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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面面相觑，竟是真的缓缓退出木屋。
姜衔云挟持云九重走出木屋，这些人依旧持刀围着他。
姜衔云眼含讥笑，月光落在他俊美无俦的脸上，如同覆上一层寒冷的霜。
“没看出来啊，何清净居然会这么在乎你。”
云九重眉头微蹙，想要动一下被捏疼的肩膀，姜衔云的五指反倒更加用力，更疼了。
“我也没想到，现在不应该还有何清净这个人才对。”
姜衔云忽略地上躺着的其他尸首，声色依旧温柔如春色中将欲绽放的花。
“立刻给我准备一匹马，退出五十步开外。”
这一次，却是无人动作。
姜衔云手中的长刀当即往云九重的脖子上送去半分。
锋利刀刃轻易划开脖颈上细腻的肌肤，在月光下渗出血色。
姜衔云脸上的笑依旧风度翩翩。
“牵马来，退出去，我不会再说第三遍。”
悠闲马蹄声传来，一个娇小的身影骑着马过来，下巴倨傲微抬，睥睨众人，目光冷凝，在月色下搭箭，弯弓，直指姜衔云，动作慵懒而不失优雅。
何清净看得出来，云九重是故意被姜衔云挟持，厉声喝道。
“云九重，他是真的会杀了你，你还要帮他？”
“……”老实说，云九重还是喜欢何清净叫她姐姐，那可要比眼前这人要可爱。
可惜了。
“我不是在帮他。”
“你……”
何清净咬牙切齿，眉头紧皱，手中的长弓几乎快弯成满月，发出绷紧的声音，仿佛下一秒弓弦就会被她生生拉断。
“咻——”
破风声袭来。
但何清净手中的箭依旧稳稳搭在长弓上。
姜衔云骤然回身，提刀劈开从身后射来的暗箭。
一箭断了，另外一箭紧随其至。
两箭的距离太近，姜衔云无法再挥出第二刀抵挡，胸口中箭！
这两箭几乎是几乎是同时射出，所以听声音辨认，很容易误以为对方只射出一箭。
姜衔云死死盯着射箭而来的那一片漆黑，但什么也看不清。
但他知道，那里应该有两人。
那两人现在说不定又搭箭挽弓，再次指向他。
“咻——”
破风声再次响起。
这次是他的身后，何清净射出的。
他不敢放松，迅速回身，砍断飞箭，动作幅度过大，扯得他胸前的伤口作痛。
云九重略微紧张地看向他。
都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云九重稳了稳心神，对何清净道。
“朔月姑娘，你知道的，宴宁世子死了会很麻烦，我真的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你们弄死他。”
何清净眼睫微颤，云九重这话明显踩到她的痛处。
她眼中的震惊转瞬即逝，很快被震怒吞噬。
“好啊，那你就跟他一起去死，动手！”
她出声下令，所有人正欲动手，忽然有人来报。
“主人，曹典军带着一队兵力正往这边来。”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停住动作，静待何清净再下命令。
何清净冰冷怨毒的目光像淬了毒的箭，射向姜衔云。
怎么他就这么好运气？
“不过杂鱼，先杀了他们两个，再把那些人都杀了！”
“咻——”
一道破风声冷不丁响起。
云九重冷不丁打了个冷颤，回身望去，正好看到射向她的暗箭被一把不知从哪飞出的匕首打掉。
躲在暗处放暗箭的人也意外，这附近居然还有人！
何清净一愣，看向箭射出的那片阴影，目眦欲裂。
但她也还有些理智。
躲在暗处对云九重出手相助的人也不知道在这呆多久了，他的目的应该是保护或是营救云九重。
他绝不会是锦华公主的人。
如果他也通知他们的人来，三方交斗，还真不好收场。
没有任何犹豫，她当即下令道。
“撤！”
其他人跟着何清净一起撤离。
周围的凝重退散，云九重微不可查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刚才暗中救她的人是谁。
她朝周围喊了一声。
“刚才多谢阁下出手相救，请问阁下能否现身一叙？”
夜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
周围空荡荡，像是从来没有第三个人。
姜衔云砍断身前的长箭，捡起地上那个神秘人打出的匕首。
他若无其事地插在腰侧，捂着胸口闷哼起来。
云九重听到动静，朝他望去。
“要死了吗？”
“……”姜衔云无语了：“好像射中心脏了，云姑娘，你说我这次……会不会真的要死了？”
“……”云九重还真没见过被射中心脏还能这么有反抗力的：“我看你倒是好得很。”
说完这话，她的目光又在周围游离。
“也不知道刚才那位是谁，有机会定要好好谢谢他。”
她收回视线，目光在地上找起来。
“刚才那把飞出来的匕首，你看到掉在哪没？”
她在地上找了一圈，忽然被一道反光晃了眼，瞥到姜衔云别在腰侧的匕首。
她指着他腰间的匕首问道：“你刚刚有这把匕首吗？”
姜衔云捂着胸口，痛苦的脸上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你猜。”
“……”
曹典军也在这时带着军队过来。
两人大半夜站在屋外，木屋周围躺着几具尸体，姜衔云还中了箭，曹典军当即下令。
“全体戒严！”
他快速翻身下马，朝姜衔云行礼。
“下官来迟，世子殿下恕罪。”
姜衔云满不在乎：“反正你们也不是来救我的，我恕什么罪？”
曹典军面色一白。
他不归姜衔云管，可要是锦华公主知道他受伤，第一个问罪的自然是他。
毕竟在这附近的守卫的人是他安排的。
而现在，姜衔云受伤，这些人都没有出来，估计已经没了。
他连忙转移话题：“我等奉锦华公主之令过来接云姑娘去山庄，世子殿下受伤，不如也一起过去医治养伤。”
“嗯，虽然不是来救我的，但至少还是有点用的，还带了一辆马车过来。”
曹典军：“……”
姜衔云这张嘴是一点也不饶人。
云九重扶着他上马车，无奈道。
“都伤成这样了，也堵不上你这张嘴是吧？”
“这伤在身，又不是伤在嘴，你这话说的……”
“我突然想缝了你这张嘴了。”
“……”
两人上了马车，曹典军带着人返回山庄。
云九重晕车，姜衔云嘱咐了一声，马车的速度也没办法快起来。
她的目光落在姜衔云腰间那把没有刀鞘的匕首上，伸出手。
“给我看看。”
姜衔云闻言，另外一只手捂上腰间，微微一笑。
“不给。”
云九重眉头微蹙，姜衔云起身过来，与她并排坐。
这个方向，她看不到姜衔云右侧腰间的匕首。
她惊疑看向身旁的人，波澜不惊的墨瞳中浮出戒备。
姜衔云一手撑在云九重身后，一手摩挲腰间的刀面，靠近云九重耳边，低沉压低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喷吐在她耳畔。
“这把匕首上刻了一个字，你猜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