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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丧家犬(第1/2页)
溪畔农庄,一楼主厅,檀香袅袅。
一位梳背头、戴墨镜、披风衣,手里夹雪茄,嘴里咪红酒的大佬,神情嚣烈,独自一人坐餐桌旁。
桌上仅摆了两道菜:花生米、千丝豆腐。
主食为,一碗白米饭,上面放了一块血淋淋的生肉。
这位大佬便是我了。
妆是小瑶给我化的,菜是我专门点的。
农庄已被包场,老板收了钱之后离开,显得空荡荡。
晚上七点,农庄外来了六辆车,一位戴金丝眼镜的家伙,迅速从一辆凌志车的副驾驶下了车,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肖三皮从后座下来,快速往大厅走。
其他车辆下来十五六位彪形大汉,步伐铿锵沉稳,气势十足,很不好惹的样子。
我在大厅端坐,冷冷瞅着他们进来。
肖三皮大步流星走到餐桌前,神色冷冽。
“大炮哥?!”
这外号,董胖子让阿发去堵门之时,故意向济广药坊人说的。
有一些不正经,可还算霸气。
我云淡风轻地弹了下烟灰。
“坐。”
肖三皮没坐,瞅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吊梢三角眼骤缩,眼眸怨毒而愤怒。
他愤怒有原因的。
和头酒,不管双方存在多大仇怨,有几道菜是绝不能摆的。
花生米,代表吃枪子。
千丝豆腐,意思为挨千刀万剐。
至于白米饭上盖生肉,这是牢房送犯人上路断头饭的经典搭配。
民间传说,人魂魄过奈何桥之前,会遇见恶狗,必须要丢一块生肉给它,才能顺利过桥,进入地府,否则不能转世投胎,属于临刑之前的人文关怀。
每一行,都有独特的规矩。
比如,有些货车司机,出门之前绝不能翻动鱼身,翻身寓意翻车,属于大禁忌。
特别的菜,给特别的肖三皮。
肖三皮闭上了眼睛,似乎在强压心中愤怒的情绪。
旁边戴金丝眼镜的男人,径直在餐桌旁坐了下来,拿出黑色公文包,从里面抽出纸笔。
“大炮哥是吧?我姓朱,济广药坊营销经理。”
“受肖总委托,今天对你小弟吃了药死亡,以及前几天你对济广药坊动手段进行了解......”
话音未落。
“咔嚓!”
一声响动。
我人未离席,一脚猛然踹翻了眼镜男坐着的椅子。
这货猝不及防,嘴里嗷呜一声,翻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
十几位下属第一时间蜂拥而至,纷纷抽出了匕首,神情暴怒地对准了我,只待肖三皮一声令下,绝对要见血!
我稳坐如山,全然不以为意。
因为,他们没胆量动!
倘若此刻我身边带着不少人,这些鸟人估计会上来火拼。
毕竟,我有多少力量,他们能看得见。
可溪畔农庄是我定的,人也是我先到,却敢单刀赴会面对一众怒火滔天的暴力男,他们忐忑我在四周会留有后手。
人,对未知永远存在恐惧。
尤其像肖三皮这种厮混江湖多年之人,没有必胜的把握,绝不会轻易开撕见血。
果然!
肖三皮睁开了眼睛,挥了一挥手。
一众下属见状,憋屈万分地退了回去。
我晃了晃脖子,发出咔咔的响动声,咪了一口红酒。
“肖三皮,我只答应同你吃酒,怎么阿猫阿狗都敢上桌来冲老子鬼叫?”
“你小弟不懂规矩,我替你教训一下,没毛病吧?”
肖三皮闻言,突然狞笑了几声,冲我竖起了大拇指。
“昌市,什么时候出了这样犀利的好佬!”
“行,我来同你吃酒!”
下属给他拉开了一张椅子,这货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我转头瞄了一下墙壁挂着的时钟,拿出一个高脚杯,慢慢倒上三分之一杯红酒,放在了转盘上,将酒给转了过去。
待肖三皮抬手想端杯子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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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猛然一个反转,转盘急速晃了回来,那杯酒又回到了自己面前。
肖三皮单手保持着准备拿杯的空动作,死死盯着我,神色冷冽,目光溢满了萧杀。
“怎么?酒不让喝,大炮哥是不想聊喽?”
我摇了摇头。
“让喝!不过,得换一种喝法!”
话音刚落,我抓起杯子,将红酒直接泼在了对方脸上!
一众下属大惊失色,手中匕首再次拎了起来,但没肖三皮的命令,他们依然未挪动位置。
肖三皮倒还算有一点气势,尽管满脸全是酒水,却伸出了肥大的舌头,舔了一下漏嘴角的酒。
“哈哈哈!好酒!”
这货目光陡然一凛,杀意腾腾,直接抬手,猛然掀翻桌面,歇斯底里暴喝一句。
“扑他!!!”
众下属早已忍无可忍,呼啦啦向我冲来。
桌面翻滚着往我狠砸而至,我迅疾一脚,踹在了桌面上。
“咔嚓!”
它砸向了对方,可被他们让过,狠狠摔在地上,裂了!
酒水、碗筷、饭菜,溅得四处都是。
我人已疾退了数米。
令肖三皮未想到的是,这些下属本来像猛虎下山一般扑来,可仅仅发力前行了数步,竟然全似喝醉酒一般,脚下趔趄,东倒西歪,甚至手中家伙什都握不住,哐啷啷掉地面,紧接着,一个个身躯发软,神情惊悚万分,软倒在地。
大厅的檀香,乃小瑶特制的彩门药。
上次董胖子玉佩被骗中计,也属于这一种药。
不过,今天专门加了大量。
只要熏上一定的时间,人若肌肉开始发力,可立即导致前庭功能混乱,天旋地转。
别说动手打人了,就连走路都费劲。
我刚才倒酒之际,见墙壁挂钟时间已到,便不再对他们客气。
肖三皮歪倒在地上,挣扎了两下,想奋力起身,可又倒了下去,神情极度痛苦,面目狰狞。
“和头酒也敢下药,够种......”
和头酒当然不能玩这种阴谋诡计,被人所不耻。
可我是谁?
哥们不是真的打锣人,也不是真来喝和头酒!
我冲过去,拎起他的头发,将自己墨镜给摘了,一抹脸上的化妆胶泥。
“看看你干爷爷是谁?!”
肖三皮一瞅,神色陡变,瞳孔骤缩。
“姓孟的......”
“老子今天让你记住,孟后面得加一声爷!!!”
我拎着他的头,往地面狠磕!
“砰、砰、砰!”
连续狠磕几次之后,我觉得不过瘾,抡起手,朝他脸部一拳一拳狠砸。
肖三皮惨叫声阵阵,鼻血狂飙,牙齿脱落,满脸浮肿,身躯挣扎蠕动。
“别打了!”
一句淡然而轻蔑的声音传来。
“廖小琴”背负着双手,俏脸冷冽,一步一步从二楼台阶走下来。
“打这种货色,也不怕脏了你的手?”
我停下了手中动作,将肖三皮甩在地面,狠踹了他一脚,站到了边上。
肖三皮见到小瑶,眸子无限惊恐,身躯竟然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几下。
小瑶蹲下身子,抬起他的下巴,摇了摇头。
“啧啧,好惨。”
“廖......”
肖三皮想说什么,可脸上伤痕太重,估计肌肉扯着了,后面话竟然卡壳,讲不出来。
小瑶起身,掏出了纸巾,优雅地擦了擦手指沾上的血迹,语调云淡风轻。
“当狗呢,得认一个牢固的家。”
“九幽堂同我玩,很快要房倒灶塌,你一条丧家犬,还四处帮他们咬人,蠢不蠢?”
讲完之后,她手微微扬了起来。
我赶紧过去,接过她擦完手的纸巾,再拎起旁边的包裹,从里面掏出来一样东西,递给了小瑶。
小瑶将东西展开,朝他们晃了一晃,嘴角上扬。
金蚕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