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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内鸦雀无声，连堂外的百姓都屏住了呼吸。
龙泽天眉头微挑，低声道：“这林凡断案，倒是有几分威严。景然，你瞧他如何？”
龙景然咧嘴一笑，压低声音：“爹，这林大人拍桌子那一下，够气势！不过这案子听着不大，油烟熏了香囊，顶多赔点银子，瞧他咋判！”
林凡见堂下安静，语气缓和下来，指着张老栓道：“张老栓，你说王二狗的油烟熏了货物，可有证据？那香囊如今何在？”
张老栓忙从怀里掏出一只布袋，双手呈上：“大人，香囊在这儿！您闻闻，全是油烟味儿，卖都卖不出去了！”
差役接过布袋，递到林凡面前。
林凡拿起一只香囊，凑近闻了闻，眉头微皱，果然有一股淡淡的油烟味。
他放下香囊，又看向王二狗：“王二狗，你可认得这香囊？昨日是否推搡张老栓，致使香囊落地？”
王二狗低头，支吾道：“大人，草民……草民昨日是推了他一下，可香囊落地是意外！再说，集市上谁的摊子没点味道？他的铺子就在我旁边，油烟难免飘过去，哪能全赖我？”
林凡冷哼一声，目光如刀：“好个‘难免飘过去’！本官三令五申，集市摊贩需得守规矩，油烟、污水不得扰民。你这烤串摊子，既扰了旁人，又推搡伤人，还敢狡辩？”
王二狗吓得一哆嗦，忙磕头道：“大人，草民知错了！草民不是故意的，求大人宽恕！”
张老栓见状，哭声更大：“大人，他知错有啥用？我的香囊咋办？三两银子可是我半年的进项啊！”
林凡摆摆手，示意两人安静，沉声道：“本案事实清楚，王二狗油烟扰民，推搡致损，罪责难逃。”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堂下，语气威严，“王二狗，罚款五大梁通宝，赔偿张老栓香囊损失二两银子！另，责令你三日内整改摊位，加装油烟遮挡，七日内不得在集市摆摊，以儆效尤！”
王二狗脸色一白，嘴唇颤抖，却不敢反驳，只得低头应道：“草民……遵命。”
张老栓愣了一下，似没想到林凡判得如此干脆，忙磕头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为草民做主！”
林凡又看向张老栓，语气缓和：“张老栓，你的香囊确有损失，但集市人多，货物摆放也需小心。日后若再有纠纷，先找调解官，莫动辄上堂。本官判你二两银子，回去好生经营，莫再闹出乱子。”
张老栓连连点头，抹着眼泪退到一旁。
堂外百姓见案子判完，顿时议论纷纷，有人拍手叫好，有人却觉得王二狗罚得重了点。
龙泽天眯起眼，低声道：“这林凡断案，赏罚分明，恩威并施，倒是个好手段。景然，你觉得如何？”
龙景然挠挠头，咧嘴道：“爹，这林大人判得公道！王二狗确实错了，罚他银子、整改摊位，既给了张老栓交代，也没让他太吃亏。嘿，这断案瞧着简单，可句句有理，厉害！”
郭天养却撇撇嘴，低声道：“老爷，这案子虽判得公道，可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依小的看，这林凡怕是借机立威，收买人心！这马头县繁华得过头，银子花得流水似的，怕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
龙泽天冷哼一声，瞪了他一眼：“郭伴伴，少胡乱揣测！林凡治县有功，百姓安乐，集市井然，这案子虽小，却见真章。你若不服，待会儿随朕去见他，亲自问个明白！”
公堂内，林凡正要宣布退堂，忽听堂外传来一阵喧哗。
差役快步上前，低声道：“大人，堂外有位自称龙老爷的外乡人求见，说是有要事相商！”
林凡眉头微挑，目光扫向堂外，隐约看到龙泽天那不怒自威的身影，心中一动：“龙老爷？莫非是昨晚入住客栈的那位大人物？”
他略一沉吟，沉声道：“请他进来！”
差役应声退下，不多时，龙泽天带着龙景然与郭天养步入公堂。
龙泽天身着素色锦袍，气度沉稳，龙景然则一脸好奇，左顾右盼，郭天养跟在身后，眼中带着几分警惕。
林凡起身，拱手道：“在下马头县令林凡，见过龙老爷、龙少爷。不知三位来访，有何要事？”
龙泽天打量着林凡，见他年纪轻轻，却气度不凡，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他微微一笑，沉声道：“林大人，龙某乃京州商贾，久闻马头县繁华，特来一游。昨晚入住贵县客栈，见水龙头、马桶、琉璃灯，无不精妙，今日又观林大人断案，赏罚分明，龙某佩服，特来拜会！”
林凡闻言，心中暗暗警惕，却不动声色，笑着道：“龙老爷过奖了。马头县不过一小县，能得外乡贵客青睐，林某荣幸。请三位入内详谈！”
他挥手示意差役退下，引着三人步入县衙后堂。
后堂内，红木桌上摆着一壶桂花茶，几碟点心，琉璃灯柔光洒下，气氛温馨却不失庄重。
几人落座，林凡亲自斟茶，笑道：“龙老爷，京州乃大梁重地，商贾云集，不知此番来马头县，可是有生意要谈？”
龙泽天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目光深邃地打量着林凡，沉声道：“林大人，龙某此来，确有几分生意之意，但更想请教一事。这马头县客栈、集市、驿道，样样精妙，银子花得如流水，百姓却安乐无忧。龙某好奇，这银子从何而来？林大人又是如何让这小县城如此繁华？”
林凡闻言，心中一凛，知晓这位“龙老爷”绝非普通商贾。
他放下茶盏，坦然一笑：“龙老爷好眼力！马头县的银子，皆来自正当生意。集市摊位租赁、客栈营运、驿道过路费，样样账目清楚。林某初到马头县时，此地破败不堪，百姓食不果腹。幸得全县上下齐心，修驿道、建集市、开客栈，方有今日之盛景。至于繁华之道，无非八个字：以民为本，兴商利民！”
龙泽天听罢，眼中闪过一丝震撼，点头道：“以民为本，兴商利民？林大人年纪轻轻，见识却不凡！龙某还有一问，这客栈的水龙头、马桶，管道水车，如此巧思，林大人从何学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