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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一敲孟长青的脑瓜:“打饭去。”
派出所门口的高跟鞋女士已经走了,加了大半天班,既没吃早饭也没吃午饭的郁春明也走了,是关尧站在楼上,透过自己办公桌旁的那扇小窗,看着他走的。
这人住在哪里?是警队家属楼,还是什么其他地方?关尧在心底问道。
他真的是幺零三林场的人吗?我怎么从不记得幺零三有这么一号?关尧又想。
他端着饭盒,没滋没味地嚼着今天中午食堂炖的土豆排骨,看着派出所门前那片光秃秃的水泥地出神。
真是让人烦闷,关尧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只要一遇上郁春明,心里就会没由来的烦闷?他缓慢地收回了盯着楼下的目光,重新坐下,忽然觉得土豆炖排骨都变得索然无味了起来。
而就在他还没吃完这顿索然无味的饭,恨完那无辜的土豆时,林场派出所的副所长舒文突然疾步走了进来,这个每日都要把头发梳得溜光水滑的中年女警大声叫道:“老关,快别吃了,出大事了!”
关尧刚把最后一根骨头吐进垃圾桶,他抬起头,凉凉地问道:“你家公鸡下蛋了?”
“不是!”舒文一跺脚,“磨盘山上发现了一只人手。”
关尧脸色一变:“人手?”
第2章
扎木儿幺零三林场,曾经金阿林山最大的林木开采区,在木业二厂迅速衰败后,随着禁伐政策的到来,最终变成了渺无人烟的荒野,就连林场子弟关尧都很少再踏足那里。
尤其是三十三年前木业二厂在大火中化为灰烬后,整个磨盘山的上空都仿佛笼罩着一层森森鬼气,叫人觉得无比压抑与沉闷。
而就在今天早上,这个气温骤降的秋冬之交,例行巡山的护林员在磨盘山老栈道下面的一处废弃瞭望塔底,发现了一只藏匿在草丛中的人手。
“身份确认了吗?”关尧放下饭盒,匆匆问道。
舒文摇了摇头:“目前只发现了一只手,所长让咱们在岗的不在岗的全部上山搜寻,分局刑侦队的人一会儿就要来了。”
说到这,她压低声音道:“听说,上面被这事儿吓了一跳,而且因为咱们市分局的局长今年五月出事之后,那个位置一直空着,所以刑侦口直接把案子报到金阿林山地局了。毕竟这两年,这儿的旅游好不容易发展起来,行署下了死命令,不管是啥原因,都要抓紧时间彻查到底,千万不能扩大影响。”
听到这话,关尧一拍目瞪口呆的孟长青:“少坐在这儿下大神,开车去。”
说完,他翻出手机,为郁春明拨去了电话。
这日晌午,关尧把车开到磨盘山下时,郁春明已在那里等待很久了。
他身上还穿着那件黑色皮夹克,看样子,应该是没走多远,就被关尧一通电话叫到了现场。
“郁警官,吃饭了吗?”孟长青凑上前问道。
关尧按着这小子的脑袋,强迫他向后转一百八十度:“你和小田一组。”
“我……”
“走吧。”不等孟长青反驳,关尧的执法办案队老同事李小田上前,拉过了他的胳膊,“我们俩沿野道上山,你们就从贮木场那边走吧。”
几个人说话时,郁春明就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等到关尧把一众人等安排完后,他才开口问道:“我呢?”
眼下,站在山底的只有他和关尧两人了,这话问了等于白问。
关尧扫了他一眼:“你跟着我。”
郁春明看上去没有异议,他只是从兜里摸出一支烟,并按下了打火机。
关尧一皱眉:“林木保护区禁火。”
“什么?”郁春明似乎没听清。
“林木保护区禁火。”关尧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随后,在郁春明的瞩目下,他直接上手摘掉了这人嘴里叼着的烟,“有没有点防范山火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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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拎起手电,挂好呼机,越过了一言不发的郁春明,向贮木场走去。
磨盘山不高,但左右绵延极深,这些年来林场关停,山上少有人烟。顺着贮木场以及林木工人走过的老路上去,三、四十年前搭建起的绳索、栈道都已锈迹斑斑,损毁不堪。在这深秋时节,随着山间白桦叶变黄,满地霜露凝结成碎冰,阵阵刺骨的寒风也跟着扑面而来。
关尧走在郁春明身边,用余光去瞥他的脸色。w?a?n?g?阯?F?a?b?u?y?e?????u?????n??????????5????????
这人天生白,不过也算不了什么,因为北国边境天生白的人太多,可是郁春明跟他们不太一样,郁春明不仅白,而且是一种没有血色的苍白。尤其从关尧的视角看去,他那双紧抿的嘴唇似乎不带一点颜色。
“你很冷吗?”关尧忽然问道。
郁春明明明已经冻得鼻尖发红,可他仍说:“不冷。”
“车里有警服棉衣。”关尧说完这话,又忍不住补充了一句,“这地方可不比大城市,入了冬,天天刮白毛风。”
郁春明偏过头,看向关尧:“如果你冷,我可以下山去替你拿。”
关尧一皱眉:“我是在问你……”
“啊!”这话没说完,距离此处不远的山岗另一侧传来了一声尖叫,紧接着,两人挂在腰间的对讲机响了起来。
“老关,贮木场三点钟方向,护林员驻站后。”李小田的声音从那头传出。
贮木场后三点钟方向上的护林员驻站其实已经荒废多年了,如今只剩一个被树叶覆盖的小屋,立在结了霜的林子里。
孟长青和李小田一脸严肃地站在屋后,青白的脸上都泛着不祥之色。
“叫啥叫?你那一嗓子快把山喊塌了。”关尧路过孟长青,面色微带不悦。
孟长青抿着嘴,抬腿指了指自己的鞋底:“师父,如果你一脚踩上去了,你也会叫出声的。”
关尧目光一凝,视线停在了孟长青身后的落叶和枯木上,那里似乎挂着什么东西。
“看起来像是被撕扯掉的人体组织。”郁春明蹲下身,飞快戴上了手套,“这里气温低,人体组织暴露在空气中后,不会立刻发生腐败,但是看颜色和表面的形态,应该已经挂着有一段时间了。我推测,这大概还属于尸体腐化的初始阶段。”
郁春明用词很专业,他所说的“人体组织”,实际上看起来就是一缕缕挂在枯木上的筋肉。
“郁警官,你,你咋知道,是人体组织,不是动物的血肉呢?”孟长青小心翼翼地问道。
郁春明起身为几人让出了一片空地,好让他们看得更清楚些:“因为其中一块筋肉还连着一小段骨骼,而这个地方,应该是就人的脚踝部位。”
说完,他抬头看向孟长青:“你刚刚踩到啥了?”
孟长青怯怯地说:“我和小田哥例行巡查,绕屋一周,就在刚刚转到后面时,我踩到了一个……一个质地很软的东西。”
“啥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