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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令仪收回手之前,仔细的捋平了那条缝隙,没有揭开面具。
既然需要如此藏住真容,自己贸然揭开就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救不救都是个问题了。
温忠带着人过来,看到地上躺着的男人不知道是死是活,走过来问:“小姐,要带回去吗?”
温令仪起身:“试试吧,或许有救。”
温忠让人把黑衣人抬着回庄子。
小囡囡被这边吸引过来,歪着头看躺在木板上的男子,小脸上的表情凝重起来。
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了。
温令仪带着这些人回到庄子里,黑衣人被安排在了客院。
温忠让两个年轻的小伙子给黑衣人收拾干净,温令仪才过去诊脉。
“小姐,来历不明的人,要不要报官?”温忠问。
温令仪摇头:“未必救得活,先等等。”
先银针护住心脉,取出来一套刀具,热酒烧了刀具后,温令仪亲自操刀,切开发黑的腐肉,用帕子垫在袖箭上,用力拔下袖箭放在旁边的盘子上,迅速用酒里浸泡好的棉花给擦拭,止血药粉撒上后,顾不得那么多开始清理伤口周围的腐肉,小孩拳头大的一片肉切下来,温令仪都暗暗松了口气,这个人命是真大,若再偏半寸,能扎透心脏,谁都救不了。
清理好伤口,解毒丹用温水化开,碧桃和海棠负责把药灌进去,温令仪取出羊肠线开始缝合,一层等缝合好,已是满头大汗,药王谷特制的伤药洒在伤处,再用软布给包扎好。
做好这一切,温令仪才取下银针,让温忠安排两个踏实的年轻人在这边守着。
她带着碧桃和海棠回去歇息。
“娘亲,那个人死了吗?”小囡囡被小李氏抱着,等在外面门口,一见到温令仪便问。
温令仪回头看了眼:“不一定,要看他想不想活了。”
小囡囡试图往屋子里看,温令仪轻轻地戳了她脑门:“小孩子不看这些,咱们回去。”
“那个人,囡囡有点儿怕。”小囡囡张开手臂,让温令仪抱。
温令仪把她接过来抱在怀里,轻声哄着:“囡囡不要怕,娘亲会医术,医术就是用来救人的啊,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嗯。”小囡囡嘴上答应,可还是忍不住往那边门口张望。
因为捡到了这个半死不活的人,温令仪只能在庄子里再多停留几日,最低起码这个人是死是活得尘埃落定。
闲着无聊,温令仪便带着小囡囡和碧桃几个人去采药,山里不止有草药,还有野果和野花。
小囡囡每天都累得倒头就睡,但每天睁开眼睛第一句话都是:“那个人死了没?”
温令仪知道小囡囡与别的小孩子略有不同,所以也留意起了那个人。
每次去诊脉,都会对着那张人皮面具凝视片刻,对这个人也不免好奇,求生意识非常强,解毒丹也在调整,温令仪把精致小巧的袖箭带去了临时存放草药的药房,但血腥气太重,以至于自己想要分辨出是什么毒药都不能。
倒是打造袖箭的技艺让温令仪十分赞叹,袖箭最特别的是箭尖的位置,一旦入了皮肉,箭尖就会弹开,八个倒钩可是致命的存在,若想取下来这样的袖箭,没有什么巧,生挖,带下来不少皮肉。
而温令仪所知的袖箭并没有这样的。
要说暗器,江湖人最擅长,自己见过很多种暗器,更多的是各种兵器伤,唯有这个袖箭,配得上歹毒二字,除了倒钩还淬毒,这是没打算留活口啊。
转眼,三天过去了。
温令仪有一次过来给换药,刚解开衣衫,温令仪就发现这个人呼吸有些变了,微微挑眉,装作不知道,放慢了动作小心翼翼的给清理伤口,再撒上伤药,本来触目惊心的伤口总算没那么吓人了。
正要包扎,就听到清冷的声音带着疑惑的问道:“夫人,不避嫌吗?”
温令仪就等着对方说话呢,听到这话停下动作,抬头看已经睁开眼睛的人:“避嫌?那还怎么救人呢?”
黑衣人眸子深邃,像秋日的深潭,微微蹙眉的样子让温令仪十分佩服这人品面具做的真好,薄如蝉翼,又能改头换面,这本事比叶染秋的易容术高明了不少啊。
“你,医术很好。”黑衣人说。
温令仪低头继续给包扎:“确实,所以你想要杀人灭口是造孽,毕竟我手底下救活的人可不少。”
“呵。”黑衣人没有说话,只是轻笑一声。
温令仪也没有再说什么,包扎好转身就走,吩咐外面两个年轻人进来照顾着,让碧桃去厨房吩咐一声,给黑衣人做点儿好克化的粥。
“娘亲,那个人还没死啊?”小囡囡见到温令仪,问。
温令仪小声说:“是啊,不但没死,还活过来了呢,囡囡告诉娘亲,你为何怕他啊?”
“也不怕的。”小囡囡笑眯眯的说。
这么小的娃娃,竟然还会撒谎了,罢了,温令仪知道小囡囡不想说,追问也没用的。
一场大雨来得突然,温令仪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电闪雷鸣,心里头有些着急了,若是下起来连阴雨,自己只怕要回京城都难。
怕什么来什么,这大雨下了三天还没有开晴的意思,庄子里的庄户们都着急了,开始去田里开沟渠引水入河。
河水开始暴涨,温令仪担忧的更厉害,京城少见这么大的雨,南地本就多雨,不知道会不会成灾。
南地?温令仪想到那块只有一个南字的玉佩,这个人在这边养伤已经七天了,并没有人找过来。
第九天,终于停了雨,温令仪让小李氏照顾小囡囡,她带着林嬷嬷和碧桃出去查看农田,最重要的去河边看看。
若是雨过天晴,河水清澈的话,问题就不大,就怕河水浑浊,那就有可能继续下雨,并且成灾。
温令仪刚刚离开院子,小李氏抱着小囡囡就来到了客院,黑衣人的门外。
“小小姐,真要进去吗?”小李氏担忧的问。
小囡囡撒娇的蹭了蹭小李氏的脸颊:“是啊,奶娘,囡囡要看看娘亲救人厉害不厉害,我怕他死了嗷。”
“夫人医术自然厉害。”小李氏说着,推开门进屋。
小囡囡探头探脑的往屋子里看,看到床上躺着的人也在看自己,悄悄的吸了口气,对小李氏说:“奶娘呀,囡囡要进去看看。”
“好,好,小小姐放心吧,夫人医术真的很厉害的。”小李氏说着,抱着小囡囡进门,径自来到床边。
两个人来到床边,小李氏看了眼像是睡着了似的黑衣人,柔声:“小小姐,这人受伤很重,我们看一眼就走,得让他好好养伤。”
小囡囡指了指床边:“奶娘呀,把囡囡放在这里,你去给他那点儿吃喝,我听到他肚子在叫了,肯定很饿。”
小李氏看了看这屋子里没有旁人,抱着小囡囡往外去:“小小姐,奴婢一会儿送过来吃喝,咱们先走。”
小囡囡趴在小李氏的肩膀上,看着那个黑衣人睁开眼睛看自己,她抬起小手,两根手指并拢,指着黑衣人的脑门,嘴里轻声:“砰!”
黑衣人疑惑的看着小丫头,粉雕玉琢的可爱,可是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她要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