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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暖阁。
门窗紧闭，只在雕梁下开了个小窗透气，赵申窝在火炕上，身上裹着一床蚕丝羽绒被。
在他的对面，坐着东宫知事田汉卿，神色样子看着有些局促。
“东宫做的那批羽绒被和羽绒袄，都卖出去了？”
田汉卿忙正身应道：“微臣通过京都四大商行代售，都已经售出，收了五万两。”
赵申眼前一亮。
他想过羽绒被、羽绒袄这种新东西，又用上了丝绸做面料，卖价定然不会太低，但也没有想到能高到如此程度。
五万两，晚上可以加餐了呀！
心底欢喜，连带着看田汉卿的眼神，也是愈发的顺眼起来。
“此事你办得很好，功劳先记下。”
“谢殿下。”田汉卿拱手谢到。
赵申目光一转，随即接着问道：“城外的工厂，已经开始生产了吧？”
田汉卿点头道：“按殿下吩咐，怜月姑娘教会流民如何缝制以后，便已经开始缝制。”
微微点头，赵申接着又问道：“羽绒还够吧？”
“够的。”
“很好，最近你可以继续在京都大量收购羽绒，越多越好，那五万两，你留四万，除了工厂日常用度所需，其余的全部用来买羽绒。”赵申眼中闪烁着光芒道。
闻言田汉卿却是眉头微皱，脸上露出了犹豫之色道：“殿下，京都能收购的羽绒有限，如此多的银钱，全部用来收购，怕是会将京都所有的羽绒都收购一空，这么多的羽绒，我们……”
后面的话田汉卿没有说全，意思却已然明了。
买那么多的羽绒，就眼下的人手，怕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全部用完。
赵申却是摆手道：“无妨，你不用担心羽绒用不完，先把京都的羽绒收购一空，然后进一步想临近的州府扩散，能收购多少收购多少。”
“这……”田汉卿一时诧异。
赵申却是自信笑道：“你将羽绒被和羽绒袄交由四大商行代售，这会儿他们估计已经弄清楚了事如何制作的，缺的，也只是羽绒如何处理的方法而已。”
“不过此事不难，最多十日之内，四大商行的人便会弄明白。”
“殿下的意思是，他们也会一样制作？”田汉卿神色一动。
赵申轻笑一声：“那是自然的，羽绒被和羽绒袄这种东西，以四大商行的眼光，自然立刻就能分辨其中利益，有大把银子赚的事，他们如何能按捺得住？”
“那不是到时候……不如微臣稍后便去找四大商行的掌柜的，不准他们……”田汉卿神色一急，下意识的说道。
赵申摆手道：“无妨，本就不是长久的生意，赚了这一波，便没有下一波了。”
“可是……”
田汉卿还是有些不甘心。
羽绒之事，他全程参与，里里外外都是他在跑，当然清楚，这其中利润几何。
不算上东宫宫人的人工，单算材料和前后耗时用度，卖出去的那一批，成本最多也就是两三千两而已。
这还是因为面料用的都是宫里进贡的丝绸，本身便昂贵无比，还有用在东宫的也有不少，才需要这么多的银子。
如果全部都是从外面采购再制作，价格会低很多。
田汉卿私下算过一笔小账，按照他的计算，在外面，就算全部用最好的材料，同样一批货物，耗费最多不超过两千两。
两千两的本钱，五万两的收入，利润达到了二十几倍。
这样的生意，又不需要废多大的功夫，全天下也找不出多少来。
就这么拱手让了出去，他怎能不心痛。
要知道，作为东宫知事，东宫的账目，可是一直都是由他管着的。
太子殿下一心为国为民，身为堂堂太子，家底儿兴许还没个七品县令厚实，这些田汉卿都是看在眼里的。
好不容易有个赚钱的门路，他想为太子殿下守着。
赵申摆手打断了田汉卿。
从前身的记忆之中，基本能够判断，田汉卿是东宫从属之下，他为数不多绝对可以信任的人之一。
这家伙极富才能，又忠正耿直，既不畏强权，又从不曲颜谄媚，祁王使过不少的手段，想要将之收买到麾下，都没有成功。
正是因为如此，赵申才会在一开始，就把事情交给他去办。
而田汉卿也没有让他失望。
五万两银子，就是最好的证明。
既然是自己人，当然也就可以将剩下的计划继续告诉他，当然，这也是因为接下来的事情还需要田汉卿继续去办。
“我知道你舍不得，不过这些都是小打小闹，算不得什么，四大商行有钱有人，原本我们就拼不过他们。”
“让你办这些事情，也只是为了积累些本钱而已，以后有的是能赚大钱的法子。”
田汉卿听到这儿，心中虽有不舍，也明白太子所言非虚。
至于一开始他想到的，以东宫的名义，强行要求四大商行不得制作，那也是天方夜谭。
四大商行，哪家背后没有盘根错节的大人物？
“殿下英明，是微臣想多了。”叹息一声，田汉卿拱手道。
“好了，不必垂头丧气的，接下来我的话你要听清楚了，千万记着，圣旨已经下达，明日我便要出发前往江北平叛，京都这边的事，便只有你一人处置了。”
赵申安抚了一下田汉卿，随即招手让他上前。
接着在田汉卿耳边，将后续所有计划，全部告知于他。
田汉卿听得认真，越是听到后面，脸上震惊之色越是浓郁。
等到赵申说完，他看向赵申的眼神当中，已经只剩下了深深的崇拜，忍不住道：“殿下真乃……神人也！”
赵申微微一笑：“第一批的货物就卖了五万两，按照我的计划，不出大问题的话，一次赚它个二三十万两，问题应该不大。”
“不过就是你要小心，四大商行的人兴许一开始反应不过来，但早晚能明白其中曲折，到时候我不在京都，你可能会有危险。”
田汉卿连忙抱拳道：“殿下放心，微臣自会周全。”
“行了，你按照计划去办吧，工厂那边动作尽量要快，我给你东宫的令牌，我不在京都的日子，你可以自由出入东宫。”
赵申掏出了一块牌子，递给了田汉卿：“另外，东宫的这些宫人，不用把他们当人，尽管使唤就是。”
“是，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