经正式并网，电灯照亮了异世界基地的每一个角落，曾经困扰部队发展的第一阶段能源危机，总算是画上了一个句号。
能源充沛后，开荒队的建设工作立刻挂上了二档，进入了小狂飙模式。
从现代世界分批次运输来的各类矿产提炼生产线已经安装调试好，现在工程车辆正在运输，开始将富含珍稀矿物的矿石送入异世界建造好的熔炉，进行最为基础的冶炼。
各大分类的稀土元素提炼是暂时别想的，最为简单的金属冶炼倒是可以。
金属初此冶炼后，就可以将部分蕴含珍惜矿产的运输回来，进行更细致冶炼。
基础钢铁在异世界建设，贵重有色金属带回来。
这种方式可以大幅度降低越来越疯狂的物资运输频率，减少被发现的风险。
异世界开荒部队不过2万人，但是后方后勤支援的工作人员多了几倍。
保密压力着实大！
金属冶炼体系建设完成后，按照轻重缓急，最为基础的军工体系正在稳步建立，扩充。
一条小口径弹药生产线，采用了小而美工艺，日产量只有一万发。
一条初级炮弹生产线，日产量一百发。
虽然产量还很可怜，但暂时解决从无到有的窘境。
「还是得加快速度的，这点弹药生产速度让开荒队的火力严重不足，一场大战都不够听响的。」
李卫国喃喃自语。
目前大部分原材料仍需从现代世界运输，这始终是个巨大的隐患。
先不说时空门消失，若是异世界通道暴露了，朱日和基地将成为众矢之的，后果不堪设想。
必须尽快建成独立的，且火力充沛的生产大循环。
按照工程部门的估算，最多五十天，等异世界的铜矿丶铁矿生产线全面运转。
原材料问题解决后，子弹日产量将飙升至二十万发，月产量估计会飙升到六百万发。
各式炮弹也能达到数千枚规模。
到各类重炮跟火箭炮体系建设好了，那时的开荒部队才能真正挺直腰杆，放开手脚的底气。
「两个月，最多两个月，部队就可以彻底实现火力自由了。」
李卫国看着报告，心情舒畅了不少。
军工是拳头，后勤才是根基。
超大规模的无土栽培种植暖房已经拔地而起，绿油油的蔬菜长势喜人。
科考队也正在异世界广袤的土地上寻找合适的谷物替代品的进度也不错。
现在鱼肉跟海产品供应已经得到了解决，但主粮食供应的绝对安全还需要时间才能解决了。
自给自足，这才是PLA刻在骨子里的传统艺能。
现在，能源丶军事丶粮食三大支柱已经初步立稳，接下来……就可以尽情地waaagh了！
李卫国端起茶杯，心情正好，直到他点开了下一份标注着「最高紧急」字样的战地报告。
报告很短，全是乾巴巴的技术术语。
「目标黑旋风，生命信号于12时04分17秒瞬间消失！」
「B计划启动，探测机器人于12时09分23秒遭遇超高强度物理挤压，信号中断，判定为损毁。」
「……目标区域存在未知领域，直径超过80公里，可识别生命体与非生命体，并采取不同湮灭方式。对生物为抹除亦或者传送消失，对机械为物理碾碎。」
「现场指挥官赵翀初步判断，与金河部落描述的『冰霜巨人神弃诅咒之地』高度吻合……」
报告的附件里，还有一张无人机围绕飞行的勘探图。
图是高空拍摄的，没有深入内地，看着平平无奇的区域却蕴含着未被探明的风险。
李卫国脸上的笑意一点点凝固。
刚刚因为基地建设顺利而升起的那麽点成就感，瞬间被一盆冰水浇得乾乾净净。
他放下茶杯，指尖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着，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片刻后，他拿起内部通讯器，接通了一个号码。
「小锺，一号最近在干嘛？」
电话那头传来锺梦瑶清脆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
「还能干嘛，大部分时候都是带着他那群技术宅搞沙雕动画。」
「人员安排进去了吗？」
「那个……有点难！您是不知道他招人的标准有多奇葩，技术第一，发量第二，性别不限，颜值根本不在乎？我感觉再过两个月，他那个工作室就该改名叫「光明顶动画工作室」了。」
李卫国被这形容逗得嘴角抽了抽，但很快又严肃起来：「就没说招募漂亮的工作人员？」
「没招，我听他说最近要保证公司的阳气！」
李卫国：「……」
「他既然把这当事业，还如此的用心，你继续盯着吧！对方后续出故事了，如果出现类似远古遗迹丶上古文明丶外星人之类的设定，第一时间把他的处理方式和构想报给我。」
「明白。」锺梦瑶乾脆地回答，「需要我们介入，给他一些灵感吗？」
「可不能这样搞啊！」李卫国否决道，「我们需要的是他最原始，最不受干扰的故事，那可能比我们所有专家的推演都更接近真相。」
边界感是个好东西，大家都需要一定的边界感。
「好的，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李卫国重新端起那杯早已冰凉的茶水，一饮而尽。
「希望只是个单纯的死地遗迹。」
他看着那份报告，目光深邃。
最好是早就死绝了，连个骨灰都没剩下的那种。
当然了，也可以是一个灭绝的，失落的，但留下了详实历史记录的异界文明。
对于人类而言，这才是最好的文明。
人类去异世界开荒种田，最头疼的就是碰到原住民，然后和他们发生冲突，尤其是这种文明遗迹。
挖了小的，出来老的……
这种小说里的套路如果真的发生，可一点都不好笑。
因为变数意味着战士们估计要付出生命代价！
——
异世界！
自青绿之地的界线向南，翻过连绵两百多公里的森林，地势会陡然抬升。
密林之后，各类古怪的，不同于地球的山脉耸立期间，这些足以将北方寒冷甩在身后的山脉仿佛延绵无尽，。一直延绵到南方。
几天前，金山带领着冰河部落最后的族人来到此地，试图寻找预言中的部落新生之地，却只为这片冻土添了一批新的骸骨。
猎杀了他们的穴居半人百夫长腰间通讯魔导器的警告声，让他们停止了巡逻，开始返回自己的集结点。
穴居半人，也被南方人类称呼为矮人。
他们是一个历史比许多种族更悠久的族群。
他们曾经是这片世界的主人，相传在远古时代，被无数族群攻击。
无耻的，可恶的，坏事做绝的联军偷袭他们。
战败后，他们失去无数肥沃土地，只能龟缩于地底山脉，靠着残存的钢铁制造工艺苟延残喘度日。
无数年来，战争频发，自认为高贵的穴居半人的部族越来越少。
这片大陆上，也就青绿之地的北境狼林山脉，更南方的明月山脉一带，还有极少数的穴居半人部族苟延残喘。
盘踞在霜雪森林山脉的高山王国，已是穴居半人最大，也是最后一支保留着完整建制的文明传承了。
高山王国在无数年前，只是一个原始部落分支，曾经的伟大圣战，他们无权参与，因为太过落后，免于被多族毁灭文明的风险。
无数年过去了，他们居然成为了穴居半人的文明标杆。
文明的兴盛和衰落，着实让人唏嘘。
贝勒加斯·铁锤扛着他那柄沉重的带斧三眼火铳，催动胯下的格鲁山羊兽，在垂直的峭壁上如履平地。
格鲁山羊兽四蹄发力，从一道深不见底的裂隙上一跃而过，稳稳落在集结点平台上，激起一片碎石。
贝勒加斯翻身跳下格鲁羊兽，动作沉稳有力。
「你迟到了，贝勒加斯。」
一道洪亮的声音从灰暗的洞穴中传来。
说话的是另一位穴居半人。
他的胡子编成了两条粗大的辫子，上面挂满了各式金属环，头上顶着一顶牛角盔，穿着类似宋代步人甲的精良铠甲。
铠甲散发着如烟似墨的色彩，黑暗中几乎无法被分辨。
就算是被阳光照射，也会散发出和环境几乎融为一体的灰褐色。
「哈哈，加勒，我路上宰了几个不长眼的人类杂碎，耽搁了点时间。」
贝勒加斯咧嘴一笑，随手将一根朴实无华的权杖丢了过去。
权杖正是本来被丢弃，又被他们捡回来的冰河部落族长信物。
加勒接住权杖掂了掂，吹了声口哨：「带有破损符文的粗糙钢铁制品，至少能证明你在战斗！」
「走吧，南边那些人杂罐头又不安分了，斥候们说他们已经有部队越过了绝望长城。」
「来了多少？」贝勒加斯一把抓回自己的带斧三眼火铳，用粗糙的手掌摩挲着冰冷的枪身，「我这宝贝早就想尝尝罐头肉的滋味了！」
「哈哈，我还不知道，只知道应该有不少。」加勒·铁锤挥着手「先去休整，然后等待国王陛下的命令。贝勒加斯，你可是王国的精锐，这次八成又是先锋。」
「啊哈哈哈……我的魔导器早已经渴望饱饮他们的鲜血了！」贝勒加斯笑声震天，随即话锋一转，压低了声音，「对了，加勒！我和勇士们夏日之海的朗姆酒。刚才干了一架，存货喝光了。」
「管够。」
两人并肩走过戒备森严的半山坡，进入了山腹内部巨大而深邃的洞窟。
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整座山都被掏空了，形成一个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巨大洞窟。
几道主要的石块洞窟由钢铁合金铸造，直通内部后就是高山王国的核心地带。
在这处洞窟中，无数条通道如蛛网般密布在岩壁上，通向未知的深处。
洞顶和岩壁上镶嵌着各色奇石，散发出幽幽的柔光，将这片地底世界笼罩在一片昏暗之中。
这种光线让穴居半人感觉无比舒适，但对习惯了地表阳光的人类来说，这里和全黑没什麽区别。
曾经就有头铁的人类罐头仗着盔甲厚重配合邪恶的魔法师攻入过他们的王城。
结果呢？
还没见到国王的影子，就被黑暗和无处不在的陷阱玩死了。
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底，穴居半人就是绝对主宰。
贝勒加斯跟着大胡子同伴，躬身钻进一个只有一米多高，满是机关的狭窄通道。
「他娘的，以后一定把这里建造成为钢铁通道，这样咱们就能并排走动了！」贝勒加斯忍不住骂了一句。
一米多的高度，是按穴居半人的身材修的，要是人类罐头进来，根本无力站着，只能趴着走，然后被四周的长矛刺死。
众人转了位置，随后乘坐了一个怪异的铁滑梯，然后继续穿行其中……
通道的尽头，一股混杂着钢铁炽热与粪尿骚臭的热浪扑面而来。
一个充满了魔幻色彩的巨大钢铁锻造工坊，出现在两人眼前。
十多头被剃光了毛发，割断了象牙的猛獁象，正迈着沉重的步伐，拖动着巨大的绞盘。
它们身上肌肉虬结，每一次发力，都让连接着巨型鼓风机的粗大绳索绷得笔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吼！」
随着工头的号令，一个巨大的钢铁坩埚被缓缓吊起，倾斜着倒出瀑布般的赤红铁水，瞬间照亮了周围一张张因高温而扭曲的脸。
刺鼻的铁锈味，猛獁象的粪尿味，还有族人们的汗臭味，混杂在一起，被鼓风机吹得满地乱窜。
贝勒加斯深深吸了一口这熟悉的味道，胸膛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这就是高山王国的味道，是力量的味道，钢与热血的味道。
他的目光扫过工坊，最后停留在角落里堆积如山的兵器架上。
「怎麽还剩这麽多杂货？」贝勒加斯眉头一皱，「那些人杂奴隶主们买东西的速度变慢了？」
「谁知道呢！」
大胡子加勒撇了撇嘴，从自己的柜子中摸出酒囊递过去。
「可能是夏日之海那边的仗打完了吧。这几年咱们的国王跟那些跨海而来的奴隶主关系越来越差。」
「要我说，南边那些罐头突然发疯越过长城，八成也跟这帮杂种脱不了干系。」
「哼！」贝勒加斯接过酒囊，猛灌了一大口朗姆酒，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让他舒爽地打了个嗝，「一群早就跪了外族邪神的软骨头杂种，除了会背后捅刀子，背信弃义，还会干什麽？」
「如果仅我们高山王国兵强马壮，就算他们派遣魔龙大军来攻打咱们，我也能让对方有来无回！」
大胡子加勒咧嘴大笑：「说得好！」
「总有一天，我们会拿回属于我们的一切！」贝勒加斯高高举起酒囊，环视着这片火热的工坊，声音里带着一丝醉意和无限的向往，「重振我族荣光！」
「为了伟大的格朗尼，为了伟大的葛林姆尼尔，为了铁锤国王！为了高山王国！」
「……干！」
两人重重碰了一下酒囊，然后豪饮美酒！
随后相互指着对方的大胡子，哈哈大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阵低沉而悠长的号角声，穿透了锻造工坊的喧嚣，回荡在巨大的山腹之中。
这不是进攻的号角，也不是警戒的号角。
大胡子加勒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
贝勒加斯脸上的懒散一扫而空。
「是国王的召集号令。」大胡子加勒压低了声音，「要战斗了，老夥计！」
贝勒加斯将酒囊丢了回去，抓起自己的带斧三眼火铳，用粗糙的手掌摩挲着冰冷的枪身：「我很期待！「
他拍了拍朋友的肩膀，随后直接离开。
他刚到穿过一个山洞隧道，就看到千夫长的身影：「贝勒加斯，带上武器和补给，立刻行动，此次你部为先锋！」
「要白天行动？」
「前线哨兵说敌人的速度很快，有小股部队渗透过来，我们要清扫掉胆敢侵略王国的人类杂种罐头爪牙！」
贝勒加斯·铁锤叹了一口气：「请指派详细的任务，让我的武器，碾碎杂种罐头的脑袋吧！」
贝勒加斯·铁锤非常讨厌白天的。
白天有人类杂种罐头的狮鹫丶巨龙跟飞蛇兵团在天空中侦查和发动袭击。
最可恶的，是那些跟他打了无数年，不死不休恶心长耳朵，这会让他们陷入不必要的麻烦之中。
但国王的命令大如天。
高贵的矮人部落以维护王国与国王的荣誉为己任。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