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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你给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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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大人,公主殿下有召。」
    陆沉渊刚在燧明阁待两个时辰,正在闭目调息,参悟《锻金篇》,准备吃午饭。
    李令月派人来找了。
    旁边翻阅案卷的王逸之忍不住笑了。
    外人都以为陆沉渊这个面首当的多麽谨小慎微,就跟薛怀义一样,万事以武皇为重,活得像条求欢的野狗,在外还像个人,在内一文不值。
    但只有他们这些身边人知道,公主多倚重,他又有多自在。
    王逸之甚至怀疑,李令月一旦抛弃他,陆沉渊能转头就去找武皇——不为别的,只为《吞金宝籙》。等第三篇也到手,他会怎麽干就真猜不出来了……
    去苗疆找圣女?去西域找圣女?还是去阴山找圣女?
    没准还可能去倭国丶大食国找公主。
    差点忘了,阴山圣女已经在狱里……
    陆沉渊睁开眼,对王逸之道:「我去看看,你盯着点,主要是鬼工堂那几件祭器别出问题,其他的都好办,祭器不是速成的东西,坏了不好补。」
    王逸之皱眉道:「洛水祭典在即,大人担心有人使坏?」
    陆沉渊道:「防范于未然吧,我的名声你还不知道吗?多少人看我不顺眼。」
    「明白了。」
    王逸之郑重抱拳:「我会盯紧。」
    「嗯。」
    陆沉渊起身,赶往公主府,本以为是在潇湘馆召见,没想到是在寝殿。
    这什麽意思?她终于开窍了,准备白日宣淫了?
    估计不可能……
    秋日的阳光透过茜纱窗,在青玉地砖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李令月未曾梳妆,披散着长发斜倚在紫檀木榻上,面色略显苍白,纤长的手指正轻轻揉着太阳穴。
    案几上摊开的密报旁,放着一只空了的琉璃酒盏,盏底还残留着几滴金色的酒液。
    陆沉渊踏入殿内时,金猊正叼着一块冰帕子往李令月手里塞,见他来了,立刻甩着尾巴凑过来,用脑袋顶了顶他的腰。
    「卑职参见殿下。「
    陆沉渊行礼时目光扫过案上的空酒盏,鼻尖微动。
    金色的酒液,还有这股特殊的香气……
    他脑中立刻闪过《御酒录》中的记载,比慧眼观照还快:贡酒【醉云酿】,以云梦泽金桂酿制,入口绵柔,后劲却比烈酒更甚,此酒最能舒发情志,亦最为伤神,即便百毒不侵之体,喝多了一样头痛欲裂。
    原来如此。
    这是喝了多少啊……
    李令月情绪不太对,说话声音也有些低沉,指着案上的情报:「参与破解《天工卷》的人选情报,猜你应该想知道,先看看吧。」
    说完闭上眼睛,靠在榻上,继续按压太阳穴。
    陆沉渊点点头,走到桌案边,顺手将半开的窗扇又推开些,让秋阳斜照她肩背。
    「怎麽了?」李令月睁开眼。
    「医书上说『督脉受暖则痛缓』。」他边说边取下挂在窗边的暖玉水壶,倒了一杯温水放到案边她随手能拿的地方,之后坐下翻看情报,神色专注,翻页飞快。
    李令月盯着那杯温水看了片刻,再抬眼时,正看见陆沉渊翻到高戬的情报,眉头一挑。
    「纵横峰,云谪君,十绝第三……好大的名头!」
    陆沉渊越看越吃惊,这种师父,妥妥的主角配置。
    他仔细回想高戬的做派,有点纳闷:「这云谪君澹台无尘是世外高人,一身修为深不可测,论实力只在中原双圣和前二绝之下,自创融道门玄功丶星象术法与琴剑之道为一炉的绝学《天墟九问》……这种人怎麽会收高戬呢?」
    李令月看着他,忽然道:「为什麽不能收?」
    陆沉渊摇了摇头:「此人太过小肚鸡肠,我到现在都没懂他的敌意从哪来,奇了怪了。」
    ——大鹏扶摇万里,不见地上蜉蝣。
    李令月心中转念,道:「听说他未曾婚配?」说完紧盯陆沉渊的表情。
    陆沉渊正看情报,听到这句,心中了然,看来这个人就是历史上的高戬了。
    史书上说,武则天执政后期,男宠张易之丶张昌宗兄弟把持朝政,二张与太平公主彻底决裂的契机,就是张昌宗诬告魏元忠与高戬谋反,致使二人被杀,太平公主开始转而支持神龙政变,诛杀二张。
    当然,这背后肯定有政治考量,不至于冲冠一怒只为蓝颜。
    但也能说明这个人的分量。
    这下尴尬了……
    感情这种事说不清楚,一见锺情丶一见如故确实是存在的。
    没准太平公主就喜欢这款。
    早说啊……
    打脸打到真爱头上了……
    要完……
    是不是得换富婆了?
    李令月看着他脸上表情变化,从明悟到尴尬,最后定格在某种难以名状的惋惜上,就是没有她最想看到的那一丝醋意。
    李令月闭上眼睛,耳边响起元清霜的话:「……他在薛怀义身上看到了另一种可能:担心您会成为第二个武皇,而他,会成为第二个薛怀义……」
    李令月心中涌起一抹难言的酸楚。
    ——你就那麽相信有其母必有其女?
    ——连一丝疑虑都没有?!
    宿醉的钝痛突然尖锐起来。
    李令月忍不住闷哼一声,指尖深深陷入太阳穴。
    「我去找元掌事!」
    陆沉渊看她这麽难受,豁然起身:「这种时候,她怎麽能不在你身边?」
    「不用……」
    李令月不想让任何人看见诸如昨天比试的场面,也不希望任何人打扰,说道:「不过醉酒而矣,已经喝过醒酒汤,没有大碍……」说到这里,她看向陆沉渊:「你不是懂医术吗?难道没有缓解的办法?」
    「有是有……」
    陆沉渊迟疑道:「但那是一些按摩手法……」得上手。
    装什么正人君子!
    李令月心中冷笑,昨天还不是又装受伤,又耍诈!
    李令月目光冰冷:「所以?」
    陆沉渊小心看她的表情:「我是该会……还是不该会啊……」你这刚谈完高戬,还特意提及他并未婚配,不会让我去叫他来吧,过分了啊,得加钱!!
    李令月不说话,只是抿着唇看他。
    那目光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三分恼怒,三分委屈,还有一丝陆沉渊读不懂的隐痛,至于馀下三分,反倒像是……期许?
     不对!
    陆沉渊瞬间恍然。
    原来是在试探我的立场,方才关于高戬的对话,不是她对这个男人有什麽特殊兴趣,而是在等我的态度,这倒也符合暧昧期的特徵,如此看来,没一见锺情?
    大意了……也无妨,适当不解风情,有助于控制好感。
    「殿下。」
    陆沉渊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醉以入房,汗出当风,伤脾』。您这头痛,怕是酒气郁结在少阳经了。「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指尖轻轻点在自己太阳穴示范:「若是信得过卑职……」
    李令月这次同样紧盯着他,没有半分羞意,反而有种破釜沉舟的决意,看的陆沉渊心头打鼓——不好,要出事!
    但只转瞬,那种感觉消失了,李令月闭上眼,声音冷漠:「若是治不好,本宫就让你尝尝真正的『少阳头痛』是什麽滋味!」
    她这态度说不上好,陆沉渊反倒松了口气,笑道:「那卑职可得认真些——毕竟高公子还在等着殿下召见呢。」
    「你!」李令月气的睁开眼,抓起软枕砸过去,却在看到他眼底的笑意时怔住了,那笑意清澈见底,哪有半分阴霾。
    他已经明白了。
    「陆沉渊!!!」
    李令月欣喜欣慰的同时,也是真恼火了!我对你好你往后躲,我好不容易装出冷漠,你又给我来这套,你到底想怎麽样啊!
    她越想越怒,乾脆低喝道:「你给我过来!」
    陆沉渊让她吼的一激灵,心说这女人什麽毛病,咳嗽一声,赶紧搬着椅子过去。
    李令月:「坐下!」
    陆沉渊乖乖就坐。
    李令月闭上眼:「按!」
    陆沉渊:「殿下……」
    李令月怒道:「闭嘴!本宫让你按!」
    「不是……」
    陆沉渊道:「我的意思是,最好配合香药或者脂膏,这样效果更好。你心事太重,夜里饮了那麽多冷酒,寒气淤在肝经,最好用苏合香丶甘松丶白芷研末,再用温水调和白蜜熬成脂膏,能散郁结丶醒神开窍。你体质偏寒,气血容易凝滞,若是单用寻常推拿,怕是一时难以化开淤堵,甘松理气,白芷散风,苏合香通络,再加上少许龙脑,既不会太辛烈,又能提神,具体配比就比寻常稍减,按甘松二钱丶白芷三钱……」
    他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
    李令月还没等生出无力感,就被话中无微不至的关怀所笼罩。
    她深深地看着陆沉渊,忽然说道:「陆沉渊,你太可恶了。」
    说着可恶,但话中的嗔怪几乎溢出来。
    陆沉渊这次没再扫她的兴,气的差不多了,顺她一两次应该也没什麽大不了的,看在她心情不好的份上,今天就做个暖男吧。
    陆沉渊微笑道:「是,我可恶。我写个方子,脂膏这种东西制作不难,应该很快,最好还是精油,改天看能不能弄出来……」
    他说着走到桌案取笔墨写单方。
    李令月斜倚在榻上看他,阳光洒在肩头,只觉烦心事消散一空,只有温馨和静谧。
    陆沉渊刚写完,元清霜鬼一样出现,默不作声取走单方,又消失了。
    「……」
    陆沉渊没有意外,也没挑明,还是给病号留一点面子。
    「昨夜……」
    李令月忽然幽幽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沉重与哀伤:「昨夜东宫有两名宫女下毒暗害四哥(李旦)……」
    陆沉渊静静地听着。
    李令月继续说道:「所有人都知道是谁指使,所有人都知道谁想四哥死,但……那两名宫女暴毙宫中,一切线索全断,死无对证……母亲下令除两名宫女车裂丶枭首丶满门抄斩之外,不予追究……」
    她的脸上露出无力的神色,失神地望着窗外,喃喃说道:「……到底是怎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这还是一家人吗?」
    陆沉渊看着她落寞的表情,微微颤抖的双肩,心中不禁有些触动。
    美人感伤,总是格外动人心扉。
    他收敛了表情,身姿挺拔却带着几分温柔,轻声安慰道:「殿下,切莫太过哀伤。这世间,天道昭彰,善恶到头终有报,他不会永远逍遥法外。皇嗣如今还平安康健,这便是不幸中的万幸。只要皇嗣尚在,一切皆有可能。再者,古人云『以责人之心责己,恕己之心恕人』,犯错的是别人,有罪的是别人,您大醉一场,如今又忍受这般苦楚,岂不是用别人的过错惩罚自己?这可不是明智之举……」
    陆沉渊尽量说的真诚。
    毕竟这里面有些话,他自己都不信。
    李令月望着他乾净的眉眼,听着他的声音,心头微动,忽然道:「你在说我笨?」
    「哪能呢?」
    陆沉渊笑道:「殿下冰雪聪明,兰心蕙质,这点粗浅的道理,我不说您也肯定能明白,毫无疑问啊!」
    「哼。」
    李令月别过脸去,轻哼一声:「谁知道你心里怎麽想的……」
    很快,元清霜将调制好的脂膏送了过来。
    李令月闭上眼睛,摆了个舒服的姿势:「给我按。」
    陆沉渊有点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换人了。
    昨天还一碰就炸,怎麽今天有点迫不及待的意思……
    「快啊!」
    「好……」
    陆沉渊洗过手,指尖蘸取脂膏,让那琥珀色的膏体在指腹化开,散发出清冽的香气,而后略微停顿,一边回忆前世学过的按摩手法,一边轻轻按在她的攒竹穴上。
    李令月紧闭着眼睛,耳根发烫,但这次没感觉有多少害羞,只觉得温暖。
    不知是陆沉渊手的温度,还是脂膏的温度……
    李令月喃喃道:「我想保护四哥……」
    陆沉渊道:「最好不要太明,武皇会多想,武承嗣也会有动作。」
    李令月道:「那就送一个母亲放心的老人进去,毕竟是母子……至于武承嗣,他已经伸手了!」
    陆沉渊道:「殿下心里有数就行。」
    殿内沉香氤氲,李令月忽地睁开眼眸,她平铺在软榻上的青丝如瀑散开,从这个角度望去,他的轮廓被窗外斜照的秋阳镀上一层金边,连睫毛投下的阴影都清晰可数。
    「我后悔了。」她轻声道,强忍着脸颊的热意。
    陆沉渊指尖悬在她太阳穴上方:「嗯?」
    李令月看着他:「那一剑不应该毁他的府邸,应该直接砍他身上。你,怪我吗?」
    「……」
    陆沉渊动作微僵,心脏猛地一跳,看着下方那张毫无瑕疵的俏脸,暗道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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