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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际2203年,古地球作为埃赛克联邦政府首都星,面临天然资源即将用罄,人类纷纷朝向宇宙殖民的,联邦政府转而实行星外殖民已将近百年。於是各类资源的争夺从古地球,一路转向彷若无穷无尽的宇宙之中,然而星体之多数不胜数,堪以利用的却仅仅区指可数。
隶属埃赛克联邦政府的尼德号战斗星舰控制舱中,巴伦一双深邃鹰眼目光锐利地扫过右前方视野,语调平静又略带一丝冷意,对着通话器报告:「编队二发射长蝎飞弹。」如同过去的十年间,总是无条件接下任务,再艰困的条件下也尽全力达成,尔後收获功勋与嘉奖,站上下一个新高度。
「发射!」巴伦音调平稳态度坚毅,属於Alpha那富於侵略性的性格,完美符合他长年沙场争战的工作所需。二道炫目闪光划过阒黑世界,安静的爆炸後慢慢形成一朵灿烂烟花,星星点点瞬间即灭。「这里是巴伦准将报告,目视所及敌方机甲,已全数歼灭。」
「兄弟,咱们私底下说话不用这麽严肃吧?」该隐上校一边调教武器参数,将预备火力降至最低,一边不着四六的在通讯频道回话。他清楚知道,这当下任务已经结束,是可以放松心情回首都星渡假去的节奏。
「回覆该隐上校,目前使用的是公频通话。」巴伦准将维持一贯波澜不惊的态度,向该隐回答。
「啊?公频?」该隐错愕的声音再度出现,「报告长官,请原谅我的失误。您??继续?」
「是。」巴伦活动了下僵硬的下颔,有意识的放轻音调,稍稍减轻无形之中带给他人的威压。他和该隐不是第一次一起出任务,甚至可以算是出勤老班底,在非战斗状态时候,该隐的脱序演出简直能被他视为正常表现。「威尔少将,请做进一步指示。」巴伦并没有忘记,他此次的任务长官,也是多年的老战友,他们目前迫切需要取得战略上的进一步计画。
「请巴伦准将报告敌方战损结果。」威尔低沈的声音在频道中响起。
巴伦唇边浮现一丝不易发现的浅笑,他和威尔自学生时代起,便是肝胆相照的好哥儿们,一同出勤已数十回。他们俩向来有很好的合作模式,和心照不宣的默契:「这里是巴伦准将报告,敌方共出动一艘中型战舰,二艘轻型战舰,战斗机甲二十架。我军共击落二艘轻型战舰与十三架战斗机甲,中型战舰与剩馀七架机甲受不定程度受损後逃逸。」下意识抿了抿轮廓鲜明,唇色略显浅淡的一双薄唇,顿了短短一秒:「请威尔少将即刻下令追击。」
威尔在指挥舱中「啧啧」二声,伸出右手食指抚平自己眉心间方才皱出的细纹。巴伦会与自己意见相左,是意料中事,他拿出长官身份使用的严肃语气对通话器回覆:「收到报告,拒绝采纳巴伦准将建议。」随後提起一口气,继续发布指令:「全体官兵听令,指挥舰与全数机甲准备降落葛利斯b星,座标N243008,E1205714,降落後原地待命。」
巴伦抽了抽嘴角,因为威尔的拒绝准准在他的预判之中。二人性格上根本的不同,让彼此都熟悉我预判了你的预判,经常如此。「收到。」回应平静且沈稳。迅速在光脑上键入降落座标,计算出航行时间後,「报吿,航行时间三十二分钟。指挥舰将於首都星时间下午二点一十三分降落葛利斯b星。报告完毕。」
随即,巴伦切换通话频道到与威尔的个人通讯:「威尔,以我们剩馀的武力,再追上去有八成以上机会,能把马克那一群一锅端了。刚刚已经追踪到他们逃离时候使用的传送阵,虽然是个民间私设传送阵,但我以前摸过底,传送阵出口离三角星云不远。我知道他们老巢的位置,我们现在追八成能追得上。」尽管机会不大,还是想搏一搏。
「巴伦,我知道我们离敌军全数歼灭不远,就差那麽一点点。不过,我们已经追击了五个地球日,剩馀燃料也逼近安全存量。」威尔用力转动肩膀,发出「格格」声响,然後显而易见的露出心虚语气,「倒不如先降落,去查查那批星盗有没有在葛利斯b星上留什麽值钱资源?」
巴伦目光平视,望向深邃太空中目标所在的荒芜星球,一边操作机甲平稳飞行:「威尔,他们的武力已经不行,这次放他们回去,下次还来。再追个二天,我们能打到他们求爷爷告奶奶,好一阵子再不敢来犯。」
「巴伦哥哥,我的好兄弟。」威尔卸下长官身份後,死皮赖脸技能向来使用满点。
「总司令给我们这次的任务是驱逐和立威,还有搜集基本地面资料,并没有包括必须杀光光这一窝星盗。现在再追击,除了让大家体力耗费到极限,还怕回头没力气下地面做任务。」当然,这个任务包括了他个人一点点小私心。
「明白。」巴伦只能再次催眠自己,威尔应该是上辈子穷怕了,就想拿一点好东西,「大家都知道马克自称三角星云的皇帝,到处打游击搜刮装备,就去看看他存哪些宝贝在葛利斯b星上。」
「诶嘿!」威尔面上浮现出知我者莫若巴伦的笑容。「是嘛,兄弟懂我。先把你太阳神三号停进指挥舰,我们决定等一下的登陆计画?」
太阳神三号是专属巴伦准将的战斗型机甲,以军方制式的机甲再经个人特殊需求升级改装,在精神力连结速度上和操控性,都算目前联邦内数一数二的高端机甲。巴伦以最丝滑的降落技巧把机甲停进指挥舰,随即打开舱门一跃而下,肌肉在落地瞬间绷出流畅的线条。
「这里目前仍是个荒星,」巴伦在指挥舱开启的一瞬间即刻开始报告,「在政府的资料里,还没有葛利斯b星大气结构的正式报告,不过我建议,先派二辆登陆装甲搭载全装科研人员下去搜集地面资料,再派两架武装机甲随行保护。」
「嗯,其他呢?先设几个小型地面居住罩,还是人员全部先住舰艇?」威尔在巴伦差一步距离时转过身来,细细端详请求追击被拒绝後的兄弟。发现巴伦神色一如既往平淡,偷偷松口气,想来即便是忌日在即,他仍能保持一贯公私分明的作风。
「既然这里是政府殖民星评估地之一,那就设居住罩。科研人员和随行护卫队留下来继续工作,剩馀人员可以先回去覆命。」巴伦并肩站在威尔身旁,视线锁定目标星球,薄薄的一层大气,若有似无笼罩着土黄色的地表。未来,也许这片土地上会有许多移民,会有赖以生存的水源和粮食,成为联邦新的乌托邦,父亲未竟的愿望,将在不久後成为可能。
威尔略略偏头,盘算着他的计画,「那,我命令巴伦准将留下来指挥,完成地面任务,我带其馀人员回去覆命?」
「呵。」巴伦轻轻勾了勾唇角,「你心虚什麽?还怕我知道你那点藏不住的心思?我知道你有个喜欢的Omega,这边放心交给我,你回首都星去吧。」
「诶,我也不是真的一定要先回去。」威尔盯着巴伦的侧脸,心里喟叹,一样都是Alpha,巴伦为什麽就能视Omega为无物?为什麽自己就迫切需要信息素的安抚?「我就是,没你那麽自虐。」威尔做下结论。
「就降落程序。」巴伦坐上副指挥位置,一脸平静的检查通讯,确认面前仪表板上的数据显示,随後开启通讯:「这里是巴伦准将,全体人员将於五分钟後降落地面。重复一次,座标N243008,E1205714,降落後原地待命。」
威尔畅快的笑,有兄弟的感觉真好。
科研队和护卫队在降落後以最快的速度放下补给舱和装备,整装离开指挥舰,巴伦和威尔登上其中一辆登陆装甲,带头行驶在最前,准备一探探荒星。
「这个葛利斯b星,星体质量和首都星相差不多,没想到引力却是小。」巴伦操纵着装甲车,在地面上稳定前进,一边叫出个人终端,查阅之前输入的地貌资料。
该隐搭乘另一辆登陆装甲,开启通话:「这里让我觉得自己特别身轻如燕,灵活的一批。只是,这里好安静啊??」放眼望去,寂静且荒芜,不制造点什麽声音,即便是征战沙场的军人,也免不了紧张。「嗯,就是问问,这里之前有地外生物的纪录吗?」
「呵。」通话系统出现一声闷笑,是巴伦。
今天其实不应该显得心情这麽好的。
「没有,至少目前没有。」威尔看着仪表中显示车辆的移动亮点,也不能百分之百肯定这里就没有地外生物。「能肯定的是我应该建议军部让你长驻荒星,负责护卫殖民区,这样你连减肥都省了,直接少二十公斤。跟小O约会的时候,体重数字比较体面。」
「诶,不!不!不!可别!殖民星一开始铁定没多少Omega,我还没到吃素的年纪,不想接这个差。」该隐急吼吼的表示拒绝。
「如果到时候,政府宣布在这里殖民,那让我来。我反正一直都一个人,在哪里都无所谓,Omega有或没有,对我来说没太大影响。」巴伦遥望远处一座小山脚下,隐隐约约一片看不清的阴影,将车速减低後提高注意力。「前方二公里处稍停,地貌看起来有人为痕迹。」
「护卫队着装,等等我们下去探探情况。」威尔倒是提起了兴致,人为痕迹最有可能便是星盗留下的『资源』。关了通话器,威尔直面巴伦:「说真格的,这几年我们一起东奔西跑,你就真没想过定下来?如果可以,我想找时间就和那个Omega结婚了。都这把年纪,早该有个标记过的Omega帮忙度过每次难熬的易感期,每次回家有热饭热被窝的。
「那是你,我不需要。抑制剂对我来说足够了。」少年时接受的军校教育,成年後的军旅生涯,长年的高强度体能操练,和少不了的信息素抵抗训练,巴伦庆幸的以为,自己其实天生对Omega的信息素有接受障碍。
「呦呵?」威尔斜睨着他,「话不是这麽说啊。你看看你一个双S级Alpha,又是功勋满满的罗斯福家族唯一子弟,你不留个优良基因传承下去,说不过去吧?」
「谁在乎传承不传承?我为联邦而活,为联邦的未来,联邦的安全而活。个人的享受,不在我的考虑之中。」巴伦语气淡淡,「这些话,好像很久以前我就跟你说过。」
威尔挑眉,不置可否,这话说的太官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