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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初见-3
威尔身为一个A级Alpha，当然也知道是亚撒不经意泄露出的信息素，他归咎於亚撒还太年轻，控制信息素的能力不纯熟。但是，在公共场合泄露自身信息素，在联邦法律里是违法的，这博士怎麽了？「亚撒博士，这里就是未来您的工作区域，蔬菜大棚种植区。总共第一期工程有五个大区，旁边黄色罩子顶是您预订的检疫实验室。」威尔观察着亚撒的脸色，决定先装作没事。其他工程人员以Beta居多，应该不至於造成太大影响。
「我知道了。」亚撒本就湿漉漉的眼睛泛上更深一层水光，声音微微发颤，是忍耐再三压抑着情绪的一句。「对不起，我要回飞行器上一下，我需要我的??」
「威尔，你带农耕队的人先去了解五个大区还有交通系统，我带亚撒博士回宿舍区休息。这些设施等博士身体恢复了再看也行。」巴伦霎时间懂得何谓温柔，亚撒调动了他以往罕用的一种态度。
「噢，也是，这里改天看也行！」威尔促不及防打了一个大喷嚏後抓了抓颈後腺体，嘶，脸上能忍，生理反应不能忍，急忙偷偷喵一眼巴伦的反应。幸好，亚撒和巴伦已经一前一後上了飞行器。哎呀，巴伦这没开过荤的小子真能忍着吧？
阿瑞斯第三个登上飞行器时，亚撒已满面潮红全身软在座位上，呼吸清浅而急促，眼神无助而迷离。「阿瑞斯，快给我抑制剂。」他一句三喘的说。
「报告亚撒主人，行李中没有发现Omega用抑制剂，建议使用喷雾或阻隔贴。」阿瑞斯扫描了亚撒的行李回报道，电子音中无法呈现抱歉帮不上忙的意思。
「没有？」亚撒蓦的坐起身，眼睛睁得溜圆，「怎麽会？我明明叫阿锹要带了??等等，我查一下。」慌忙按起戴在手臂上的个人终端。但是，没讯号是怎麽回事？
「报告博士，这里个人终端使用的通讯系统还未建置完成，您要跟首都星通讯，需要申请使用军方核可的特定网路。」巴伦不急不徐说道，心中却对亚撒的慌张无助感觉不忍。军队中Omega比例极低，信息素外溢的意外事件，他十年军旅生涯也只遇过一回。
亚撒咬着下唇忍耐着，「阿瑞斯，给我阻隔贴吧。」然後低低瞅向巴伦，欲言又止。
「怎麽了？」直A面对亚撒隐晦的眼神，不明所以。
「我要换阻隔贴。」亚撒又羞又囧又急，腹诽这人当兵是当傻了吗，该回避不知道吗？
巴伦确实不知，没人叮咛过他这个，学校没有教。
「噢，你换吧，我不介意。」巴伦硬邦邦的转过身，背对亚撒。
亚撒快疯了，自己到底是为什麽期待来这蛮荒之地，连接待的人都粗鲁无礼！但是他等不及，也无力较真让阿瑞斯把他轰下飞行器，咬牙伸手往已经柔软肿胀腺体上的阻隔贴乾脆一撕。
「嘶，嗯??」敏感吃痛的呻吟从亚撒唇齿间溢出，随之而来的是爆发逸散的铃兰气味，虽是冷香调性，但浓度高时依然具有相当大的攻击力。
受过信息素阻抗训练的巴伦，竟也有一秒钟被击中的晕眩。
「巴伦准将，请问，这里，有卖Omega的抑制剂吗？」亚撒贴上新阻隔贴，才像穿上了衣服似的有了点自信哼哼唧唧地问。
「报告博士，目前开发初期，这里只有工程和研究单位，还没有商业设施。」巴伦语调平板，「而且，据我所知，目前除了您，还没有任何Omega参与计画。」
『因为多数Alpha就是觉得照顾Omega麻烦。任务已经够累了，不想花心思再去呵护小娇花一样的Omega同事。再说，一个A多O少的地方，争风吃醋事情还能少了？不如没有祸端。』巴伦想起过去和威尔聊过这个话题，威尔在最後做出的结论。
「我先带您去宿舍休息，再来想想办法。」巴伦驾驶着飞行器升空，目不斜视一路像素社区飞去。然而看似镇定的平板表情下，却是极力忍耐身下奋起的小兄弟带来的不适感。
亚撒不知道飞行时间是多久，但他极力掩饰自己局促不安的态度，要看起来更自在，他心想。在这个满是Alpha的世界，展示自己身为Omega的软弱，就更难赢得他人的尊重。於是将视线投向窗外景色，暗自对自己再三叮咛。略显灰暗的自然光线下，这个政府选定的移民星球，看起来仍是荒芜一片，除了远方在视线内渐渐出现的巨大圆顶，白色的，满布三角形聚光片。
「我们到了。」巴伦将飞行器停在一片二层楼的连栋别墅旁，「这一排是军部高级指挥官和政府官员的宿舍，居住条件比其他临时宿舍都要好。」打开飞行器的门，将亚撒小心扶了下来。
Omega的手好软，巴伦心想，这跟他的世界大不相同，那充满汗水和硬茧的世界。
阿瑞斯跟下飞行器後，自动对环境进行检察：「侦测附近环境无异状，室内无异状，安全。巴伦准将心跳血压以及信息素水平稳定，判定无不良意图。」
巴伦闻言顿了一下，舒展掌心放下亚撒的手，替他提起行李。「请跟我来，这边。」声音僵硬且无感情。无言以对，实在无言以对，竟然毕生第一次被当作可能行不诡意图的坏份子。
所谓别墅，其实也不过就是一房一厅的住宅单位，配备简单的家俱和卫浴。说不上什麽装潢风格，就是能够拎包入住的程度。巴伦和威尔起初配置宿舍也在这一栋，但目前为止他们的住所都在各分驻点，宿舍依然空空如也。
二人站在门边，巴伦替亚撒设置好瞳膜开锁和声纹开锁後，亚撒双膝一软便要跪下。阿瑞斯不愧是保镳机器人，立即向前接住亚撒并走向床铺将他轻轻放下：「报告亚撒主人，您的信息素水平严重超标，建议施打速效Omega抑制剂」。
「我??我??我不知道阿锹把抑制剂放哪里了。好热，好晕，不舒服??」亚撒抽着鼻子呢喃呻吟，浑身滚烫，闭着的眼睛睫毛不停颤动着。「阿瑞斯，请帮我联络阿锹，问他抑制剂呢？我交代的东西放哪里了。」
太难受，太羞耻，在一个Alpha面前，如此失态。
「巴伦将军，谢谢你带我过来，现在??我要休息了。」亚撒柔软的嗓音低低说着话，说完掉下大颗大颗的泪珠，沿着脸颊滑落胸前。
阿瑞斯藉着宿舍区的通讯网路接通了远在首都星的阿锹，阿锹用着比阿瑞斯更平板无波的声音回答：「报告亚撒主人，抑制剂为重要随身物品，我放在我的身上了。阿锹的预估情况是跟主人一起外出，不是留守家中。」
「意思是我没有带任何一支抑制剂来这里。」亚撒愕然，睁开的双眸中满是无力与绝望，接着身体一歪竟就从床上摔了下来。这一回站在床边的巴伦反应较阿瑞斯更快，未及思考，亚撒已落入巴伦的臂弯。然而下一刻，回复正常保镳机器人设定的阿瑞斯，立即对巴伦展开攻击。巴伦一边躲闪阿瑞斯的拳脚，一边偷空一个转身将亚撒小心放回床上，对阿瑞斯大吼：「停手！我不是敌人，我没有要伤害博士！」
「距离亚撒主人过近，试图进行肢体接触，侦测信息素水平超标，判定阻挡优先。」幸好阿瑞斯的设定模组只是阻挡，而非全力攻击。
巴伦和阿瑞斯几个回合拳脚相对後，亚撒终於悠悠醒转，他蹙着眉头紧张地叫着阿瑞斯停手：「阿瑞斯，暂停防卫设定二十四小时，进入休眠状态。」
「收到指令。」阿瑞斯立即退到墙边，休眠状态的灯光亮起。
巴伦喘着气，全身贲起的肌肉线条渐渐放松，但是一脱离危急状态，亚撒那若有似无的铃兰香气，却又窜入鼻腔。
「巴伦准将，」亚撒水润润的双眼望了过来，小巧精致的鼻梁下是泛着微红的鼻尖，声音一抽一抽说道：「我好难过，要受不了了。」
「您再忍耐一下，我去询问负责庶务的人员，或许有备用的抑制剂。」巴伦以着半跪姿在床边蹲下，声音中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但打断亚撒没说完的话却豪不留情。「没有准备妥善，是我们接待不周。给我点时间，一定以最快的速度替您送来抑制剂。」
亚撒一对眸子扑闪扑闪，过了没二秒又落下一大滴泪珠，沈默了半晌终於说，「如果找不到呢？拜托你??」说着，垂下细细的颈项，将脆弱的後脖颈呈现在巴伦面前。本是首都星上不愿意屈居A下的骨气O，却在生理需求催化和孤立无援的双重爆击下崩溃。一时之间，亚撒深刻厌恶这样的自己。
「这样不妥，」巴伦身为一身心健全道德高标的好青年，面对Omega的直接主动却是退了好几步，「您应该有自己配对的Alpha吧？我的身份，不适合随意替人标记。」
「没有人和我配对，我没有和谁标记过。」亚撒摇着头，不知是气愤还是嫉妒的沮丧，赌气似的往腺体狠抓一把。「都是这麻烦的东西，我讨厌??」肿胀柔软的腺体在亚撒自己的残酷对待下霎时浮出了几条血痕，翘起边的阻隔贴旁甚至还渗出了淡黄色的信息素腺液，但他似乎仍觉得不够，抬手又要来一爪子的意思。
「博士！」巴伦过去的生活中非常欠缺与Omega的互动经验，从来不曾想过，平常柔柔弱弱的Omega，竟会因为发情期得不到安抚而自残。「博士！」他不及再思考，伸手直接将人给劈晕过去。
然後看着软倒在床的亚撒一阵後怕，这才博士到职的第一天，之後呢？
作者的话：Omega作为濒绝生物，巴伦这一掌算不算虐待动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