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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的灯光白得刺眼，像手术台上的无影灯，照得人无所遁形。赫柏和纱曼分别坐在两张铁椅上，手铐锁在桌角，金属链条发出轻微的摩擦声。空气里飘着一股消毒水混着汗水的味道，还有某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感。
沈棘站在赫柏对面，双手撑在桌上，整个人压下去的气势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他没有开口，只是盯着赫柏的眼睛，像是要把那双藏满秘密的眼珠子给看穿。
云芷则站在纱曼身边，手里拿着一叠资料，目光平静如湖面，却透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感。
“你们现在最该考虑的不是怎么咬牙挺过去。”沈棘终于开口，声音低沉但清晰，“而是怎么活着走出这个房间。”
赫柏冷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讥讽：“你这话说得好像我真会死在这儿似的。”
“你不会。”沈棘缓缓坐下，身体微微前倾，“但你可能会后悔活着出去。”
纱曼轻轻咬了下嘴唇，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桌面边缘。她的眼神在沈棘和云芷之间来回游移，像是在找破绽，又像是在试图判断他们到底知道多少。
云芷翻开了手中的文件，语气平静：“昨天晚上，你在私人金库拿走了一份加密档案。”
纱曼没否认，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份档案里藏着什么？”云芷继续问，“是关于十年前的珠宝案？还是……关于M？”
听到这个名字，赫柏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虽然只是一瞬，但沈棘注意到了。
“你们以为抓住我们，就能揭开真相？”赫柏忽然笑了，笑得有些癫狂，“可你们连M是谁都不知道。”
“我们知道她是个女人。”沈棘盯着他，“而且她戴着一枚蓝宝石戒指。”
赫柏的笑容戛然而止。
“你们是从老歪那儿听来的吧？”纱曼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丝冷意，“他倒是挺喜欢讲故事。”
“你喜欢复仇。”云芷看着她，“但你更想找到她。”
“她毁了我的一切。”纱曼的声音轻得像风，却带着一种撕裂般的痛楚，“我要她也尝尝那种滋味。”
“所以你才帮赫柏偷黄金？”沈棘问，“是为了引出她？”
赫柏突然站了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尖锐的声响：“别他妈扯淡！我只是个干活的，谁给我钱我就替谁做事！”
“你以为我们会信？”沈棘冷笑，“你每次行动前都要把玩那枚银币，那是她的东西，对吧？”
赫柏的脸色变了。
“你们根本不知道她有多厉害。”纱曼忽然笑了，笑容里带着几分疯狂，“你们以为你们在追捕我们，其实……我们在等你们。”
沈棘皱眉：“什么意思？”
“她一直在看着你们。”纱曼轻声说，“从你们第一次查到那个案子开始。”
云芷的手指微微收紧，眼神一凛：“你们早就计划好了？”
“计划？”赫柏嗤笑，“我们只是诱饵。”
“真正的棋局，还没开始呢。”纱曼补充道。
沈棘和云芷对视一眼，气氛骤然凝固。
“你们不说实话，只会让自己的处境更糟。”沈棘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我已经掌握了你们的资金流向，你们最近几次交易都经过一个境外账户中转。我可以直接冻结它。”
“你试试。”赫柏忽然咧嘴一笑，“你敢动那个账户，整个系统都会报警。”
“什么意思？”云芷敏锐地捕捉到这句话里的信息。
“那不是普通的洗钱账户。”赫柏眯起眼睛，“那是‘她’的。”
“你们到底还隐瞒了什么？”沈棘猛地拍桌。
赫柏没有回答，反而闭上了眼，仿佛已经懒得再辩解。
纱曼则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沈棘脸上，声音轻柔却带着某种压迫感：“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们能这么顺利抓到我们？”
沈棘心头一震。
“你们太自信了。”纱曼继续说，“就像一只老鼠走进了陷阱，还以为自己是在追猫。”
“你是说……这是个圈套？”云芷低声问。
“你们才是猎物。”纱曼微笑，“而我们……只是给你们递刀的人。”
审讯室的灯忽然闪烁了一下。
所有人都愣住了。
紧接着，一阵微弱的电流声从天花板传来，像是某种设备被启动了。
沈棘迅速起身，冲向门口：“外面有人吗？！”
没有回应。
“通讯器！”他立刻摸向腰间。
坏了。
“操！”他转身看向云芷，“快撤！”
但已经晚了。
天花板角落的一处通风口，悄然落下几缕灰色烟雾，缓慢扩散开来。
纱曼靠在椅背上，嘴角挂着一抹诡异的笑：“你们不该这么急着抓我们的。”
赫柏睁开眼，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因为……她要的东西，就在你们身上。”
沈棘猛地意识到什么，一把掏出那枚从纱曼那儿夺来的银币。
金属冰冷，表面似乎刻着一行极小的字母。
他正要仔细看清楚，整间审讯室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
黑暗中，只听见纱曼轻声说：
“你们真的以为，她是逃走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