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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认你做干弟弟
半个时辰后，乔装打扮身穿劲装的姜书宁和唱蕊悄咪，咪溜出了王府。
奢繁京都热闹非凡。
姜书宁很久没这般放松过了，她脾胃虚寒，所以平日里沈妄之极为看重她的饮食——生冷辛辣的食物几乎与她绝缘。
而来到街中，看到形形色，色的特色小吃，姜书宁早就把沈妄之的叮嘱抛诸脑后了。
“番薯还能做成宝塔状？来一个。”
“抄手还能油泼？我尝尝。”
“哇这炸的什么闻起来好香啊，给我来一份。”
……
唱蕊的劝阻根本没用。
只能愁眉苦脸地跟在旁边付钱，时不时地被姜书宁往嘴里投喂一些。
不过——
唱蕊无意识地咂吧咂吧嘴巴。
眼睛微亮。
确实还挺香的。
于是接下来就变成了两份。
“这个来两份。”
“你们的招牌菜来两份。”
“冰粥？这个季节你们哪里弄来的冰呀？来两份来两份！”
……
两人捧着一堆零嘴吃得肚子饱饱。
随即陷入沉思。
困了。
唱蕊提议：“小姐，要不咱们改天再来？听说锡国使者来后，马戏团还得为其献舞表演，想来短时间里不会离开京都。”
姜书宁眯了眯眼睛——献舞表演。
那岂不是会被抹除很多灵魂？
毕竟招待外邦，总不好出现惊悚或是悬疑元素。
就跟每年皇宫的宫宴表演似的，热闹恢宏却也死气沉沉，提不起半分兴趣还不得不强颜欢笑。
“锡国使臣应该很快就到了，否则三哥不至于这几日这般忙碌。”姜书宁眯了眯眼，“看来那个节目必须得尽快看——别回去了，赶快起来，就当饭后的消食遛弯了。”
唱蕊叫苦不迭：“小姐……”
姜书宁恶狠狠的：“叫我少爷！”
“……”
行吧。
两人慢慢悠悠往丽阳街走，唱蕊一路还在跟她解释提醒：“丽阳街鱼龙混杂，听说黑市会在私底下换卖人口，甚至也有逃犯流民掩人耳目出入在那，所以少爷，到时候千万不能被人看破身份。”
“天子脚下，怎么可能有你说的这般危机四伏。”姜书宁不以为意，但被唱蕊唠叨烦了就也跟着附和说，“好好好，听你的，左不过咱们也只是去见识见识花瓶少年，又不做别的什么。”
她们刚嘻嘻哈哈地踏进丽阳街，就听到有人大喊：“小贼别跑！赶快逮住他！”
姜书宁看到年近十五的少年撞翻了许多摊贩朝她们跑来，少年在她面前停下似乎在打量她。
姜书宁看到一双如小狼般倔犟的眼。
有些眼熟。
她心思流转，“哎你——”
下一瞬少年往她手里塞了个东西。
大喊：“交给老大！”
喊完少年就脚底抹油。
姜书宁：“……”
啊？
追赶少年的四五个青年见状停下，面露不善地盯着姜书宁，“没想到那小东西还有帮手。”
姜书宁试图辩解：“我不是……”
那人怒吼：“还愣着做什么，抓住他们！给我废了他们不干净的手脚！”
啊？
姜书宁来不及发愣辩解，抓着怀里的东西丢给他们，随即拉上唱蕊就开跑。但此时恰逢马队经过挡住了她们的来时路路，见状，姜书宁只能逮住附近小巷往里钻。
“竟敢拿假东西糊弄我！抓住他们！”
“站住！”
姜书宁到底被娇养惯了体力一般，加之不熟悉地形很快就绕晕了方向，只听得追赶威胁声似乎四面八方都是，她满头大汗正想着让唱蕊赶快去找救兵，下一秒就被人拽住拖进了身后的小院。
外面很快响起了几人的对话。
“刚刚不是往这里跑的吗，人呢？”
“算了，赶快找！”
“找不到他咱们没法跟上面交代！”
……
确定人走远了，姜书宁才惊恐地试探跟面前的少年商量：“现在可以把我脖子上的匕首给拿走了吗？”
少年冷淡地打量了她一番。
冷哼着收回。
姜书宁被吓得四肢酸软，好在有唱蕊及时搀扶才没有让她摔坐在地。
“你方才帮我引开了他们，我知恩图报，自不会害你。”
“知恩图报是你这么用的吗？”姜书宁快被逗笑了，“要不是你，我也压根不会置身险境的好吧。”
少年简单思忖：“差不多。”
姜书宁无语。
看少年要走，她急忙叫住他：“你偷了他们的东西？”
“跟你无关。”
“好歹我们也做过短暂的同伙哎。”姜书宁安抚吓得不住扯她衣袖的唱蕊，淡然扬眉，“难道我连想知道我到底为什么沦落至此的资格都没有吗？”
“……”
少年在认真地衡量思索。
数息。
他冷淡地说：“我的卖身契。”
嗯？
姜书宁颇为意外，“所以你是卖身给他们又后悔了？”
“别人卖的我。”
闻言，姜书宁更意外了。
“京都律法森严，严禁人口贩卖。一般只有自身走投无路的人才会主动卖身，或是家族没落被贬奴籍，再不然，就是父母负债无力偿还，所以以子抵押……”
姜书宁认真地思索片刻。
“你衣衫破烂，身形瘦削，嘴唇还皲裂出血，一看就知道好久都没吃过饱饭了，所以第二个选项必定不可能。”
总得富贵过才能谈落没。
他这明显好多年了。
“你眼神坚毅果敢，不像是会委屈自我卖身之人，加之你方才又说是有人卖的你，所以——卖你的是你的父母？”
少年面色陡然阴沉下来，“跟你无关。”
“怎么会跟我没关系？”姜书宁理直气壮，“我颇有家资，自觉跟你很是投缘，所以打算认你做干弟弟——做弟弟的落了难，姐……哥哥怎会置之不理，袖手旁观？”
唱蕊瞳孔都难以置信地瞪大了。
啊？
“少爷你疯了？”
把这小狼崽子认作弟弟？
摄政王能同意？
姜书宁挺直脊背认真地盯着少年的神色变化。
许是过得艰辛，他身形瘦削，身高也刚勉强跟她持平。
但他不卑不亢。
在被姜书宁打量的同时也在不住地打量着她。
半晌。
他迟疑地问：“你什么目的？”
“投缘呗。”姜书宁依旧在笑，“我见你第一面就心生欢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