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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清本来还觉得姜鱼有些太心急冒进了，但，几天后，在锦州发现燕王私藏黑矿山、甚至还囚禁了一群无辜平民当黑矿工挖铁矿的消息传来后，他再无任何异议。
“老夫曾听丹阳子说过，黄铁加以煅烧便能提炼出硫磺。锦州带回的铁矿石色泽晶黄，与上合村的大不相同，是不是就是所谓的黄铁石？”
姜鱼点头：“估计是因为那附近有温泉——”
黄铁矿多形成于岩浆热液、沉积等地质条件，主要成分是硫化铁，跟上合村那种主要是氧化铁的褐铁矿不同。
前者直接冶炼容易污染环境，不过在适宜条件下也能氧化成后者，更方便冶铁。放到后世，前者还是制造硫酸的好原料。
老年文科生李道清听得似懂非懂，只抓重点。
“那，如果把这黄铁矿拿下，你那竹筒炮是不是就能量产了？”
说到这顿了下，又马上补充：“哦对，还得配上一批箭术精准的弓手，这个可不是一朝一夕之功。那竹筒炮落地即炸，不易储存，这确实是个问题……”
姜鱼：……
就说呢，那天之后他们都旁敲侧击过这事，却没直接提，敢情只是因为这几点顾虑。
对强大武器的追求，果然是刻在华夏人DNA里的天性吧？
鉴于姜鱼很有自知之明，留给她临时抱佛脚的时间又太短，故而，她穿来之后除了锻炼加强体质外，早早给自己选了弓箭这项更注重技巧的武艺。
何岁等专业人士加入后，她时常向他们请教，从固定靶练到移动靶，再到马上骑射。
又借鉴后世复合弓改良出新的弓，更适合力气小的人用，瞄准难度大幅下降，射程相对更远。
经过半年刻苦练习，她还没能成为百步穿扬的箭术高手，但，靠着小技巧和“外挂”，几十米内放倒目标毫无问题。
更何况，她用一硫二硝三木碳加点白糖捣鼓出的竹筒炮，本就不需要射中某个人，只须射向敌人当中引爆即可。
若不是敌人一般都不会轻易进入射程范围，直接空手投掷其实更好。
姜鱼想了想，决定不告诉李道清自己其实嫌弃那天的竹筒炮威力不够大，还打算过后闲了让钢铁厂打一批精钢外壳代替蜡封竹筒试试效果。
“有黄铁矿保证硫磺供应，却还缺一样硝石。”她故作为难。
李道清马上说：“这有何难？建硝田便是。其实就是粪池，跟你那沼气池大差不差——”
因为这个时代已经有了火炮，故而，在大盛，硝石也是官府专营的一种重要物资，不仅要严格管控流通，官府还会专门建硝田进行生产，只是碍于技术水平，产量较低。
注重农桑的前高官李道清自然不会不知硝田一物，当即侃侃而谈。
姜鱼得到预料之中的答案，很是满意，不再试探，当即表示会根据李道清提供的方法去收集芒硝。
“——至于储存问题，我想了个方法，改成像火石炮那样用引线点燃，而非掷地即炸。这样一来，只需要仓库严格防火即可。”
李道清带着这个好消息，喜滋滋出去，走出一段路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不对啊。她连这竹筒炮都弄出来了，能不懂、甚至没听说过硝田这玩意？啧！故意试探我是不是真跟她一条心呢！”
小老头不高兴地哼了一声，背着手去接收新来的矿工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