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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2章 该你还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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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日炙烤着无垠的荒漠,风沙如狂野的游牧武士,裹挟着怒意席卷大地。十字军东征如一场血色风暴,横扫黎凡特。那些曾在叙利亚与巴勒斯坦的绿洲、堡垒间驰骋的塞尔柱勇士,如今不得不卷起毛毡帐篷,驱赶羊群与战马,仓皇南逃。法兰克骑士的十字剑在阳光下闪烁,恍如死神的镰刀;重甲的洪流碾碎了他们的家园。弓弦虽满,却难敌那汹涌的铁蹄。妇孺哭嚎,家族支离破碎,男人紧握弯刀,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他们踏上苦难之路,穿越沙漠与山岭,忍受饥渴、劫匪与瘟疫。近一年后,冬日晴朗的一天,他们抵达了恰赫恰兰。
    如今,恰赫恰兰的土墙泛着赭黄,城门洞开,城头的鹰羽旗迎风猎猎。难民如潮水般涌入,市集顿时沸腾起来。塞尔柱妇人摆出从黎凡特带来的香料:肉桂、丁香的气息随风四散,引来本地牧民围观。“快尝尝这叙利亚的甜枣!”一个老妇高声吆喝,孩子们兜售柳编篮与铃铛,叮当作响,仿佛为这片荒原添上了节日的鼓点。战士们在酒肆里高谈阔论,弯刀在烛光中闪着寒芒:“那些法兰克骑士高得像椰枣树,可我们一箭一箭,把他们像麦穗一样割倒!”羊奶酒在杯中荡漾,旧日的苦难,似乎也随酒意化作舌尖上那一丝辛辣与温暖。城中的变化远不止于人声鼎沸。塞尔柱人带来了黎凡特的工匠技艺,在古勒苏姆的许可下,他们修缮天方寺的拱门,嵌上从远方运来的彩釉砖。夕阳映照下,斑斓的色泽熠熠生辉,尖塔直指苍穹,宛若信仰之光刺破边陲的黄沙与迷雾。
    与此同时,来自草原的乌古斯牧民也与他们交换育马之术。集市多出几间塞尔柱风格的铁匠铺,锤声铿锵,火焰中炼出锋利的弯刀与马镫,火花仿佛映照出未来的疆场。乡村的变化更加生动鲜活。恰赫恰兰周边的牧场与村庄,因水渠修复早已苏醒,如今再添成群牛羊与骏马,草原愈加喧腾。泉水边,妇人洗衣歌唱,嗓音悠扬如风中笛音;孩童追逐野兔,笑声清脆如银铃;战士协助本地牧人筑起简易土堡,用以抵御野兽与匪患。新来的移民在村外搭起帐篷圈,篝火夜夜不熄,鼓声与胡笳交织出草原夜的节拍,引得乌古斯青年闻声而来,共舞同乐。村头,新来的塞尔柱青年们正与本地的姑娘们调笑,姑娘们掩嘴轻笑,面颊泛红。火光映照下,夜色不再沉寂,两个游牧民族的文化与血脉,正悄然交融。
    此刻的恰赫恰兰,无论城中乡里,皆因这群塞尔柱人的到来而焕发新生。宛若一锅滚沸的羊汤,香气四溢,温暖四方。古勒苏姆的治理,是暗夜中的一盏明灯;而塞尔柱的热血,则成为这片边荒跳动的新脉搏。
    恰赫恰兰沙阿府的议事大厅,仿佛一头沉睡的雄狮,拱顶高耸,石墙上悬挂着金线绣制的塞尔柱鹰羽旗,随风猎猎作响,似乎随时会振翅高飞。十一世纪末的阳光从狭长的箭窗斜斜洒入,映亮正中的橡木宝座。那宝座以粗犷的线条雕成,嵌有从巴格达运来的绿松石,古朴中透着威严。
    宝座上,古勒苏姆郡主端坐如山,她的容貌如冰封绿洲,冷峻且不可侵犯。古勒苏姆的身旁坐着年幼的小沙阿——法赫扎尔德殿下,一个尚在蹒跚学步的孩童,却被迫穿上锦服,行使那虚设的王权。他胖嘟嘟的小手攥着扶手,圆溜溜的眼睛不时偷偷瞄向姑姑,生怕一个不慎,便招来那道如刀般凌厉的目光——上回他只是不合时宜地哭了几声,便被郡主一个眼神瞪得浑身发抖,如今安安静静地坐着,活像一只误入殿堂的小羊羔。
    大厅两侧,卫士如林,皆是塞尔柱精锐,披锁子甲,手执弯刀,目光锐利如雕隼。站在偏殿一角的,是总督艾尔坦——一个老到圆滑的政客。他胡须修剪得整整齐齐,身披镶金丝袍服,阳光下熠熠生辉。艾尔坦素以谨慎著称,从不多言,只静静听着每句话、每个语调的微变,事后再一丝不苟地记录在羊皮纸上,封蜡寄往巴格达。他什么都不做,也绝不多做。他深知,在这个遥远边疆,与其为那位病榻上的皇帝搏命,不如安安分分地在炉边喝一碗热奶茶。只要古勒苏姆郡主不因旧怨牵扯他与阿里维德家族的恩怨,他便感恩戴德。若真有一天被古勒苏姆盯上,他甚至觉得自己会被拖去地牢喂臭虫。
    就在这沉默而压抑的气氛中,大厅那扇沉重的橡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股夹着沙砾的风倏然卷入,带来沙漠粗粝的气息。今日的来客,正是古勒苏姆等待的灰羽营的统领李沁。李沁大步跨入殿中,身影如豹子般轻盈而有力,独眼中闪烁着未驯的光芒。他披着灰羽营标志性的狼皮斗篷,腰间那柄曾陪他走过土匪岁月的钢刀仍在,刀鞘斑驳,刀柄磨亮。灰羽营如今已非昔日山贼。他们在古勒苏姆的庇护下,转化为恰赫恰兰的边军劲旅,控地千里,骑乘阿拉伯战马,弓如狼牙,行若疾风。李沁来到宝座前,微一躬身,那动作虽带几分游牧人的桀骜,却也不失分寸与礼数。
    “阿里大人,你终于来了。”古勒苏姆开口,声音平稳如泉,却藏着不容置疑的锋芒。她微微颔首,淡紫长袍在宝座上铺展,宛如一朵在旷野中盛放的沙漠之花,艳而不俗,冷而不寒。
    小法赫扎尔德悄悄伸出胖乎乎的手,想拽一把李沁斗篷上毛绒的边角,却被姑姑一个淡淡的眼神制止。他眼珠一转,立刻规规矩矩地坐直,像被霜打的小苗,缩回了权威的阴影中。
    李沁直起身来,笑容爽朗,露出一口整齐白牙:“是的,郡主殿下。我听说小沙阿又长高了些?来,我给他带了点小玩意儿。”说着,李沁从腰间解下一个精致的皮囊,一颗绿宝石滚了出来,晶莹剔透,折射出殿堂顶上的金光。那是他从印度斯坦边境夺得的战利品。小法赫扎尔德眼睛瞬间一亮,正要伸手,古勒苏姆却轻轻按住了他的手腕,语气平静:“阿里大人,礼物稍后再说,先谈正事。”
    古勒苏姆抬眸看向李沁,目光锐利而笃定:“我已经听说,你在前几日的巴什赫部落的比武大赛中脱颖而出,从而赢得了古尔人巴什赫部酋长乌兹巴什之女——法图奈的婚约。恭喜你,那位姑娘,可是古尔草原上的一颗明珠。听说她骑马、射箭、执鞭御狼,不输任何男儿。”
    “多谢郡主!”李沁略一拱手,眼中闪过一抹掩不住的得意。李漓拍了拍胸膛,斗篷下的锁子甲铿然作响,随即他换了一个腔调说道:“弟妹,我今日正是来发帖请客的。下月初八成亲,到时还请赏脸。灰羽营的弟兄们已经备好百头羔羊,搭起大帐,唱歌跳舞三日三夜,小沙阿也能来骑我的战马驹子,玩个痛快!”
    古勒苏姆嘴角微扬,终于露出一抹难得的柔意:“那是自然。到时我会带着小沙阿,还有你的侄子侄女一同前来。这不仅是喜事,更是大事——如果我们阿里维德家族能和古尔人联姻,我们在这里的统治,又多一道护卫。”此时,古勒苏姆俨然在以阿里维德家族家长的正妻的身份对李沁这个家族成员在说话,语气轻缓,却字字有力,既有贺喜之情,也不忘点出政治意义。小法赫扎尔德听得似懂非懂,却已高兴得拍起小手,嘴里咿呀着不明所以的童言童语,像是在附和姑姑的每一个字。
    “另外,还有一件事……”李沁话锋一转,嗓音低沉了几分。他环视一圈殿中众人,独眼微微眯起,像一只正在权衡猎物距离的野豹。
    “哦?”古勒苏姆语气不变,眼神却亮了几分。她纤指轻轻敲击宝座扶手,发出“咚——咚——咚”的节奏,仿佛在给这场试探敲响鼓点,“说来听听。”
    李沁深吸一口气,往前迈了一步:“现在,迁来的塞尔柱难民越来越多。他们本就是边疆军户、牧民出身,一落脚便四处寻草场、水源,与原驻古尔部族摩擦不断。水草之争,已成隐患。昨天,我的斥候就来报,说萨兰部和几户塞尔柱人,差点为了一口井拔了刀。”
    话音一落,大厅空气微凝。站在古勒苏姆身后的杜尼娅抿嘴一笑,语气轻快:“阿里大人,您还没正式成婚,就开始替未来岳父操心了?哎呀,看样子那位法图奈姑娘果真厉害,能让您这位沙陀硬汉这般上心。”
    李沁朗声而笑,毫不恼火:“杜尼娅,果然还是那样爱挤兑人——可这事关边疆大局,李某虽粗野,却知轻重。我身为帝国将领,怎能坐视不理?尤其,还是在我们阿里维德家长夫人的地盘上!”
    古勒苏姆这才开口,声音如雪下寒川,缓而不失锋芒:“阿里大人,将塞尔柱人安置至此,是我皇兄的明旨。你我不过奉命而行。至于摩擦……”古勒苏姆目光缓缓扫过殿中每一位听者,最后落回李沁脸上,语气忽而锋利一寸:“塞尔柱人带来了弓箭与故事,古尔人有马匹与勇猛,他们总要学会共处,哪怕是用长矛丈量边界,也比让怒火蔓延来得可控。”
    殿中一静。杜尼娅微微一挑眉,正要再说什么,却被古勒苏姆抬手止住。古勒苏姆没有继续言语,只在宝座上轻轻转动手指上的绿宝石指环,仿佛心中已有盘算。
    李沁没有再争辩,只是微微一笑,眼中却多了一分锋芒未敛的锋锐。他望着古勒苏姆,语气看似轻松,实则每个字都像在试探边界:“其实我真正想说的是——我准备整合恰赫恰兰辖下的古尔三部,然后带这支人马南下印度斯坦,去开疆拓土。”李沁顿了顿,独眼微微眯起,笑意中带着野性:“那边河水丰沛、土地肥沃、金银堆积如山。我们若能抢下一块地盘,不但能替塞尔柱人腾出草场,也能让古尔人不必再为一口井拔刀。对你、对我、对塞尔柱人、对古尔人,都是好事。”
    古勒苏姆闻言,心中微震,但古勒苏姆面上波澜不惊,只语气平静地说道:“听起来,确实像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不过——南下印度斯坦,谈何容易?那片土地水草丰美,却也险象环生。山路难行,贼寇横行,还有伽色尼王朝的重骑兵,及那些印度教诸王麾下的象阵——哪一样不是拦路的猛虎?”
    “正因为艰险,”李沁微微前倾,声音低沉而坚决,独眼中透出灼人的野心之光,“我才需要你的支持——政治上的、后勤补给方面的,最好还有一封来自沙阿府的手谕。待我与法图奈成婚,便可顺势整合古尔三部。巴什赫不久之后必将归入我麾下,而萨兰和卡伊两个老头,一个顽固不化,一个多疑寡信,若非郡主殿下在背后相助,他们必会对我掣肘。可若你出面,他们就不得不低头。”
    古勒苏姆沉默不语,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宝座扶手,节奏缓慢,仿佛在一寸寸丈量李沁的野心与底线。殿中气氛骤然沉静,只余外头风沙拍打窗棂的“沙沙”声,像远方传来的旌旗猎猎。小法赫扎尔德在这沉默中悄然打了个哈欠,倦意袭来,歪头靠在姑姑肩上,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他小小的身子在郡主华美长袍的映衬下,更显得无声而脆弱,仿佛也在这个瞬间象征着王权的微妙、边疆的孤独。
    贾札勒终于忍不住踏前一步,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阿里大人——若您真统一了古尔三部,回过头来反咬我们一口怎么办?你们沙陀人,本就不安分,现在又想把古尔人攥在手里……帝国的边疆,可不是你们的私家牧场!”
    李沁闻言只是哼了一声,懒得搭腔,看也不看贾札勒一眼,继续对着古勒苏姆,堆起一脸笑容:“弟妹,怎么,你连我都不信?我对恰赫恰兰这鬼地方真没兴趣,说实话,这里连风都比我们那边冷!我看中的,是印度斯坦的富庶——到时候,说不定你还会主动跟我一道南下,抢下一块恒河边的好地盘。想想看,咱们把塞尔柱的旗子插到那边的神庙上空,那该多气派!”
    古勒苏姆终于笑了,那笑意像沙漠里难得一现的绿洲——温润中藏着锐意:“阿里大人,我当然会参加你的婚礼,这是一桩盛事。但至于以后嘛……现在就谈分地盘,未免太早了些。”她停顿片刻,轻轻理了理袖角,目光带着一丝锋芒:“我且看看你能否真正掌控得了巴什赫部。乌兹巴什那老狐狸可没那么容易驯服,他那女儿法图奈,更是匹野马——能不能驾驭,还是个问号。”
    李沁哈哈一笑,脸上却掠过一丝尴尬。他摸了摸鼻尖,干笑道:“好吧,弟妹总是这么谨慎。不过话我放在这儿——你若肯支持我,等我在印度斯坦站稳脚跟,那片地里,也必有你的一份。”
    古勒苏姆淡淡一笑,目光却不再落在他身上:“天色不早了,兄长,不如留下来共进晚膳?”她语调温和如常,礼数周全,但李沁听得明白——这话的意思,是“你该走了”。
    “我得早点回去,婚前的麻烦事可多得很。”李沁笑着说,语气轻松,“对了,弟妹,借我点钱吧!”李沁话锋一转,笑得更灿烂:“结婚的开销主要由巴什赫部承担,可我怎么也得出点血。灰羽营的弟兄们要办一场像样的宴会,买酒买肉,不然像什么话?”
    古勒苏姆闻言,眸光一动,立刻转头看向正在角落装聋作哑的艾尔坦。那位总督大人正低头盯着自己的靴子,仿佛那双靴子能告诉他怎么逃出此地。
    “总督大人,”古勒苏姆声音温和,却字字如钉,“看来,该你还债的时候到了。”
    “啊?”艾尔坦一愣,强作镇定地抬起头,脸上的假笑僵硬得像干裂的油画,“郡主殿下,您说什么……?我从未欠您钱呀!”
    “托尔托萨的事,你不会忘了吧?”古勒苏姆语气一沉,笑意中透出一丝寒意,“当年,你在我们阿里维德家的领地上刮地皮时,捞摸得可不少。我的要求也不高——把当年那些钱,连本带利还给我们家。,你看,眼下我们的大公子要成亲了,总不能让人说我们连置办婚礼都抠抠缩缩的!”
    艾尔坦脸色微变,嘴角一阵抽搐。他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却怎么看怎么像狐狸被扯掉了尾巴:“郡主,您可是我们塞尔柱家的女儿啊,怎么这时候,却帮着……沙陀人说话?”
    古勒苏姆仍旧笑着,却目光一寸寸逼近:“我是艾赛德·阿里维德的妻子。虽然艾赛德不在我身边,但这桩婚姻是我皇兄钦赐,至今依然有效——而你的这笔账,是我替夫家追的。”
    说罢,古勒苏姆眼波一转,落在李沁身上,语气轻巧,仿佛只是随口一提:“阿里大人,不如你亲自去总督大人的府邸走一趟,‘好好商量’一下这笔旧账。他欠我们家的东西,你能拿回多少,就都归你。我侄子法赫扎尔德皇子作为此地的领主——现在,我已经替他准你一事:你可以用任何手段,向总督大人追债。”
    话音落地,殿中一静,仿佛连风声都停了半息。艾尔坦脸色刷地一白,额角冷汗滚滚而下。他垂在袍袖中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艾尔坦当然清楚,自己如今在恰赫恰兰不过是个徒具虚名的“总督”——昔日在托尔托萨麾下的亲信,不是战死沙场,就是来到恰赫恰兰之后,就被古勒苏姆拉拢收编;而他自己,已落得在仇敌刀俎之下、任人宰割的境地。
    艾尔坦勉强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声音沙哑,带着讨好与哀求的意味:“阿里大人……这钱嘛,好说,好说……咱们毕竟是一家人,你母亲是我堂妹,我可是你货真价实的舅舅啊……你总得讲点亲戚情分吧。”艾尔坦说着,小心翼翼地向前靠了几步,几乎压低声音:“当年在托尔托萨,我也实在是没办法。突突什反贼压境,情势危急,我只好临时筹钱买他们不攻城……再说,我在你们家的地盘上征收战争税的时候,你爹他老人家……也没阻拦我呀。”
    李沁忽地仰头大笑,笑声粗野爽朗,回荡在石壁间,却丝毫不带一分温情。话音未落,他猛然抬手,一掌重重拍在艾尔坦肩头,力道之大,几乎将那身着锦袍的总督拍得一个踉跄,险些栽倒。
    “堂舅,”他咧嘴而笑,语气像在讲陈年旧事,眼神却寒如刀锋,“若不是看在我母亲的份上,如今你在恰赫恰兰,哪怕还能喘气,起码也早该少条胳膊断条腿了吧?”
    笑声戛然而止,李沁的眼神瞬间冷下来,像荒原中骤降的寒风,“这次先还一千枚金币来吧。明天中午,库洛会上门来取。”
    “库……库洛?”艾尔坦声音一颤,神情恍惚,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喉咙却干得发涩。
    李沁挑了挑眉,语气轻快,像在讲笑话:“还记得吧?你第六个儿子,当年在我们卡莫村看上一个漂亮姑娘,非要抢回家做侍女。结果回去路上,被人劫了道,连人带马一起滚下山沟,那小畜生从此瘸了条腿。”
    李沁嘴角的笑意不变,声音却低沉如铁蹄碾雪:“动手的,就是库洛。那时候,你们家仗着是皇族,在整个塞尔柱帝国境内贴满了通缉令。库洛只得在自己脸上划了一道疤,连夜跑路,逃来我这里混了八年。不过,如今库洛已是灰羽营的一名小队长,管着五十个骑兵,身手,脾气,记忆力——都还不错。”
    艾尔坦的脸已惨白如纸,连嘴唇也失了血色。他下意识舔了舔嘴角,颤声道:“阿里大人……您看这……能不能换个人来拿钱?”
    李沁连头都没回,斗篷一甩,身影已迈出门槛,声音自门外传回,斩钉截铁,冷冽如刃:“总督大人,依我看——不如趁这机会,你就把欠库洛的那笔,也一并还了吧。省得哪天他真带着弟兄们来上门讨账,那场面……肯定很带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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