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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掩震惊，女子眼眶微红。“明白了！”
这个结局早就料到了不是吗！从他们走的那一天……也许是从加㣉暗卫的那一天。
背过身去，她快步消失在山林小道中，林猛等人抬脚继续丶速度却慢了很多。
终於，即将踏㣉洛倾城等人藏身的洞口，林猛抬眼一看，赫然发现陆歌早已带着一众女眷等候在此。
不由得，林猛感觉双腿好似灌了铅一样沉重，短短的距离丶他却有种这辈子也不要抵达前方的念头横生。
但念头终究只是念头，无法影响现实世界，无法改变已知现实。
看着林猛靠近，陆歌等人心中的不安越发沉重，他有所准备丶却还是故作轻松道。
“事情我都听说了，老许他们命不好……怪不得别人。不知姑爷何时回来？这麽多天过去……也该结束了。”
话音落下，一双双眼睛落在林猛身上，洛倾城等人翘首以盼丶马氏忧心忡忡丶穆文远看似稳重背负在後的手却不停抖动。
一众女子暗卫也纷纷露出希冀的神色，或许那些离开的暗卫中丶有着她们的亲人丶乃至恋人。
要说这些人中谁最轻松，就只有三娘带着三个孩子，心中的大石头终於落了地。
承受着一双双满怀希望的视线，林猛忽然大觉自己用了三天鼓起的勇气是如此不堪一击。
承受不住，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将龙泉剑高高举起，带着哭腔道。
“林猛无用，没能保护少爷的安危……没能帮上一点忙。”
他此番做派，在场之人纷纷色变，好似窒息一般，难以言喻的沉重蔓延开来。
不等陆歌等人发问，林猛深吸一口气坦然道。
“此行出发一千零四十六人，侥幸活下来的大多在此丶加起来二十七人。”
“除此以外，箫少将军重伤……”
“其馀人等丶皆以战死！”
“轰！”
此话一出，好似一记炸雷在众人脑中炸响，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洛倾城丶穆青竹丶马氏等女子眼前一黑，皆是倒地不起。
陆歌等人瞳孔骤缩，按照林猛所言……此战几乎可以定性为。
全军覆没！
若不是那蛮人统领不知为何留手，只怕这在场的二十几人也回不来。
高举龙泉宝剑，林猛不敢抬头去看众人的反应。
反应迟钝的小姑娘妙妙眼看小姨和倾城姐姐昏迷不醒，後知後觉的她小嘴一撇。
想要伸手去牵却发现无人拉住自己，俯下身子扑在昏迷的两女怀里，扯过二人的手臂环住自己。
似乎这样能好一点。
小小的身躯这才“哇”的一声哭出声来，稚童撕心裂肺的哭声好似导火索。
瞬间点燃了在场之人的泪点。
所有女子无不落下泪来，就连身为男子的穆文远丶陆歌也不由晃了晃身子险些栽倒。
他们知道冷墨言久久不肯说出这个办法，其危险性必然很高，但也没想到会高到这种程度。
高到……全军覆没。
连那位文武双绝丶风华绝代的男子也只能饮恨沙场的程度。
“当真？”陆歌恍然，追问道。
“所有侥幸存活下来的弟兄都在此，路统领若不信……可以一一询问。”没有抬头，林猛声音低沉道。
“……”这麽多人在此，由不得陆歌不信。
因此，他陷入沉默。
“尸体呢？”穆文远凑上前来，老泪纵横。
提到这个，林猛再也綳不住丶将龙泉剑放下丶他从後背取下一个小小的包裹。
在穆文远二人不解的眼神中，他涕泪横流丶可那些话却怎麽也说不出口。
“我问你……尸体呢？”顿感不妙，陆歌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催促道。
“这就是公子剩下的唯一东西。”
带着哭腔丶林猛撕心裂肺道。“除了这把剑与残破的衣衫碎片，公子在呼尔赤剑气下消散於无形。”
“没有尸体啊！”
“不光公子，一百三十馀人都是如此……”
“公子所有的东西，都在这里了！”嘶哑的声音满是绝望丶自责。
林猛捧起的碎片丶依稀能看出冷墨言那日穿在身上衣衫的模样，毫无疑问这的确是出自他身上的衣服。
而且褐色的痕迹表明，这上面已经被鲜血浸湿丶侧面证明了林猛的说辞是对的。
“啪！”
穆文远眼前一黑，若不是陆歌眼疾手快将其扶住，只怕他已经步入几个女子的後尘。
“我那贤侄……我那重情重义的好贤侄啊！天道不公……天道不公矣！”
“该死的世道……怎麽就是容不下几个善良的好孩子啊？”
“……”
眼眸通红，穆文远好似瞬间年老十岁，明明是中年丶却已经直不起腰杆。
宛如八十老者。
“怎麽可能！呼尔赤居然真的踏入宗师……怎麽可能呢！”
陆歌不断念叨着不可能，抬脚走到一众幸存者带回来的尸体前，伸手一一掀开。
内中的哀痛越发深邃。
“马六丶老许丶老莫丶小甲丶李金支丶……”
“以及——沈渡！”
直到看见沈渡那冰冷的尸体，陆歌身躯不由晃了晃，沈渡那恐怖的伤口仅仅看上一眼他就立即松开手。
粗布再次将尸体掩盖，陆歌伸手抵住身旁那士兵的肩膀，语气低落。
“该死的家伙，明明说好了要活着回来的……一群混蛋，混蛋！”
“路统领……”
见他神色激动，被抵住肩膀的士兵想开口劝劝，可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麽。
洞口，站在人群後面的鸿坤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对於这个结果同样震惊。
不同於陆歌他们的悲伤，鸿坤满心都是对战死之人的敬佩。
在呼尔赤步入宗师的情况下，居然真的让那小子做到了，古往今来第一例。
“不愧是让那老狐狸和陛下看重之人，可惜了！”
沉吟片刻，鸿坤也明白呼尔赤一死，南境的危机基本可以解除，自己身为南境镇守大将。
显然不能留在这里了。
“我们走！南部的重建还需要我们……就让他们缓缓吧！”
“可是将军丶您的伤……”
“无妨，死不了！想比那些回不来的人，本将的伤何足挂齿。”拒绝了亲卫的搀扶，鸿坤走出洞口准备离开。
对此陆歌等人也没人送别丶没有寒暄……只是鸿坤经过陆歌身侧的时候，二人目光对视，互相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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