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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秋姐，陈小姐来电话，问合作方案准备好了没？她说下午三点在南海酒店等你们。“
苏晚秋看了看腕表，已经快一点了：“雅婷，方案最终版打印出来了吗？“
“刚装订好。“郑雅婷从公文包里取出三份烫金文件夹，“按你说的，中英文对照，还配了工艺分解图。“
文件夹封面是鸿霓的LOGO压纹，内页用哑光纸印刷，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专业。苏晚秋快速翻阅确认，“完美。“苏晚秋合上文件夹，“走吧，别让表姐等久了。“
南海酒店的茶座临海而建，落地窗外是波光粼粼的深圳湾。陈明玥早已等候在靠窗的位置，今天她换了一身利落的白色裤装，脖颈间系着爱马仕丝巾，举手投足间尽显纽约客的干练。
“抱歉，我们迟到了吗？“苏晚秋快步上前。
“刚好三点。“陈明玥笑着起身相迎，目光落在郑雅婷身上，“这位就是郑总监吧？明辉说你是伦敦时装学院的高材生。“
郑雅婷推了推眼镜，不卑不亢地递上方案：“陈小姐过奖了，这是我们拟定的合作计划。“
服务生送上英式下午茶，三层点心塔散发着诱人香气。陈明玥却顾不上享用，专注地翻阅着方案，不时发出赞叹：“这个成本控制模型做得很专业，天，你们连海运包装的湿度控制都考虑到了？“
翻到工艺分解图时，她突然停下：“这个针法演示是实物样本？“
“对。“苏晚秋从包里取出一个小绣绷，“周师傅特意绣的样品，方便您直观了解不同针法的效果。“
绷架上，三组绣线并排展示：普通平绣、双面绣和改良后的盘金绣，每种针法的用线量、工时和成品效果一目了然。
陈明玥爱不释手地抚摸着样品：“太贴心了！纽约那些买手看到这个，绝对会疯抢。“她放下绣绷，正色道：“我只有一个问题，产能跟得上吗？“
郑雅婷翻开财务预测的附录：“我们测算过，新厂房投入使用后，高定月产能可达200件。如果订单超出预期，可以启动预备方案——将基础款外包给审核合格的代工厂，我们负责核心工艺和质量把控。“
“就这么定了！“
正事谈完，气氛轻松了许多。陈明玥好奇地问起巴黎时装周的细节，郑雅婷绘声绘色地描述了那场惊心动魄的礼服保卫战。
“天啊！“陈明玥捂住嘴，“所以那件凤凰礼服的眼睛是连夜修复的？完全看不出来！“
“多亏了玛德琳女士和我母亲。“苏晚秋轻抚茶杯边缘，“她们用法国刺绣的立体感强化了羽毛层次，反而比原版更生动。“
“这就是东西方融合的魅力。“陈明玥眼中闪着光，“对了，明辉跟你说了吗？他下个月要去纽约参加建筑论坛。“
茶水在杯中荡起细小涟漪：“他没提过。“
“这小子！“陈明玥摇头，“肯定是怕你分心。我本来想邀请你们一起过来，顺便考察下市场。“
郑雅婷敏锐地察觉到苏晚秋的失神，适时插话：“这个提议很好，不过我们近期订单排得太满，可能抽不开身。“
“理解。“陈明玥爽快地转移话题，“等你们准备好了随时联系我，纽约那边我熟。“
离开酒店时，郑雅婷拦了辆出租车，转头对苏晚秋说：“你先回厂里吧，我去印刷厂盯一下新宣传册的进度。“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苏晚秋望着后视镜中渐渐远去的酒店轮廓，思绪飘向大洋彼岸的纽约。陈明辉要去多久？为什么不告诉她？
手机在包里震动起来。是陈明辉发来的短信：“方案谈得顺利吗？“
苏晚秋盯着屏幕看了几秒，回复道：“很顺利，表姐已经同意了联名方案。“她犹豫了一下，又补充：“听说你要去纽约？“
消息发出去后，她紧盯着手机，直到屏幕暗下去又亮起：“下月5号的建筑论坛，为期一周。本想今晚告诉你的。“
车窗映出她微微上扬的嘴角，苏晚秋快速打字：“需要帮你准备些资料吗？“
“没事，都准备好了。“陈明辉回复得很快，“晚上我去厂里找你？“
“好。“
简短的对话后，苏晚秋将手机放回包里，心跳却久久不能平静。
夜幕完全降临，厂区渐渐安静下来。苏晚秋站在新厂房三楼的落地窗前，望着远处工地的塔吊灯光。那里是陈明辉负责的深建新项目，即使在这个时间，依然有工人在加班赶工。
脚步声从走廊传来，不紧不慢，熟悉得让她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
“资料我放桌上了。“她指向办公桌，“包括你要参加的那个论坛的往届报道。“
陈明辉走到她身边，白衬衫上沾着些许灰尘，身上带着淡淡的松木香和汗水混合的气息：“谢谢。“他拿起文件夹快速浏览，“这些面料店...连当地人都未必知道。“
“丽莎推荐的。“苏晚秋随口编了个理由，“她说这些地方常有独立设计师光顾。“
陈明辉合上文件夹，突然问道：“你和雅婷今天见到表姐了？“
“嗯，谈得很顺利。“苏晚秋转身面对他，窗外的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她人很好，比想象中随和。“
“表姐从小在美国长大，性格很直爽。“陈明辉的声音带着笑意，“她昨晚打电话，把你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苏晚秋耳根发热，慌忙转移话题：“纽约那边...需要我准备什么吗？“
“不用。“陈明辉顿了顿，“其实...我本来想邀请你一起去。“
苏晚秋猛地抬头，对上他镜片后温柔的目光：“我？“
“表姐说得对，正好赶上纽约时装周。“陈明辉的声音很轻，“但厂里这么忙...“
“我可以安排。“苏晚秋听见自己说，“雅婷能应付日常运营，重要决策可以电话沟通。“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吃了一惊。这个冲动决定完全不在计划内，但此刻却感觉无比正确。
陈明辉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
“嗯。“苏晚秋点头，“正好考察下北美市场，看看明玥姐提到的销售渠道。“
“那我明天就订票。“陈明辉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论坛结束后，我们可以在纽约多留几天。“
夜风透过半开的窗户吹进来，带着夏末的微凉。两人并肩站在窗前，远处的深圳灯火如星河般闪烁。
苏晚秋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那天晚上...在露台上想说什么？“
陈明辉转过身，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深邃而温柔：“就是这个。“他轻声道，“想问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纽约。“
这个回答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苏晚秋望着他认真的表情，突然明白了自己心跳加速的原因。
“好。“她轻声应道，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