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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棘一脚踹开酒吧的门，酒气混着烟味扑面而来。昏暗的灯光下，人群熙攘，驻唱歌手正在台上卖力地吼着一首老歌。他眯起眼扫视一圈，很快锁定了角落里的一个身影。
“阿文。”云芷率先开口，声音不大，却让那人猛地抬头。
阿文脸色苍白，手里还攥着半杯威士忌。他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低头沉默。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沈棘走到桌边坐下，语气不重，却带着压迫感。
阿文苦笑了一下：“你们查到了？”
“金库权限被修改了三次。”云芷缓缓道，“第三次是为了让他安全离开。”
阿文的手指在杯子边缘摩挲，眼神闪烁不定。
“你是最后一个进入金库的人。”沈棘盯着他，“也是唯一拥有最高权限的人。”
“我不是……”他刚开口，就被沈棘打断。
“不是你动手，但你帮了他们。”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连驻唱歌手的声音都变得遥远。
阿文终于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绝望：“我知道你们不信，但我真的没得选。”
“什么意思？”云芷问。
“他们威胁我家人。”他的声音有些发抖，“如果我不配合，他们就让我女儿消失。”
沈棘和云芷对视一眼。
“谁？”沈棘问。
阿文深吸一口气：“银行高层……白启、陈翰、还有……周行长。”
云芷迅速掏出手机，开始记录。
“他们是怎么找到你的？”她继续追问。
“我不知道。”阿文摇头，“但我收到过一封匿名邮件，里面是我女儿的照片，还有她每天上学走的路线。”
沈棘皱眉：“也就是说，他们在你身边安插了人？”
“可能。”阿文点头，“我辞职那天晚上，有人在我家门口留了一封信，说只要我闭嘴，就不会出事。”
“但他们还是让你暴露了。”云芷冷笑，“因为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阿文苦笑：“我只是想喝点酒，让自己冷静一下。我以为你们不会这么快找到我。”
“你以为我们会放弃？”沈棘站起身，“你觉得我们查了这么久，会放任内应逍遥法外？”
阿文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那杯已经凉透的酒。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沈棘缓缓道，“要么配合我们，把知道的全说出来；要么……我们把你带回去，等法院判你共犯。”
阿文咬紧牙关，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我可以作证。”
“很好。”云芷拿出录音笔，“从头开始。”
阿文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那个夜晚的一切。
他说那天他接到一个神秘电话，对方给了他一串数字，说是金库系统的临时密码。他犹豫了很久，但最后还是照做了。当他打开门禁时，并不知道赫柏会进来，更不知道他会带着黄金离开。
“我只是一个工具。”阿文喃喃道，“他们根本没把我当人看。”
“但现在你有机会改变这一切。”沈棘语气坚定，“只要你愿意配合。”
阿文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第二天清晨，警局内部会议室内气氛紧张。
“行动组准备好了吗？”沈棘站在投影仪前，目光如炬。
“所有目标人物的行踪已确认。”小林快速汇报，“白启在公司开会，陈翰在家中，周行长刚刚抵达分行。”
“时间定在十点整。”沈棘下令，“同步行动，不能让他们有任何机会销毁证据。”
“明白！”
十点整，三路警员同时出动。
沈棘亲自带队前往银行总部大楼，那里是白启的办公地点。
电梯缓缓上升，沈棘站在最前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下巴。
“准备好了？”他低声问身后的队员。
“随时可以破门。”
电梯门一开，立刻有保安迎上来：“你们干什么？”
“警方办案。”沈棘亮出证件，“请让开。”
保安愣了一下，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后面冲进来的几名警员，立刻识趣地退到一边。
白启的办公室就在走廊尽头，门虚掩着。
沈棘推门而入，只见白启正坐在办公桌后，神情自若地翻阅文件。
“白总。”沈棘淡淡一笑，“我们又见面了。”
白启抬眼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沈组长，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小地方？”
“来请你喝茶。”沈棘走近几步，“顺便聊聊你和恒丰资本之间的资金往来。”
白启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手指轻轻敲击桌面。
“我没做错什么。”他语气平静，“所有交易都是合法合规的。”
“那可不一定。”沈棘将一份文件拍在桌上，“这份合同显示，你们支付给恒丰资本的所谓‘咨询费’，实际上是赫柏团伙的佣金。”
白启依旧镇定，甚至露出一丝讥笑：“光凭合同就能定罪？你们也太天真了。”
“不止合同。”云芷走进来，手里拿着另一份文件，“还有你和赫柏之间的加密通信记录。”
白启的笑容终于僵住。
“你们……怎么可能拿到这个？”
“因为你忘了。”沈棘冷冷道，“赫柏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是被人放进金库的，也是被人送出金库的。”
“而那个人……”云芷缓缓道，“就是你们安排的内应——阿文。”
白启的脸色彻底变了。
“他背叛了我们？”他低声问。
“不是背叛。”沈棘冷笑，“是他选择了正义。”
“所以呢？”白启突然站起来，语气变得强硬，“你们打算拿这些去告我？别忘了，我背后站着的不只是我自己。”
“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沈棘挥手示意，“带走。”
白启被两名警员架着往外走，临出门前回头看了一眼沈棘。
“你以为这就完了？”他低声说，“这只是个开始。”
沈棘没有回应，只是淡淡地看着他被押走。
与此同时，另外两路人马也顺利完成了抓捕任务。
陈翰在家中被捕，面对证据矢口否认，却被当场查获藏在家中的部分被盗黄金。
周行长则是在银行分行被当场控制，他试图销毁电脑里的资料，但技术组早已远程锁定系统。
当天下午，三名银行高层被正式收押。
警局内一片欢腾，队员们相互击掌庆祝。
“终于抓到他们了。”小林兴奋地说。
“案情基本告破。”云芷点头，“剩下的就是司法程序。”
沈棘站在窗边，望着外面的天空，脸上却没有太多喜悦。
“你还在担心什么？”云芷走到他身边。
沈棘沉吟片刻，低声说：“我在想……是谁通知他们的。”
“你说那个匿名电话？”云芷皱眉，“可能是他们的保护伞。”
“也可能是……”沈棘顿了顿，“另一个内应。”
云芷一愣：“你是说，还有漏网之鱼？”
沈棘没有回答，而是看向窗外。
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映在他的侧脸上，显得格外冷峻。
“你有没有想过，”他忽然开口，“阿文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云芷一怔。
“如果他们真的控制了他，为什么不杀了他灭口？”沈棘继续道，“为什么要给他留下一条活路？”
“你的意思是……”云芷声音低了下来。
“也许，有人故意放他出来。”沈棘缓缓道，“为了引我们上钩。”
他话音未落，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组长！”一名警员急匆匆跑进来，“有个情况需要报告！”
“说。”
“我们在白启的办公室发现了一个隐藏的保险箱，里面有一份名单。”
“名单？”云芷接过文件一看，脸色骤变。
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十几个名字，每一个都标注着职位和所属部门。
“这些人……”她声音微微颤抖，“全是银行内部的核心人员。”
沈棘翻到最后一页，停顿了一下。
“最后一个名字……”他念出声，“林远航。”
云芷猛地抬头：“这不是技术部的主管吗？”
“就是他。”沈棘合上名单，眼神锐利，“看来，这场游戏还没结束。”
他转身走向门口，脚步坚定。
“传令下去。”他对门外的队员说，“立即调取林远航的出行记录和通讯数据。”
“是！”
云芷跟在他身后，轻声问：“你怀疑他是幕后黑手？”
沈棘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你们遗漏了一个关键人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