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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那人还是江凝晚。
从拿到画像的那一刻，她就认出来了。
义父曾给她看过一样的画像，叮嘱她遇到大宁国军队，万万不可伤害画中之人。
她不知画中人叫什么，但义父说，这是他当做女儿的人。
也是救过他，改变他命运的人。
她一直铭记于心。
直到陆清珩说要杀江凝晚，她要来画像，才发现这就是义父给她看的那个人的画像。
江凝晚她不了解，可义父却是她这辈子最敬爱的人，义父看重的人，能是品行低劣的人吗？
为求证，她答应了陆清珩的计划。
也想亲眼见一见义父的另一个女儿，以及楚王的妻子……
与江凝晚交手的那一刻，她心中一切疑惑都有了答案。
一切都变得合理。
唯有陆清珩不合理，因为她没有一句真话。
陆清珩双目发红，绝望的泪水流了下来。
仍旧不甘心地嘴硬说：“我没有骗你……”
“杀了江凝晚，你就有机会跟楚王在一起了，你不心动吗？”
罗璃轻蔑一笑，“我承认我喜欢楚王，我敬仰他爱慕他。”
“听到他已有妻子，的确心里不舒服。”
“但我吃尽苦头爬到这个位置，可不是为了一个楚王。”
“助我义父成了大事，他日我功成名就时，自有无数楚王那样的男子任我挑选。”
说着，罗璃眼里像是燃起了烈焰，清清楚楚地透着野心二字。
这话对陆清珩来说犹如当头棒喝。
若当年她没有嫁秦北荒，没有委屈自己当平妻入府，现在又会是什么模样。
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没了官职，又没了一条手臂。
甚至连能不能活着回去都不知道。
陆清珩的眼神逐渐没了光芒。
“好好喝药吧，别白费了宋昭南的一番苦心。”
说完，罗璃转身离去。
……
边境之战持续了数十日，但陆清珩仍旧没有救出来，这一仗也没有任何进展。
毕竟泽川的兵力也不弱。
就在双方还在僵持不分胜负时，都城那边，大局已定。
江凝晚收到了飞鸽传书——
九皇子登基，叛党尽除。
比江凝晚预想的还要快一些。
九皇子登基，而都城那边集结的大军将立刻赶到边境来支援。
这意味着陆凌松想要攻下泽川，更加困难了。
而陆凌松也很快得到了这个消息，恼怒万分。
营帐内掀了议事桌。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给我继续打！不惜一切代价！”
现在想要停战是不可能的，后退更不可能，只有攻破泽川，才有机会救回清珩。
战争持续，但泽川有了支援之后，开始了反扑。
后方粮草遭到夜袭。
江凝晚带人守住了粮仓，但是大火之下仍旧有不小的损失。
就这样，来来回回打了半个月。
泽川的城墙都没破。
士气低迷。
消息传回京都后，很快也收到了皇上的命令，“强攻不下，可议和。”
陆凌松收到书信，气愤一脚踹翻椅子。
若是议和，清珩怎么办！
但他们还没有议和的举动，对面却送来了议和的书信。
“将军，眼下的情况不宜再强攻，议和拿到些好处也能交差。”
“是啊，耗下去只会两败俱伤，我们占不到任何便宜！”
秦北荒也劝道：“他们主动提出议和，想必也愿意付出些东西，应该会把陆清珩送回来。”
听到这里，陆凌松才生出了一丝希望。
随即下令道：“明日，江凝晚，秦北荒一同随我去观鱼溪议和。”
……
再次来到观鱼溪。
水榭已经是一片废墟，但岸边已经有营地驻扎。
江凝晚随同陆凌松策马而来，立刻有士兵前来迎接，“将军只能带十个人入内。”
其余众人等候在营地外。
陆凌松大步流星往里走去，急着要见陆清珩。
营地中央，长桌前已经坐着两人。
罗璃和宋昭南。
桌上已备好茶水。
陆凌松走上前，一把拍在桌子上，怒道：“我妹妹呢！”
罗璃抬手示意，“陆将军先坐。”
江凝晚和秦北荒也随同坐在两侧。
罗璃缓缓开口：“这次议和，并不是我们乾国认输了，而是再打下去也是两败俱伤占不到便宜，不想再耗费时间打下去。”
“所以愿割让蓬定，换议和停战。”
“五十年内不得再起战事。”
闻言，陆凌松眉头紧锁，“只给蓬定？”
他以为至少要给泽川。
蓬定也是边境之城，但不及泽川一半大。
罗璃笑了笑，“想要更多的，我们可拿不出来了。”
“再打下去，你们连蓬定也拿不到。”
九皇子登基，大局初定，不能把兵力全耗费在这一仗上，所以才割让蓬定议和。
江凝晚低声提醒道：“皇上的命令是议和，见好就收吧。”
不然到时候蓬定都没了，可没法交差。
秦北荒也附和道：“耗下去只是两败俱伤。”
陆凌松握拳忍下怒火，“行！”
“但在这之前，你们是不是该把我妹妹还给我！”
罗璃点点头，“这是自然！”
“但大事在前，咱们先签订议和契约吧。”
随后宋昭南递上契约。
罗璃继续说：“签订契约，我肯定把陆清珩还给你，蓬定百姓需要撤离，所以需要七日时间，大军才会后撤。”
“七日后你们正式接管蓬定。”
陆凌松仍旧不安，“陆清珩呢？至少要让我先见到她！”
罗璃抬手示意。
后方营帐旁的士兵撩起帘子，里面椅子上捆着一个人，嘴里塞着东西。
虽然隔得远，但能看出是陆清珩。
于是陆凌松立刻签订了契约。
“快放了我妹妹！”陆凌松猛然起身，心急如焚。
罗璃与宋昭南对视了一眼。
江凝晚留意到两人的眼神，觉得有些古怪。
很快，士兵将营帐内的人连带着椅子一起抬了出来。
陆清珩垂着头，看起来像是晕过去了。
然而当陆凌松蹲下身，用力摇晃，“清珩！清珩醒醒！哥来接你回去了！”
椅子上的人仍旧一动不动。
陆凌松一探鼻息。
猛地浑身一颤。
死了。
“清珩！”
陆凌松顿时暴怒起身，“她怎么回事！怎么没气了！”
罗璃略感抱歉地说：“忘记告诉你，她昨日便死了。”
霎时，如五雷轰顶。
陆凌松怒目圆睁，愤怒拔剑，“你敢骗我！”
四周士兵立刻刀剑相向警惕了起来。
罗璃无奈道：“我没有骗你啊，我答应了把陆清珩还给你，这不就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