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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血色山谷正邪天平(第1/2页)
刘明杰将夹着银杏叶书签的《千金方笺注》轻轻合上,琥珀色的瞳孔在暮色中泛起微光:“自然听过。沧州城破时单枪匹马救出百名妇孺,三个月内集结散修创立天刀门,还在黑风崖之战中斩断魔教三长老的右臂……”少年掰着手指细数,忽然凑近,压低声音时藏青丝带扫过案头的草药标本,“那日见你在书架前查阅《江湖门派志》,翻到记载魔教分部的章节时,连呼吸都顿了半拍。我就知道,你绝非寻常访客。”他眼中闪过狡黠,“对了,你是不是也觉得《蛊虫异志》里记载的南疆秘术很有意思?我前日看到‘引魂蛊’的操控之法,简直……”
“巧了。”云逸被少年发亮的眼神逗笑,从袖中取出一本蓝布包裹的手抄笔记。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干枯的曼陀罗花瓣,“我正想与你探讨这个。你看这里关于‘噬心蛊’的解法,原书记载需用百年人参做药引,但我在沧州时遇到过类似病例,改用……”
两人的讨论正激烈,老仆人的脚步声已从九曲回廊传来。红木食盒打开的刹那,清蒸鲈鱼的鲜香裹挟着荷叶清香扑面而来,蒸腾的热气在暮色中凝成细小的水珠。四菜一汤摆上桌,翡翠般的青菜衬着琥珀色的糖醋排骨,青花瓷碗里的冬瓜肉丸汤浮着金黄的油花。
刘明杰熟稔地将自己的碗筷推到八仙桌中央,青瓷勺碰撞出清脆声响:“一起吃吧!厨房的王婶最会做糖醋排骨,外酥里嫩,酸甜汁儿裹得刚刚好。”他说着便给云逸夹了块泛着油光的排骨,自己咬下一口藕夹,酥脆的声响混着赞叹,“上次三哥从京城带回的琉璃盏,都没王婶的手艺稀罕!”
少年一边大快朵颐,一边絮絮叨叨:“我在家排行老六,上头三个哥哥各有神通。大哥整日扎在账房,算盘珠子拨得比机关齿轮还响,上次见他时,胡子长得能藏住算盘珠;二哥跟着大伯在门派里厮杀,听说上个月把魔教分舵的匾额都拆回来当劈柴了;三哥最神秘,每次回来都带着古怪玩意儿,上次给我带的西洋望远镜,能看清十里外的鸟羽颜色!”
他咬着筷子望向窗外渐沉的暮色,晚霞给远处的山峦镀上金边:“两个姐姐也了不得。大姐管着绣坊,绣娘们绣的狼首纹锦缎,连皇室贵胄都抢着要;二姐跟着祖父学医,现在给人把脉比老郎中还准。”少年忽然放下筷子,眼中的憧憬如烛火般明亮,“他们都有自己要守护的东西,我呢,就守着这些医书。不过……”他转头看向云逸,声音不自觉拔高,“等我学好医术,要在天刀门建个医庐!用最好的药材,制最灵的丹药,让受伤的侠士喝碗药就能生龙活虎,笑着再上战场!”
此时,最后一缕夕阳恰好落在少年发亮的眼睛里,将他眼底的炽热映得通红,仿佛已看见他日医庐林立、伤者痊愈的盛景。
暮色将书房染成琥珀色,刘明杰用月白色的手帕仔细擦拭嘴角,指腹还残留着糖醋排骨的酸甜气息。他眼中仍跳跃着方才谈论医道时的炽热光芒,望向窗外摇曳的竹影,竹叶在风中相互摩挲,发出细碎的声响,仿佛也在参与这场未尽的讨论。“我自小就喜欢药师这个行当,“少年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孩童般的雀跃,又透着超越年龄的沉稳,“祖父常说‘医道可活人,亦可杀人‘。记得第一次跟着他辨认草药,误把断肠草当成金银花,若不是祖父及时发现......“他轻轻摇头,发间的藏青丝带随之晃动,“从那以后,每次翻开医书,都觉得像是在破解天下最精妙的机关,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云逸将最后一口冬瓜汤饮尽,青瓷碗底残留的汤汁映着摇曳的烛火。他望着少年认真的模样,目光温和如春日暖阳:“那你日后可有什么打算?总不能整日与这些医书作伴。“窗外的风穿过雕花窗棂,掀起书案上几张草笺,发出沙沙轻响。
刘明杰歪着头思索,喉结在苍白的皮肤下轻轻滚动。夕阳的余晖为他的侧脸镀上金边,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以后的事,我还在慢慢琢磨。“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千金方笺注》的书脊,“或许像祖父那样,开一间药庐,悬壶济世;又或许跟着云大哥你,在江湖中行医治伤,让那些受伤的侠士能尽快重返战场......“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渐渐低落,“只是现在,这些想法还像雾里看花,看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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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的书房重归静谧,唯有两支狼毫笔在宣纸上沙沙游走。云逸在批注《毒经汇解》,朱砂笔划过之处,仿佛能看见南疆密林里那些危险的毒草在摇曳。刘明杰则沉迷于《外伤精要》,不时用银针在人偶穴位上比划,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当两人同时对“金疮药配比“产生疑问时,便会不约而同地抬头,眼神相撞的瞬间,又会默契地笑出声来,随后展开一场激烈却不失温和的争论。窗外的日影一寸寸西斜,将他们伏案的身影拉长,在青砖地上织成一幅静谧的画卷。
然而,在这宁静的表象下,云逸的心却始终被一件事揪着。这些日子,他总会在深夜望着窗外的明月,想起独孤雪受伤时染血的红衣。如今她的伤势逐渐好转,是时候揭开那场战斗的真相了。
当云逸穿过九曲回廊,来到独孤雪居住的庭院时,正午的阳光正透过老槐树的枝叶,在地上洒下斑驳的银纹。雕花木门吱呀一声打开,独孤雪的身影出现在门扉间。阳光倾泻而下,落在她宽松的素色长袍上,为她苍白的脸庞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几日不见,她的气色已好了许多,腰间的双刀虽未佩戴,但挺直的脊背与微扬的下颌,仍难掩往日纵横江湖的飒爽英姿。
“今日瞧着气色不错。“云逸走上前去,目光在她缠着纱布的手臂上短暂停留,又迅速移开。他注意到她发间别着的那支银簪,是天刀门弟子特有的样式,想必是手下人送来的。
独孤雪抬手理了理鬓边被风吹乱的碎发,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笑意,只是这笑容里还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释然:“这副身子骨,总算是缓过来了。“她轻咳两声,声音还有些虚弱,“依我看,还得在这青木山庄多住些时日,好好调养调养。这里的药庐倒是齐全,比我想象中......“
“如此甚好。“云逸打断她的话,抬手指向不远处的凉亭。凉亭的飞檐上挂着铜铃,在风中发出清脆的声响,“走,我们去那边坐坐,有些事想与你聊聊。“他的语气看似随意,却暗含着不容拒绝的郑重。独孤雪微微一怔,随即了然地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朝着凉亭走去,脚步声在寂静的庭院里回响。
云逸与独孤雪在凉亭的石凳上相对而坐,朱漆栏杆外的竹影随风轻摇,将斑驳的光影洒在两人身上。廊下悬挂的青铜风铃被穿堂风拨动,发出清越的声响,与远处演武场传来的刀枪相击声、武者的呼喝声交织在一起,在这静谧的山庄里勾勒出一幅充满烟火气的江湖图景。
云逸伸手拂去石桌上飘落的槐花瓣,神色逐渐凝重起来。他的目光紧锁着独孤雪,沉声道:“那场战斗的详情,我想从头到尾听你说一说。”话音落下时,一阵山风呼啸而过,将他束发的丝带吹得猎猎作响。
独孤雪微微眯起眼睛,往事如潮水般涌来。她的眼神变得迷离,仿佛又回到了那片血色弥漫的战场。“那日的情景,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她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难以平复的震颤,“十大门派倾巢而出,少林的禅杖阵、武当的太极剑阵、峨眉的素女剑法……各大门派的绝学在战场上轮番施展,气势之宏大,当真称得上是江湖数十年未有的盛事。”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惧意:“可魔教那边的阵容,更是令人头皮发麻。两位副教主亲自压阵,那两人周身散发的魔气,隔着百丈都能让人喘不过气来。还有他们麾下的长老、护法,哪一个不是双手沾满鲜血的魔头?数十位堂主率领着精锐教众,黑压压的一片涌来,就像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望之令人胆寒。”
“正派这边也绝非等闲之辈。”她继续说道,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衣袖,“至尊榜上的十大高手中,有六人现身战场。每一个都是名震江湖的绝顶高手,他们一出手,连天地都为之变色。十大门派更是各自派出了最得力的长老、堂主,这些人平日里随便一个都能独当一面。双方实力旗鼓相当,从日出打到日落,杀得难解难分,鲜血染红了整片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