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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门前良久,透过门缝,看着那块屏风石头良久。
稍一迟疑,我用力推了一下门。
轻微的哐当声,是门栓撞击,大门是锁着的。
我再用力推搡两下。
哐哐的声响,大门依旧没有被推开。
单凭我这点儿力气,根本撞不开门。
我的目的也并非是要将门开了。
这么大的响动,程家内,并没有任何反应。
这就代表两个可能。
程家,已经无人在家中。
或者第二种可能,这忽然而来的冲煞,破了程家的阳宅,甚至损伤了程家人口!
风水,一片瓦,一块砖,都可杀人于无形。
胡喋更可以布置奇门遁甲,让我上次进村,都无法找到正确的路,花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能回到家中,很勉强才将那风水破开。
程家,是招惹了怎么样的祸患,祸事牵连家族?
无论是全族被逼走,还是全族受损,甚至是死在这大院中,必然都是程家得罪了某个大人物!
对方有着太强太强的风水手段!
又或许,程家这群狼子野心的乌合之众,碰了某个不该碰的风水,遭受反煞?
只有这两个可能了,否则凭借他们的贪婪,怎么可能不去时常问着程梁生,怎么可能不对我下黑手?
思绪至此,我便动了另一个念头。
进去看看。
这毕竟是陈家的祖宅啊。
被改名换姓,却依旧是陈家的祖宅!
陈瞰山,我爷爷,乃至于瞿九娘,都想要我光耀门楣,重新将陈家树立起来,这祖宅,迟早是要收回来的!
还有,我或许能在宅子里发现某些东西?
知道程家出事的严重性?
或许,还能提前收回宅子?
这样一想,我内心都透着一股子隐隐的火热。
大门是进不去了,我绕着宅子墙壁走,正面院墙都很高,而且还有屋檐,想要翻进去可能性不大。
走了老远,才有一个转角小巷,陈家祖宅是真的大,占地怕是得好几亩。
那小巷,才是祖宅右侧的尽头。
我顺着进了小巷里边儿,走了了大概三四十米,一侧没有屋檐了,刚好小巷很窄,和旁侧另一家人的院子,挨着还不到一米,这里平时都不可能过人,只是宅子和宅子之间的分界线。
我双腿撑在两边墙上,双手同样撑着,慢慢往上爬。
几分钟后,我爬到了院顶,一手抓着院墙砖石,另外一边的手脚发力,嗬了一声,整个人挂在了陈家祖宅的院墙上,双手再发力,身体往上蹿,半个身子都翻过院头。
这就能看出来,我和苟驹,徐湘灵之间的差别。
他们两人轻而易举能带我上院子,下地,我自个儿一个人,爬墙都费劲儿。
无暇停下观察,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爬到了院头上。
双手扶着借力,我这才能观察院内一切。
只是院子太大了,我所瞧见的,是一片郁郁葱葱,这陈家祖宅内部,都类似于一个园林。
因此,我只能先跳下院子,在地上冲出去十几步才泄去力道,堪堪站稳。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凉意,好像还听见了窃窃私语。
我手脚紧绷,稍稍侧耳倾听。
有人?
可仔细听下去,反而什么声响都没有了,就像是我幻听了一样。
人在过于安静,过于紧张的环境,的确能听到一些有的没的声响。
祖宅里不可能有程家人能正常活动,否则,他们早就去宅门了。
我深呼吸,定了定神。
其实于我来说还好,这祖宅没有给我多大感觉。
恐怕爷爷待在这里,才会真的触景生情?
一时间,我却不知道往哪边儿走。
稍稍一顿,我摸出来了仕金盘。
就这一下,我汗毛便根根倒立。
仕金盘的指针,正在飞速转动!
那速度之快,简直是见所未见!
葬经百解中,转针,就是恶阴,此地恶阴徘徊不断,且伤人!
我惊疑不定的左右四看。
可我身旁,什么东西都没有啊!?
转针的速度更快,还是没有停下,并且随着我往前走,仕金盘似乎都要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一般。
我只能将仕金盘竖起!
罗盘要平稳,才能够发挥作用。
竖起来,指针一下子就停止转动了。
心惊肉跳,我却不敢再用仕金盘。
再用,恐怕就得毁了这件法器了。
换而拿出来寻龙分金尺,将仕金盘收好。
我现在也分辨不了方位,圆月当空,没有任何能判断位置的工具,更没有天象。
因此,我只能顺着往前走去。
我现在是在大宅边缘,往前走,就一定能走到中部,或者,走上别的路?
类似于这种宅子布局,一定会有一条长廊,穿过整个园林,要么是出宅,要么就是进宅了。
按照我现在的方位来看,往左边走,就是出宅子,往右边走,就是进宅?
对,坐北朝南。
宅子的核心一定在北,朝向则是南,这样一来,我的左边就是南方,再调换方位,往右走,就是北边?
这和进宅出宅子位置对上了,我此刻则在西方。
定了定神,我继续往前走着。
陈家祖宅的布局,当真是太好了。
宅内的园林,都有好几处隆起,像是小山丘。
甚至还有潺潺流水,自山丘下流淌,有石桥横跨。
风水中,山不在高,水不在深。
又有话说,依山傍水,正易闹鬼。
可藏山藏水,对于一个阳宅,就是极品风水!
风水之说,藏风为上,得水其次,有山则无敌。
怪不得,陈家能够叱咤内沧市先生一行的风云。
可陈家……却还是被锁龙井中的凶尸给毁了……
想到这里,我心头又一阵阵发塞。
不知觉间,便走到了一条长廊旁。
两侧是栏杆加排椅,供人行走赏玩累了可以休息,我翻过栏杆,刚站稳。
就觉得一阵阵心惊肉跳。
第六感的本能告诉我,身后有东西!
我猛地转过身,却瞧见身后站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身唐装,看上去得有四十来岁,不过,他并没有看我,而是站在右侧的排椅上,他嘴角带笑,显得很诡异,踮着脚,倾斜往前,手中居然抓着一个绳圈儿。
下一刻,发生了让我窒息的一幕。
他脑袋钻进了绳圈儿里,双腿一蹬,整个人往前一荡,便挂在绳圈儿上,双腿不停的乱蹬,双手死死的抓着脖子上绳子,拼命挣扎!
“喂!你干什么!”
我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上前去抱着他的双腿,用力往上顶,想要将他弄出来!
这完全是本能。
说实话,程家人鸠占鹊巢,忘恩负义,死了就死了。
可毕竟,我鲜少见人在面前死,更遑论说自杀,因此,我本能的举动就是这个,救人!开始是死沉死沉的重量感,可我往上顶了两下,想要将他从绳子上弄下来,手中的重量,陡然一轻!
再然后,我听到哐当一声响,又是咕噜咕噜的滚动声。
紧接着,一个阴影自上往下倒来,重重砸在我身上!
感觉是重,实际上是轻!
我趔趄后退两步,脚直接踩到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整个人直接失重,轰然一声倒在地上!
那个阴影,便砸在了我身上。
痛感自手肘而来,是摔倒的时候撑着地,我感觉骨头都要断了。
可看清楚压在我身上的东西,我顿一声惊叫大吼,猛地用力一甩!
那是一具脱水的干尸,脖子都断了,压在我身上。
被我这一甩,他哐当一声撞在旁侧的排椅上
我这段时间见识不少,说实话,对恐怖的事情已经很有耐受力,可现在还是绷不住,有种说不出的尿意。
因为我还瞧见了我踩着的东西,那赫然是一颗干巴巴的人头。
这下子,是真没忍住,尿出来了小小一股……
我又赶紧收回去,死死夹住。
只有经历过这一幕的人,才知道这种感觉多酸爽。
却没人能够理解到我现在的惊惧。
明明,前一刻都是瞧见一个人上吊啊!
明明,我是在救人,明明他都还在挣扎,怎么一下子就变成干尸?怎么我就把他的头弄断了,身体拽下来了!?
心更咚咚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迸出来。
半晌天,那尸体一动不动,地上的头颅一动不动,我才堪堪恢复一些冷静,颤巍巍的从地上站起来。
那尸体还是耷拉在椅子上,头还是静静的摆在地上。
只是,舌头吐出来半截,眼珠子干瘪凹陷,的确是死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我伸手摁在胸口,用力往下抚,舒缓了半晌,我才挪开视线,抬头去看廊道上方,一条麻绳挂在那里,随风微微晃动。
因为人尸体的体液尸油浸泡,麻绳看上去油叽叽的,又给人一种说不出的粗糙感。
这,还是太诡异了。
见鬼?
稍一迟疑,我想往北面走,再往前去看看情况。
结果刚一转身,那种说不出的凉意又来了。
就是我身后有人!
脚步僵住,我扭头看后方,入目所视,更头皮发麻!
地上的尸体不见了,那颗头颅不见了。
排椅上站着个人,那人双手抓着一根绳索,脑袋要往里钻,双腿就要往前蹬!
这,竟然在重复刚才那一幕?
偏偏这时,那个人艰难扭头,似是看我。“跑!去报信,去找黄渠村,陈梁生报信!”
“告诉他,无论如何,要拿到东西……我程家,靠他了……”
“你去了,他必然给你重重回报!”
他话音落罢的那一瞬,双腿狠狠一蹬。
入目所视,还是刚才那一幕,他手乱抓脖子,双腿想要找借力点,就像是被割喉的兔子一样,乱蹬个不停。
我呆站着一动不动。
然后,他不动了。
他成了一具干瘪的尸体,在绳子上晃荡,像是风干的老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