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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驸马之死(第1/2页)
不想?
怎么可能不想?
她每日吃斋念佛也压不住的怨恨,让她整日辗转反侧。
日盼夜盼,就是希望有生之年,能得知真相,帮驸马报仇。
如此,她今后才有脸面去九泉之下见一见沈言。
她晃悠着往后退了一步,扶住了那冷冰冰的墓碑,这才没摔倒。
三十年了。
这三十年来,她一直都把柳家,把柳昌文,当成了一辈子的仇人。
她以为,是柳昌文害死了她那个光风霁月的夫君。
可,她没有证据。
可是今天,柳家的这个小姑娘,居然告诉她……这她可以帮她找出真相。
她死死地盯着林稚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妖孽。
她想从这张过分年轻美丽的脸上,找出一丝一毫撒谎的痕迹。
但是她没做到。
林稚鱼的眼神,清澈得像一汪寒潭,里面映出的,只有她自己苍白而扭曲的面容。
那是一种坦然。
一种……胸有成竹的坦然。
安庆大长公主突然就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好像一下子被抽光了。
她靠着墓碑,缓缓地滑坐下去。
那身雍容华贵的宫装,就这么沾染了地上的尘土与落叶。
她也顾不上了。
她的目光,有些涣散地看着眼前这个少女。
“你……”
“你有什么证据吗?”
林稚鱼轻轻地摇了摇头。
“小女子现在,还没有证据。”
安庆大长公主眼睛里刚刚冒出来的那一点点希望,瞬间又黯淡了下去,化为更深的嘲讽与绝望。
“没有证据,你跑来找我说这些?”
“你这是在拿我寻开心吗?”
“殿下,”林稚鱼的声音依旧平稳,“小女子说的是‘现在’没有。”
“但这可不代表,以后永远都找不到。”
“小女子背后的主子,一定会帮你找出真凶。”
若是林稚鱼没有告诉她蜂窝煤的事,她还可以当她是信口开河。
可是她背后之人,能弄出这样惠及千万百姓的东西,还免费赠送给百姓,她背后,必然不简单。
也许,真的能靠她找出真相来?
安庆大长公主沉默了。
墓园里,就只剩下风刮过松柏发出的那种呜咽声。
她太想知道了。
这个念头,像一株毒草,在她心底疯长了三十年。
午夜梦回,她总会看见夫君那张带笑的脸,问她,为何不为他报仇。
她恨柳昌文,恨到食其肉,寝其皮。
若是能有证据证明是他害死了沈言,她就算拼了老命,也要与他同归于尽。
若不是他......
她把头抬起来,又仔仔细细地打量起林稚鱼来。
这个小姑娘,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身形单薄清瘦
可她站在那里,脊背挺得笔直,像一株雪地里顽强生长的小松。
她的眼神里,没有同龄人的天真烂漫,只有一种超乎年龄的沉稳与算计。
安庆大长公主忽然明白了。
这笔交易,她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林稚鱼给的,既不是天大的富贵,也不是能流芳千古的好名声。
她给的,是能把自己从这三十年苦海里拽出来的唯一一线生机。
过了许久。
安庆大长公主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吐出来。
她扶着墓碑重新站直了身子。
她掸了掸衣裙上的尘土,恢复了那份属于皇室公主的,不可侵犯的威严。
只是眼底的死寂,已经被一种重新燃起的,灼人的光亮所取代。
“好。”
“我答应你。”
林稚鱼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这才松了下来。
她心里明白,自己这一把赌对了。
“开业那天,我会到的。”安庆大长公主瞧着她,又补了一句。
林稚鱼刚要道谢。
却听她继续说了下去。
“不止本宫一一个人。”
“本宫还会把镇国公府、太傅家的老夫人、还有忠勇伯府的太夫人,都请来给你撑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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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稚鱼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无法掩饰的惊喜。
这几位老封君,在京城那可都是跺跺脚,地都得颤三颤的主儿!
她们的夫君与子侄,几乎遍布大邺朝堂的各个要害部门。
她们若肯出面,玲珑阁的开张,何止是锦上添花?
她压下心头的狂喜,郑重地对安庆大长公主行了一个大礼。
“小女子,多谢大长公主的支持!”
安庆大长公主伸手虚扶了一下。
“不用谢我。”
“咱两个就是互相利用罢了。”
她看着林稚鱼,眼神突然就变得有点复杂起来。
“你这小丫头……”
她停了一下,好像在斟酌用词。
“你身上的那股‘气’,不像个这个年纪该有的。”
林稚鱼心里头微微一动,却没接话。
就听见安庆大长公主轻轻叹了口气,竟带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悯。
“罢了。”
“这世道吃人,女子想要活下去,本就不易。”
“往后的路,自己多当心吧。”
林稚鱼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位半生孤苦的女人。
这一刻,她们之间仿佛有了一种微妙的,跨越了年龄与身份的共鸣。
她们都是被这世道磋磨过的人。
林稚鱼的嘴角,泛起了一丝苦笑,她又弯下腰去。
“世事磋磨,逼人早熟。”
“殿下,请。”
回静云庵的马车,慢悠悠地往前走着。
车厢里头,点着一炉好檀香。
香味沉静,却压不住那份无形的紧张。
安庆大长公主闭目养神,仿佛已经睡去。
林稚鱼在一旁规规矩矩地坐着,垂着眼帘,身子一动不动。
过了好半天,那沙哑中带着威仪的声音,才在车厢内缓缓响起。
“玲珑阁,你们打算怎么个开法?”
林稚鱼愣了一下,没料到她会问这个,恭敬地回答道:“殿下,小女子想把它弄成京城独一无二的地方,专门给那些贵族女眷服务的。售卖的不仅是胭脂水粉、绫罗绸缎,更是一种体面与风雅”
安庆大长公主慢慢睁开眼睛。
那双曾经死寂的眸子里,此刻有了些许审视的精光。
“想法不错,但太虚了。”
她不紧不慢地说着,每句话都像是经过了几十年的沉淀才说出来的。
“丫头,你得记住,卖东西可不只是看东西好不好就行的。”
“你得好好琢磨琢磨,你要把东西卖给谁。”
“京城里的贵妇人,她们缺你那点胭脂水粉吗?”
林稚鱼屏息倾听。
“她们不缺。”安庆大长公主自问自答,声音里带着洞悉世情的冷嘲,“她们缺的,是高人一等的身份,是旁人没有的独一份。”
“你的玲珑阁,门槛得设得高高的。”
“高到不是光有钱就能进得去的。”
“寻常的富商之妻,捧着金山银山来,也得让她在门外候着。”
“你得让‘能进玲珑阁’变成一种荣耀,就像是一种身份标志一样。”
“你卖的不是一盒胭脂,而是‘镇国公老夫人也在用’的体面。”
“你卖的不是一件衣裳,而是‘只有我能穿,旁人买不到’的尊贵。”
“明白吗?”
一番话,如醍醐灌顶。
林稚鱼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那些模糊的想法瞬间变得清晰无比。
这些道理,谢苓以前也给她讲过,但是从安庆大长公主嘴里说出来,更添了几分岁月的沉淀与权力的真谛。
她诚心地弯下身子,行了个礼。
“多谢殿下的教导,稚鱼……受教了。”
安庆大长公主看着她这么机灵的样子,眼睛里悄悄闪过一丝赞赏。
这丫头,真是一点就通的聪明人。
车厢内又恢复了安静。
马车拐过一个街角的时候,颠了一下。
安庆大长公主忽然又开口了:“你背后的那个主子……”
“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