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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囚笼中的倒影(第1/2页)
尘埃在月光与裂隙幽蓝中漂浮，像撒进酒盏的星屑。
陆烬的指节深深掐进时渊之刃的纹路里，法则纹章在胸口灼出暗红轨迹——那本该是保护他的法典能量，此刻却随着次元门崩解的余震，与他的心跳诡异地同频共振。
“警告：检测到‘记忆收割矩阵‘——目标：凌苏夜。“界面的机械音突然刺穿耳鸣，陆烬的瞳孔骤缩。
他猛地转头，正看见凌苏夜的左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指尖金纹如活物般顺着腕骨攀爬，在她苍白的皮肤上烙下扭曲的轨迹。
“苏夜！“他踉跄着扑过去，时渊法典的保护罩在移动时擦过沈璃的肩，后者正跪在满地星尘里，颤抖的手悬在透明人影上方——那些本该消散的囚徒虚影，此刻竟在她罗盘的蓝光里重新凝实。
但陆烬顾不上这些了，凌苏夜的熵能雾团正在她身周疯狂翻涌，其中夹杂着几缕他从未见过的金色丝线，像极了神谕信使锁链上的腐蚀纹路。
“你的熵能正在被‘圣典共鸣‘反向编程！“陆烬抓住凌苏夜的手腕，指甲几乎要嵌进她皮肤，金色丝线却突然缠上他的指尖，灼烧感顺着神经窜上脊椎。
他咬着牙扯开那些丝线，界面红光在视网膜上炸开：“矩阵在抽取你的记忆库——他们要把你变成新的宿主！“
凌苏夜的瞳孔在震颤。
她另一只手死死攥住胸口的衣襟，那里的金纹已经蔓延到锁骨，“我...我听到圣典在唱歌。“她的声音带着破碎的哭腔，“不是之前的杂音，是...是有歌词的，说什么‘终局需要完美容器‘...“话音未落，她的熵能雾团突然凝结成尖刺，其中一根擦着陆烬耳畔扎进地面，在青石板上凿出焦黑的洞。
“界面！能量污染数值！“陆烬吼道，额角的血管突突跳动。
“能量污染：神谕（+62%）——警告：记忆篡改卡牌正在激活。“
“操。“陆烬的牙龈再次渗出血，他反手扯下颈间的锈蚀法典——那是三年前在老巷子里捡到的破书，此刻竟在他掌心发烫。
但不等他动作，一声脆响突然从右侧炸开。
沈璃的时之卡牌裂成两半，却在断裂瞬间爆发出刺目的银光。
陆烬转头，正看见那半张卡牌刺入次元门残留的内壁，像钉子般钉进流动的星芒里。
界面突然闪烁起细碎的光点，“囚徒记忆碎片：顾北/雷欧/897个重复人格“的提示在她罗盘上方悬浮。
“他们......“沈璃的指尖轻轻碰过最近的虚影，那是个穿蓝布衫的老人，正是之前触到她脸的陈伯。
老人的嘴又动了，这次陆烬听清了——“玛尔达的终局，需要897个因。“另一个虚影，穿着白大褂的顾北残像，也在重复：“玛尔达的终局，需要897个因。“
“所有囚徒都在说同一句话。“沈璃抬起头，眼眶通红，“陆烬，这不是记忆碎片，是......是被循环播放的录音带。
他们根本没机会说出自己的故事，就被塞进了这个轮回的程序里。“
次元门的残光突然剧烈震颤，陆烬怀里的凌苏夜发出压抑的闷哼。
他低头，看见她左眼的金纹已经爬满半张脸，那些丝线竟开始往他掌心钻，像要通过他的接触感染法典。
“悖论冻结！
快用悖论冻结！“凌苏夜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抠进他血肉里，“圣典在说...说只要我彻底被污染，就能打开世界树的门......陆烬，我不想变成程砚的钥匙......“
陆烬的呼吸骤然急促。
他能感觉到时渊法典在体内翻涌，试图吞噬那些入侵的金色丝线，却被某种更强大的规则阻挡——那是来自更高维度的编程，不是单纯的能量对抗。
他的目光扫过沈璃手中的罗盘，扫过满地重复着同一句话的囚徒虚影，最后落回凌苏夜金纹蔓延的左眼。
那里的倒影还在，三年前的自己，握着同样的锈蚀法典，站在同样破碎的穹顶下。
“沈璃，用卡牌锁住所有囚徒的记忆波动！“陆烬突然吼道，时渊之刃的光流从他背后喷涌而出，在凌苏夜身周织成金色牢笼，“苏夜，把熵能往我这里引——法典能吞噬污染，但需要你的配合！“
凌苏夜的熵能雾团瞬间转向，像被磁铁吸引的铁砂般涌入陆烬掌心。
他能清晰感觉到那些混杂着神谕污染的能量在时渊法典里翻涌，界面的数据流疯狂滚动，最终定格在“记忆收割进度：43%“的红色数字上。
“还不够。“陆烬咬着牙，将锈蚀法典按在凌苏夜眉心。
老法典的封皮突然裂开，飘出几页泛黄的纸，在两人之间的空气中展开。
界面的紫光骤然亮起，“净化模板：“的提示刚跳出半行，就被凌苏夜的抽气声打断。
她的金纹在法典光芒中缓缓消退，可陆烬却看见，在那些纹路消退的地方，浮现出另一种更淡的金色——像是某种被覆盖的底层代码。
次元门的残光彻底熄灭时，沈璃的罗盘突然发出蜂鸣。
她举起罗盘，上面的倒计时不再是896天，而是跳动着“记忆收割完成度：43%“的血字。
陆烬低头，发现自己掌心的锈蚀法典正在发烫。
三年前的倒影里，那个自己也在做同样的动作——将法典按在另一个凌苏夜的眉心。
“这不是第一次循环。“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苏夜，你左眼的金纹......是轮回的标记。“
凌苏夜颤抖着摸向自己的左眼，指尖沾到的不再是滚烫的金纹，而是一片冰凉的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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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着陆烬掌心的锈蚀法典，突然轻声说：“三年前的那天，你也是这样站在老巷子里，抱着这本破书。
当时我以为你是收废品的......“
陆烬的呼吸一滞。
界面的警报声再次响起，这次他听清了最后半行提示：“警告：检测到轮回嵌套——“
“陆烬！“沈璃的声音带着惊恐，“囚徒虚影在消失！
他们的记忆碎片......被某种东西吸走了！“
陆烬猛地抬头。
那些原本重复着“玛尔达的终局“的透明人影正在消散，最后一个消失的陈伯转头对他笑了笑，口型是：“该醒了。“
时渊法典在他体内发出轰鸣。
陆烬望着凌苏夜逐渐恢复清明的眼睛，又看了看掌心的锈蚀法典——那本书的封皮上，不知何时浮现出一行烫金小字：
“时渊法则：破局者，必为局中人。“
陆烬的掌心与凌苏夜眉心相触的瞬间，时渊法典的封皮突然渗出暗紫色光雾，在两人之间凝成半透明的数据幕。
界面的机械音不再冰冷，反而带着某种失真的颤音：“净化模板匹配完成——‘熵寂悖论‘。
启动条件：宿主主动承担熵能衰减30%永久代价。“
他的手指在凌苏夜发烫的皮肤上微微发颤。
30%的衰减意味着什么？
凌苏夜的熵能本就是对抗熵寂军团的核心战力，若是永久削弱......但当他瞥见她左眼残留的淡金纹路下，那抹即将被彻底吞噬的清明，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
“确认启动。“他的声音低哑得像砂纸擦过金属，“界面，同步记忆投影。“
数据流突然翻涌成具象画面：暴雨倾盆的实验室，穿白大褂的男人掐着小女孩的后颈，银色针管扎进她后颈——正是凌苏夜的幼年模样。
女孩的哭嚎被消音处理，只余机械音在空荡的空间里回响：“熵寂卡牌植入完成，宿主编号0927，记忆锁死程序启动。“
陆烬的瞳孔剧烈收缩。
三年前在旧巷捡到法典时，凌苏夜恰好路过说“收废品的“，原来那时她后颈的淡疤，是被强行植入卡牌的痕迹？
“陆烬！“沈璃的惊呼撕裂空气。
他猛地抬头，正看见她的罗盘屏幕炸开无数雪花点，界面的红光像沸腾的血：“检测到‘记忆寄生体‘——坐标：凌苏夜小脑神经节！“
沈璃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时之卡牌的断口还在渗银光。
她突然抓起那半张裂成两半的卡牌，尖端对准自己的掌心：“寄生体在啃食她的记忆锚点！
必须用时空之力做交换......“
“沈璃你疯了？“陆烬想扑过去，却被凌苏夜突然攥住手腕。
她的指甲几乎要戳穿他的皮肤，金纹虽褪，眼底却浮起青灰色雾气：“别...别让她用命换。“
但沈璃的动作比他更快。
卡牌尖端刺入掌心的瞬间，血珠顺着指缝滴落，在地面凝成银色的时间漩涡。
她的额头布满冷汗，声音却清亮得像是穿透了层层迷雾：“时之卡牌·时空闭环冻结——以我的时之力，换她的熵能锚点！“
陆烬的界面突然陷入混乱。
原本显示“记忆收割进度43%“的数字开始疯狂跳动，数据流里穿插着沈璃的心跳声——180、200、220，每一声都像重锤砸在他神经上。
而凌苏夜的身体开始剧烈抽搐，后颈的皮肤下有东西在蠕动，像是条金色的蚯蚓。
“出来了！“沈璃的罗盘突然发出蜂鸣。
陆烬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凌苏夜后颈裂开一道细缝，钻出半透明的金色丝线，丝线末端缠着颗米粒大的晶球，表面浮着扭曲的人脸——正是之前那些囚徒虚影的模糊重叠。
晶球刚脱离凌苏夜皮肤，陆烬掌心的法典突然爆发出吞噬之力。
金色丝线被扯得笔直，晶球在半空中发出尖啸，最终“噗“地一声被法典吞入封皮。
界面的警报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刺目的猩红大字：“新寄生体正在生成——倒计时：895天。“
“895......“凌苏夜突然笑了，眼泪却顺着眼角滑落。
她的瞳孔里映出无数金色倒影，每个倒影都在重复着同样的口型：“容器，容器，容器......“她抓住陆烬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你感觉到了吗？
他们都在我的血里，像种子一样......等倒计时结束......“
“不会有那一天。“陆烬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上，“我会在895天里找到破局的方法，相信我。“
沈璃突然踉跄着扶住墙。
她掌心的伤口还在渗血，时之卡牌的断口却开始泛黑——那是时空之力透支的征兆。
陆烬刚要开口，突然感到胸口一阵灼烧。
低头望去，原本在锁骨处流转的法则纹章，不知何时被一圈暗金色锁链缠住，锁链末端消失在虚空中。
界面的提示音带着电流杂音：“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攻击来源：“
话音戛然而止。
陆烬望着镜墙里三人的倒影：自己眼底的血丝，沈璃苍白的脸，凌苏夜瞳孔里未褪尽的金芒，突然想起法典封皮上那句“破局者，必为局中人“。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虚空中，某双眼睛正透过层层时空屏障注视着这里。
暗金色锁链微微一颤，在陆烬的法则纹章上烙下更深的印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