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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收视率神话(第1/2页)
顾让窝在宿舍的懒人沙发里，沙发套沾着点干脆面碎屑，是昨晚没清理的。指尖划着手机屏幕，微博首页全是《社恐行不行》的讨论，点赞最高的是他在商场怼导演的视频，转发早破了百万。
分身正在星耀大厦的包厢应付王坤的饭局，实时画面透过视网膜传来——水晶灯照在王坤油亮的脑门上，他举着酒杯唾沫横飞，吹嘘那辆限量版跑车多难抢，旁边几个高管跟着点头哈腰，笑得谄媚。分身有一搭没一搭应着，酒杯没沾过嘴唇，指尖在杯壁无意识画圈。
“宿主，王总又吹他的车了。”分身的声音直接钻进脑内，带点嘲讽，“说只要你回录第二季，车送你，再加两千万片酬。”
顾让嗤笑一声，给那条怼导演的视频点了赞。刚想回点什么，宿舍门被“砰砰”砸响，力道大得像要拆门。
他趿拉着拖鞋起身，鞋底蹭着地板“沙沙”响。开门见张导演带着一身酒气杵在门口，头发乱得像鸡窝，西装领口敞着，领带歪在一边，沾着点油渍。
“顾让！我的亲祖宗！”张导演一把抓住他胳膊，力道像要捏碎骨头，指甲快嵌进肉里，“跟我回录第二季！多少钱你开价！只要不离谱，我都给你争取！”
顾让被拽得趔趄，后背差点撞门框。赶紧往回挣，胳膊肌肉绷紧：“张导你松开，有话好好说，拉拉扯扯像什么。”
“松开？松开你又跑了！”张导演得寸进尺往屋里挤，啤酒肚撞到顾让肚子上，顶得他差点喘不过气，“第一季收视率破了纪录，刷新台里十年新高！广告商排着队送钱，门槛快踏破了！台里领导天天催开机，我头发都愁白了！”
他突然“噗通”跪下，膝盖砸在水泥地上闷响，额头“咚”地磕在地板，震得顾让耳膜嗡嗡响。“再加两千万！不，三千万！你就当可怜我，上有老下有小，丢了工作全家喝西北风！”
顾让吓得后退半步，脚后跟撞沙发腿，疼得龇牙咧嘴。这辈子没见过这阵仗，手忙脚乱想扶又不妥，只能站在原地搓手，指尖蹭红了：“张导你起来，真不是钱的事。”
“那是什么事？”张导演抬头，额头红一片，像被打了闷棍，眼里全是血丝，“你说！只要肯录，刀山火海我都闯！换导演？我让贤！改剧本？随便改！你想让谁来就让谁来！”
“我不想被消费。”顾让声音发涩，“社恐不是博眼球的工具，不是赚收视率的噱头。和我一样的人，不该被当笑话看。”
这时视网膜里的分身站起身，对包厢里的人举杯说“失陪”，走到角落背过身。“宿主，我这边完事了，王坤喝多了正抱柱子称兄道弟。这就回去帮你。”
没等顾让回应，宿舍门被推开，分身走进来。他还穿那套定制西装，袖口挽着，露出手腕红痕——刚才被王坤拽的。
张导演见两个一模一样的顾让，眼睛直了，嘴巴张得能塞鸡蛋，酒醒了大半。指着两人半天说不出整话：“你……你们……这……”
分身蹲下拍了拍张导演的背，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语气轻松得像聊天气：“张导，别激动，先喘口气。”他从桌上拿纸巾递过去，“给多少钱都不录。”
他指了指沙发上的顾让，眼神认真起来：“我家宿主社恐，经不起折腾，上次在商场已经是极限。我们怕被榨干最后一滴血，到时候你们赚得盆满钵满，他可能就得去看心理医生了。”
张导演没从震惊中回过神，嘴唇哆嗦像秋风落叶。看看这个顾让，又看看那个，突然瘫坐在地，眼神空洞，嘴里喃喃：“完了，彻底完了……”
【获得50万观众好感值，情绪共情技能升级：可识别谎言】
系统提示跳出时，顾让正低头看手机。热搜榜#社恐不是病#后面跟着红色“爆”字，缀着火焰图标，点进去全是讨论他的内容，评论破了千万。
“我也是社恐，看了顾让的节目，第一次敢跟老板提涨工资，虽没成，但够勇敢了！”
“以前总觉得自己不正常，见人就躲，现在才知道，只是不一样而已，不一样不代表不好。”
“谢谢顾让，让我敢在同学面前说想法，原来被倾听是这种感觉。”
顾让指尖划过屏幕，每划一条评论，心里就暖一分。情绪共情技能让他清晰感受到字里行间的真诚，像暖流淌过心底，熨帖了所有不安。这些素未谋面的人，因为他的坚持开始接纳自己，这比任何收视率、任何片酬都让他踏实。
手机突然震动，屏幕跳“苏迟迟”三个字。顾让盯着看几秒，手指悬在接听键上犹豫。上次商场不欢而散后没再联系，他甚至把她微信设了免打扰，怕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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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吧，看看她想说什么。”分身坐到沙发上，拿起颗番茄啃着，是上次大妈给的那篮剩的，表皮有点皱，酸甜味还很浓。
顾让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指腹微微发颤。
“顾让……”苏迟迟声音带浓重鼻音，刚开口就哽咽，像被掐住脖子，“对不起……不该逼你录综艺，不该帮王坤欺负你，我那时候……身不由己，我爸把我软禁了，不照做他就……”
顾让握手机的手指收紧，指节发白。情绪共情技能告诉他，她的愧疚像潮水涌来，带点委屈无助，没一丝虚假。他突然不知说什么，准备好的指责哽在喉咙。
“我已经跟星耀解约了。”苏迟迟吸吸鼻子，声音带点解脱，“我爸骂我胳膊肘往外拐，说我吃里扒外，把我赶出家门，银行卡也冻了。”她笑了声，比哭还难听，“其实这样也好，不用做讨厌的事，不用看别人脸色了。”
“你……”顾让张嘴，喉咙发干，“在哪儿？身上有钱吗？”
“在火车站，准备回老家。”苏迟迟声音轻了，像羽毛落心上，“身上还有点零钱，够买火车票。就是想跟你说对不起，小时候也对不起你，不该逼你在班会上唱歌，不该笑你说话结巴。”
顾让想起小学班会上那个扎高马尾的女孩，穿粉色连衣裙，举着作业本拍他背催他唱歌。想起她在出租屋红着眼圈道歉的模样，想起她递矿泉水时眼里的关切。心里像打翻五味瓶，酸的甜的苦的辣的全涌上来。
头顶隐身弹幕飘一行字：【原来她也不是那么讨厌】。
顾让“嗯”一声，声音发闷像被棉花堵着：“一路顺风。到老家给我发个消息。”
挂了电话，他愣半天，手机快被捂热。分身把啃剩的番茄蒂扔进垃圾桶，“咚”一声，拍拍手：“没想到她还有点骨气，敢跟家里闹翻，比我想的强。”
顾让没说话，拿手机想继续看热搜，屏幕突然弹王坤的消息：【江南财阀的人想见你，地址发你了，别耍花样，不然有你好果子吃】。下面附个定位，是家叫“云顶”的高级会所。
顾让眉头瞬间皱起，眉心拧成疙瘩。江南财阀？比星耀资本厉害百倍，根基深厚，触手遍布各行各业，连市里领导都得给几分面子。他们找自己做什么？难道是王坤搬的救兵，想报复？
分身凑过来看一眼，表情严肃起来，嘴角笑意消失：“这怕是鸿门宴，去了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顾让点开地址，地图显示离学校很远，在城市另一端富人区，周围全是高档别墅和私人会所。他摸口袋里的手机，指尖发凉像揣了块冰。刚拒了张导演，以为能清静几天，又冒出来江南财阀，麻烦怎么总找上门甩不掉？
“去不去？”分身问，眼里闪点跃跃欲试，像遇到难题的学生。
顾让看窗外，天已黑，路灯亮得像星星，沿路边排开延伸很远。他想起网上支持他的人，想起大妈塞的番茄红得像小太阳，想起苏迟迟带哭腔的道歉，想起自己一路的坚持。
“去。”他起身套外套，拉链拉一半卡住，费点劲才拉上去，“总得弄清楚他们想干什么，躲不过去的。”
分身笑了，跟他并排站着像面镜子，连外套拉链卡住的位置都一样：“正好试试新技能，看看他们是不是撒谎，是不是憋着坏水。”
顾让拿起钥匙，走到门口回头看一眼。沙发上的手机还亮着，#社恐不是病#的话题还在发酵，新评论像潮水涌进来。他突然觉得，不管前面是刀山火海还是万丈深渊，都不能退缩。
至少，他现在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两人走出宿舍，夜风有点凉，吹得树叶沙沙响像在说悄悄话。顾让紧了紧外套，半张脸埋进衣领，脚步坚定往校门口走。他不知道江南财阀的人找他有什么目的，但他知道，自己不再是那个躲在梧桐树下哭的小孩，不再是连跟人说话都脸红的社恐了。
他有分身，有支持他的人，有面对一切的勇气。
校门口保安亭亮着灯，保安大叔探出头看他们一眼，眼神诧异，大概奇怪怎么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顾让没解释，朝他点了点头，加快了脚步。
远处的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并排走在一起，像两个相互扶持的战士，朝着未知的战场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