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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的黑暗只持续了几秒，但那几秒仿佛被拉长成了一个世纪。
沈棘的手指死死攥着那枚银币，金属边缘硌进掌心，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轰鸣。头顶传来一阵细微的机械运转声，像是某种装置正在启动。云芷已经摸到了墙边的开关，手指一按，应急灯亮起，惨白的光线洒下来，照出满室狼藉。
赫柏和纱曼仍然坐在原位，神情平静得不像刚经历过一场断电。
“你们到底干了什么？”沈棘冷冷地问，声音像一把刀子，贴着桌面滑过去。
赫柏耸肩：“我们什么都没做。”
“倒是你。”纱曼轻笑，“手里拿着她的信物，居然还能站在这儿说话，看来你是真不怕她。”
“少他妈扯淡！”沈棘猛地将银币拍在桌上，金属撞击木头的声响让空气都震了一下，“你们说她在看着我们，证据呢？监控呢？通讯记录呢？”
“你以为她会留下这些？”纱曼歪头看他，眼神里带着几分怜悯，“她比你想象的要聪明得多。”
“那你告诉我，她为什么要让我们抓到你们？”沈棘步步紧逼。
纱曼沉默了几秒，忽然开口：“因为你们是她计划的一部分。”
“放屁。”沈棘冷笑，“我从不信这种鬼话。”
“你当然不信。”纱曼轻轻叹了口气，“因为你还没看到真相。”
云芷一直没说话，此刻却突然插嘴：“你们刚才提到的那个M……她到底是谁？”
赫柏终于开了口，语气低沉：“她不是一个人。”
“什么意思？”云芷皱眉。
“她是很多人。”赫柏缓缓道，“或者说，她是一个系统。”
沈棘愣住：“你在说什么？”
“M不是一个代号，而是一种身份。”纱曼接上话，“只要你足够聪明、足够危险，就能成为她的一部分。我们只是外围的人，真正的核心……没人见过。”
“你们在编故事。”沈棘盯着他们的眼睛，试图找出破绽。
“你可以不信。”纱曼淡淡一笑，“但我们说的是实话。”
气氛凝固了几秒，外面传来脚步声，紧接着门被推开，一名警员探头进来：“沈队，刚才全楼断电，系统重启中，你们没事吧？”
“没事。”沈棘点头，转头对云芷使了个眼色。
两人走出审讯室，门关上的那一刻，沈棘立刻掏出手机，调出刚刚的监控回放。
画面卡顿了一段，正好是断电期间。
“他们在拖延时间。”云芷低声说。
“不只是拖延。”沈棘咬牙，“他们在等什么。”
“也许……”云芷顿了顿，“真的有人在看着我们。”
沈棘看了她一眼，没有反驳。
回到审讯室时，赫柏和纱曼的表情依旧从容，仿佛刚才的一切不过是场小插曲。
“现在。”沈棘坐下，双手交叉放在桌上，“我们换个方式谈。”
“你想谈什么？”赫柏挑眉。
“黄金。”沈棘直视着他，“你们藏了多少？在哪？”
赫柏笑了：“你以为我会告诉你？”
“你会的。”沈棘语气笃定，“因为你已经没别的选择了。”
“哦？”赫柏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怎么说？”
“你的资金链已经被我们锁死。”沈棘翻开文件夹，“最近三个月，你通过七个不同账户洗钱，其中四个已经被冻结，剩下三个也处于监管状态。你现在连买瓶水都得刷卡留痕。”
赫柏的笑容微微一滞。
“你还有多少资源？”沈棘继续施压，“你能撑多久？”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也不会开口。”赫柏冷哼一声。
“你不开口没关系。”沈棘看向纱曼，“但她会。”
纱曼的眼神动了动。
“你知道吗？”沈棘缓缓道，“我们在你公寓里找到了一段录音。”
纱曼瞳孔微缩。
“里面是你和M的对话。”沈棘加重语气，“她说过，如果你被抓，就别指望她来救你。”
纱曼的手指紧紧扣住桌沿。
“她抛弃你了。”沈棘一字一句，“你还想为她守秘密？”
空气仿佛凝固了。
片刻后，纱曼缓缓开口：“我在东郊有个仓库，第三排货架后面，有一堵假墙。”
沈棘和云芷对视一眼，迅速记下位置。
“里面有什么？”云芷问。
“一部分黄金。”纱曼低头，“大概价值八千万。”
“还有呢？”沈棘追问。
“还有一个U盘。”纱曼的声音很轻，“里面是M的部分交易记录。”
“为什么不一起带走？”沈棘问。
“因为……”纱曼苦笑，“她让我留下来。”
“让你当诱饵。”沈棘冷笑。
“是保护。”纱曼抬起头，眼神坚定，“她知道你们迟早会找到我，所以让我把部分东西藏起来，以防万一。”
“结果还是被你交出来了。”沈棘看着她，“你觉得她还会保你吗？”
纱曼沉默。
赫柏忽然开口：“你真以为她会放过你？”
纱曼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怒。
“你以为她不知道你今天会交代？”赫柏冷笑，“她早就料到了。”
“你们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沈棘皱眉。
“我们只是执行命令。”赫柏缓缓道，“剩下的事，轮不到我们管。”
“那你们还有什么用？”沈棘逼近一步。
赫柏没有回答，反而闭上了眼睛。
“我知道你们不想说。”沈棘缓缓起身，“但我不急。”
他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眼赫柏：“你们不说，不代表别人也不会说。”
赫柏睁开眼，神色变了。
“老歪昨天晚上主动联系了我们。”沈棘嘴角勾起一抹笑，“他说他知道M的真实身份。”
空气骤然安静。
纱曼的手指猛然收紧，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他在哪？”她低声问。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沈棘转身开门，“至于你们……好好想想，要不要继续替她卖命。”
门“砰”地一声合上。
走廊尽头，云芷正站在那里等他。
“你觉得他们会开口吗？”她问。
“会。”沈棘握紧手中的银币，“因为他们开始害怕了。”
“可我们也暴露了。”云芷皱眉，“M知道我们离她越来越近。”
“那就看谁先拿到最后一块拼图。”沈棘目光锐利，“走吧，去东郊。”
电梯门缓缓关闭，灯光映出两人疲惫却坚定的身影。
而在审讯室内，赫柏和纱曼仍坐着，沉默良久。
“她会知道的。”纱曼轻声说。
“当然。”赫柏嘴角扬起，“但她不会怪我们。”
“为什么？”
“因为我们已经完成了任务。”赫柏缓缓道，“我们把她想要的东西，送出去了。”
这时，天花板的通风口又发出轻微的震动声。
一道极细的光束从缝隙间射入，在桌面上投下一个模糊的图案——
那是一个字母：**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