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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信是药王谷送回来的,药王谷在江湖上除了是治病救人的门派,暗地里也是最大的暗网。
温令仪接到书信的时候,心情总算是安稳了不少,尽管大哥在书信里并没有提到裴祈安,但提到了那座矿山的安排,并且说了婚期。
京城进了六月,温令仪看着书信的时候,外面正下着雨,放下书信喃喃自语:“再有三天就是大哥完婚的日子了,真的好想去啊。”
见证大哥成家,是温令仪心里最期盼的事,温家所有人都亏欠大哥的,尽管他之前从来都不吭一声,只是到底是遗憾,她就算肋生双翅也来不及的。
“娘亲。”小囡囡蹒跚着走过来,手里举着杏子,笑眯眯的递到温令仪面前:“甜,甜甜的。”
温令仪弯腰把小囡囡抱起来,总觉得时间飞快,一转眼小囡囡都一岁了,当然这是比照着晏明昭的,今儿六月初十,再有两天晏明昭也满一周岁了。
京城里的人,因保和堂而敬重温令仪,更因薛老夫人闹腾那一次,皇上震怒之下把李尚和都连降三级,以至于任何人都不敢再到温令仪跟前闹幺蛾子了。
温令仪的日子过得非常平静,虽然暗潮汹涌,可不足以与外人道。
要说大事,那就只有罗政得了武举第三,成为天子门生,奉旨往雁门关督军的事了。
不过打从上次赴约见了一面,罗政一直到走都再也没见温令仪。
温令仪知道罗政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认准的事不会轻易更改,不过二人之间并无什么太深的缘分,时机成熟再说也不迟,她无心,罗政并非小人,自不会强求。
“娘亲,囤粮。”小囡囡认真的说。
温令仪刮了小囡囡的鼻子尖儿:“知道啦,我的小管家婆,已经陆续开始囤粮了。”
小囡囡撒娇的靠在温令仪的怀里,笑眯眯的啃着杏子。
温令仪把账本合上,把书信点燃放在火盆里,漠北那边已经开始进山了,并且大哥说在完婚后,外祖父家的大表哥会一起进山,那边的事情有宋家支持,必定如虎添翼。
只是裴祈安的消息还没有最终确定,两个月都过去了,朝廷也没有什么动静,好像这事没发生似的。
直到温令仪收到了墨染的书信,她才知道裴祈安是真的下落不明,墨染已经带着江湖中人往西域三十六国寻找了。
她不知道墨染是不是和裴祈安相熟,但有一点毋庸置疑,墨染似乎并非是单纯的江湖中人,毕竟能坐在盟主的位置,无异于是江湖的皇帝,从古至今江湖虽是匪,但一直都有跟朝廷分庭抗礼的本事,只不过世道安稳,谁不愿意,唯有乱世才会出枭雄,而这些枭雄多有江湖背景的。
武科之后,大夏有了尚武的风气,各大世家纷纷寻武师入府。
小张氏过来拜见温令仪的时候,颇有些难为情,局促的坐在椅子上取出来晏怀卿的书信:“夫人,雁门关那边来信了,这件事您看如何定夺?”
温令仪打开书信,晏怀卿书信里没说别的,只说要给晏明昭请武师父。
放下书信,温令仪看小张氏:“你怎么看?”
“奴婢觉得小公子还太小,听说世家大族给家里公子开蒙都是三岁,再等两年也不迟。”小张氏说。
温令仪点了点头,不可否认,小张氏照顾晏明昭是十分用心的,至于其他,自己懒得插手,由着小张氏去安排就好。
小张氏得了温令仪的意思,告退离开。
现如今温令仪都鲜少回去秦国公府了,府里的事渐渐地都被小张氏掌握在手里,但是她可不敢放肆,因为看到温令仪的手段后,小张氏只想着夹着尾巴做人,享享清福就知足。
转眼进了七月,温令仪把保和堂的事情安排妥当后,带着小囡囡出门往庄子里去。
青黄不接的时候,京城的米粮价格略高一些,不过尚看不出什么端倪,至少不像去年冬天的炭那般,但温令仪很清楚,如果开战,粮价必定疯涨。
看坐在马车里迷迷糊糊要睡觉的小囡囡,温令仪真心觉得自己运气太好,这么小的孩子,每次都如神来之笔的提点自己,若不是苍天眷顾,自己都会觉得害怕。
除了偶尔语出惊人外,小囡囡还是跟寻常小孩没有什么不同的。
温令仪提前跟温忠打过招呼,所以温忠早早的在庄子这边等着,并且把各个庄子的庄把头都叫过来了。
温令仪把所有的账目都看完,提前准备的药丸都分发下去了。
从这个月开始便进入了多雨季节,天气闷热的厉害,温令仪担心南方的水患会有疫病,这是她在师父跟前学到的本事,但凡多雨、闷热,多蚊虫,是很容易让人得疟疾的,若预防得当,便无事,可一旦闹水患,则会成灾。
她提前把这些扶正固本的药制成药丸,手底下的庄户有上千人之多,不得不多操心一二。
庄子里,瓜果蔬菜是充足的,小囡囡到这里就像是出笼的鸟儿一般,拉着小李氏到处跑,打从若桃离开后,小囡囡还是头一次这么高兴。
温令仪也难得清闲,陪着小囡囡田间地头看景儿。
走到一处矮山前,血腥味让温令仪挑了挑眉:“碧桃,往那边去看看。”
碧桃立刻过去,走了几步也闻到了血腥味儿,立刻警觉起来。
经年的荒草在地上厚厚一层,今年的青草也有一尺多高了,在一处干涸的水沟里,碧桃看到了一个人,那人不知道是死是活,趴在沟里。
“夫人,这里有个人。”碧桃说。
温令仪已经往这边走了,听到碧桃的话加快了脚步,来到近前往下看,那人穿着夜行衣,头脸冲下看不清,但头上的玉簪不是寻常物件,提了裙子就要下去。
碧桃赶紧拦住了她:“夫人,奴婢来。”
温令仪摸了摸腰间,针囊没有带在身上,微微蹙眉,她没想到出来走走,竟还能遇到受伤的人。
碧桃把人拖到沟上面,啧啧两声:“这人不知道在这里多久了,受伤挺重,但还有一口气。”
温令仪蹲下来给他检查伤口,前胸中了弩箭,那弩箭发黑,是有毒。
拉过手腕给诊脉,确实和碧桃说的那样,还有一口气。
“去叫温伯带人过来抬回去。”温令仪说。
碧桃离开,温令仪看了眼远处玩闹的小囡囡,这才再次给这个人诊脉,看穿戴不像江湖中人,外面夜行衣,里面的中衣是质地上乘的软绸,看容貌年纪大概二十四五岁,眉目英气,脸色苍白泛青,中毒不浅。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温令仪的手,温令仪吓了一跳。
男人勉强睁开眼睛,看了眼温令仪,费劲的从怀里取出来一块玉佩塞到温令仪手中:“有人、寻来,给、给来人,必有重谢。”
不等温令仪说话,这人头一歪,彻底昏过去了。
温令仪看着手里的令牌,净面令牌上只有一个‘南’字。
南?
温令仪仔细回想,这个字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啊。
再看这个人的五官,心思一动,抬起手沿着此人的发际线往下慢慢摸索,手指一动,面皮被揭开一条缝,人皮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