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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他们也到了,我们要......”
地上的周贤,自然也注意到了赶回来的这些人,泪水止住,心中闪过一丝庆幸起了身。
幸好,他提前来了;幸好,他已经活下来了。
真正的此一时,彼一时啊。
“进去吧,里面应该已经有许多人等着了。”
“来人应该都是来办公事的吧,我们就不用打扰了。”
如周贤这样还可以拯救一下的人,自然不可能只有一个。但他们早在周贤来之前,就坐在了自己的位置。
或在还要早的时间里,已经向赵征袒露了自己的罪责,更不谈里面还有赵征的自己人。
‘合着,我是最后一个?’
周贤没有想到,自己觉着已经够快够幸运了,结果自己居然是最后一个,最笨的存在!
而且要不是自己家那老车夫的提醒,可能现在人已经坐进大牢里了。
想到这里,周贤内心庆幸更甚。
此时赵征已经抬脚走了进去,他看了看赵征的背影,再看远处还在狂奔而来,已经躲不住掀开马车帘张望催促的昔日同僚。
最后,他只对那些昔日同僚挥了挥手,完毕就背在了后面,跟上了赵征的脚步。
也是终于进了门,周贤才发现里面热闹多了。
不同于衙门外街上,奔驰的马蹄回响和焦急的挥鞭霹雳,此刻的户部衙门里,尽是算子的清脆碰撞,与账本的翻动稀拉。
“诶!周贤同志,你迟到了!”
“别站着,迟到了可就得接受惩罚,快来帮我算算这些东西,实在是难算啊!”
“同志?”
周贤听见这个称呼一头雾水,看着现场所有人忙忙碌碌的样子,在云里雾里的情况下,手上就这么多了一叠账本和一把算盘。
刚才说话的人是谁,他还没有看清。
又要他算什么东西,可人已经不知道走哪儿去了。
还有,为什么所有人都不起身迎接赵征?
周贤内心有很多疑问,但手上的账本有些重了,让他不得不赶紧找上一个空余的案桌。
只是案桌找到了,眼前这叠厚得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翻起的账本,又让他下意识开始寻找起了赵征的身影。
环顾一圈,幸好户部衙门虽大,但现在所有人都在一块儿,让他很快就找到了。
就在以往用以清水怡情的石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立起的一块黑板旁边。
不过不同于他在自己府院里立的那块木板,黑板上面的内容正在被人一条条写出,而不是抄上。
提笔的人也不再是他这个拿着圣理抄写不知所重的郎中大人,而是赵征。
赵征,找到了。
“这!!!”
周贤下意识拿起一叠账本就想起身去询问自己要算什么,可眼睛直勾勾射出的注意力,一下就跟着眼神挂在了黑板上,正在被赵征一条条书写出来的内容上。
“统计、聚类、运筹、蚁群优化、线性规划、回归分析......”
“图论、时间序列、最短路径、空间数据......”
“户帖分层汇总、算筹长短颜色编码、勾股容圆算河道、垛积术优化粮草堆积......”
“三缝印骑缝印章落实、尾鼠簿动态排名预警、鱼鳞造册几何图示优化......”
周贤原地站起,看着那一条条,自己看得懂又有些看不懂的名词,内心激动却面露难色,最后汇总为一种莫名的期待。
很快,这一块黑板,被赵征给写满了。
他的期待多了一份焦急。
“呼~”
幸好很快,第二块黑板又立在了旁边,让周贤长舒了一口气。
不过很快,他的眉头,又慢慢从舒展,皱了起来。
“加减乘除、混合运算、集合、几何、图例、方程法、极限法......”
“方程联立、集合,几何,联立方程、算法、算法迭代、算法模型......”
作为一个户部清吏司郎中,还是从那一次奉天殿喋血夜火线提拔起来的官儿,周贤肚子里肯定还是有很多把刷子。
上官下官,尽情余欢,奉献贡献,衙外不见。
所以第二块黑板上的前半截,他能很快反应过来,上面的东西都是从周髀算经、九章算术、缉古算经再到数书九章等一些系列著作上提炼出来的内容。
他也早就听说了,赵府圣理是从经典中总结,再推陈出新出的产物。
也正是有起源有经过,加上现实的佐证和赵圣府的信誉,所有人才对赵征拿出的圣理,无限狂热。
所以经典或以往看不起的田间旁左,在这段时间都成了热门谈资。
可这黑板上的后半截内容,开始他还能看出来一些影子和传承关系在。
到了后面,他就完全一脸懵逼了。
“这......”
“这!!!”
直到他很快想起,自己一直带在身上的那份,在朝堂上,自己偷偷抄写下来的圣理。
没有!上面没有这些东西!
新的!其他的圣理!自己能够看懂许多的圣理!自己能够钻研下去的圣理!
周贤又想起自己夫人和孙子回来说过的几个词,几句话。
想起自己当时夜晚里对自我的怀疑。
为什么自己身为一家之主,一省户部清吏司郎中,却看不懂自己夫人和孙子都能说上几句的圣理。
启蒙与学习,研究与探索,理论与实践。
这是自己孙子记回来的话,人科院内在崇宁殿下课内,赵圣府讲义们座下的学生,才能第一时间学到的圣理导论扉页开篇里的一则短句。
这一刻,周贤突然了悟了。
启蒙与学习在左,研究与探索在上,理论与实践在右。
这是圣理三角,每个人在上面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
他也才真正意识到,整个朝堂所有人可能都错误判断了赵征将赵府圣理全部贡献出来这个动作里,全部的意思。
这个全部,可能比所有人想得都要全。
具体包含多少,又是什么意味,他不太清楚。
可现在他也不想清楚。
写满圣理的板子就在他的眼前,而他现在有着无比正当的理由!
天赐良机!
手上厚厚的那一叠账本,突然显得太轻,他赶紧全抱上。
“诶?”
正过来给他讲解到底要算什么的人看着急匆匆的周贤,脑门冒出了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