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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财阀的鸿门宴(第1/2页)
竹林里的风裹着潮气,刮在脸上带着细沙似的疼。顾让跟在分身后面,踩着青石板路往深处走。石板缝里的青苔吸足露水,鞋底发滑,每一步都得留心。他低头数着脚下的地砖,青灰色石面磨得发亮,数到二十七块时,前面的分身停了下来,影子被路灯拉得老长,投在斑驳的竹墙上。
“到了。”分身的声音在脑内响起,带着点警惕,“注意他们的手,老东西紧张时爱摩挲戒指。”
顾让抬头,竹林尽头藏着栋黑瓦白墙的院子。墙头爬满枯萎的牵牛花藤,门口挂块褪色木牌,“云顶”两个字笔画磨得快没了,边角翘着。没有想象中的气派,甚至不如星耀总部惹眼,可紧闭的朱漆大门透着股压迫感,让人不敢多瞧。
门“吱呀”开了道缝,穿月白旗袍的女人站在门内,三十多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鬓角别支珍珠簪子,脸上没什么表情:“顾先生请进。”
顾让跟着往里走,院子里几棵老石榴树,枯叶落了一地,踩上去“沙沙”响,惊得麻雀扑棱棱飞起来,撞在窗棂上闷响。正房的门敞着,檀香混着老人身上的膏药味飘过来,有点呛。
红木圆桌旁坐着四个老头,都穿深色唐装,盘扣系得整齐。左手边第二个老头手指上的翡翠戒指特别惹眼,绿得发黑,灯光下泛着冷光。
为首的老头抬起眼皮,顾让才看清他指甲盖黄得像烟叶,指节粗大,布满皱纹,捏着茶杯的手微微发颤。他拄着龙头拐杖,杖头金龙眼睛镶着红宝石,亮得刺眼。
“小顾是个人才。”老头声音沙哑,像两块石头摩擦,拐杖“笃”地敲在地上,青砖立刻留个浅坑,“星耀那点股份,够你看的?”
顾让后背一紧。情绪共情技能突然触发,眼前像炸开团黑雾,清楚感觉到他们心里翻涌的贪婪,还有藏着的那点狠意。他指尖掐进掌心,指甲陷进肉里,疼得清醒了些。
刚想开口,分身往前迈半步,挡在他身前,脸上挂着笑,语气轻松:“爷爷们是想请我吐槽竞争对手?上次王坤那事,倒是攒了点经验。”
四个老头表情都僵了下。为首的盯着分身看几秒,突然笑了,笑声像破风箱:“年轻人聪明。”拐杖又敲了敲地,“城东的地产项目,帮我们搞垮它,好处少不了你的。”
旁边戴金丝眼镜的推了推眼镜,慢悠悠补充:“事成之后,给你这个数。”枯瘦的手指伸出三根,“三亿,现金,不用交税。”
顾让心跳漏了一拍。三亿,够买几十套之前住的出租屋,够他这辈子不用为钱愁。可看着老头们脸上的笑,只觉得浑身发冷,像掉进冰窖。
系统提示弹出来:【非法任务,接则“良心谴责”,拒则财阀动舆论】。字是黑色的,却比红色更让人怕。顾让太清楚“舆论武器”是什么——一夜之间让他从“社恐英雄”变成“网络骗子”,编黑料,买水军,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他盯着窗外的竹子,风一吹,竹叶“哗哗”响,像有人在暗处哭。沉默半分钟,顾让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楚:“我吐槽归吐槽,犯法的事不干。”
四个老头脸上的笑一下子没了,空气凝固。为首的眯起眼睛,瞳孔缩成条缝,拐杖在地上轻轻划圈,“沙沙”响:“年轻人,别给脸不要脸。”
“爷爷们活了大半辈子,该懂‘干净钱’三个字吧?”顾让迎上他的目光,没躲,“城东的项目真有问题,自然有人查。没问题,我凭什么毁了它?那里住着多少人家,张婶的早点铺、李叔的修车摊,还有幼儿园的滑滑梯……”
“你知道我们是谁?”戴金丝眼镜的突然拍桌子,茶杯里的水溅出来,在红木桌上洇出个深色的圆,“江南财阀想让谁消失,谁就活不过明天。去年那个姓赵的记者,嘴硬得很,现在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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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身往前站站,彻底挡在顾让身前,肩膀微紧:“吓唬人?我们既然敢来,就不怕你们耍花样。”他从西装内袋掏出手机,往桌上一放,屏幕还亮着录音界面,“刚才的话我都录了,发给纪检委,你说会怎么样?”
四个老头脸色瞬间变了,像被兜头泼了墨。为首的猛地站起来,拐杖“笃笃笃”敲着地面,青砖上的坑越来越深:“你敢阴我们?”
“彼此彼此。”分身笑了笑,嘴角带点嘲讽,“我们就是普通人,烂命一条,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们不一样,家大业大,经不起查吧?去年城南那块地的猫腻,要不要我帮你们回忆?”
顾让看着分身挺直的背影,鼻子有点酸。以前总是他躲在别人身后,小学躲老师身后,中学躲同学身后,现在终于有人(虽然是自己的分身)挡在前面,像堵结实的墙。
“好,好得很。”为首的喘着粗气,胸口起伏,唐装扣子快崩开了,“你们等着!我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后悔!”
“不用等。”顾让拿起桌上的手机,起身时膝盖磕到椅子腿,疼得龇牙咧嘴,“我们现在就走。别再打我主意,不然下次就不是录音这么简单了。”
他转身往外走,分身跟在后面。走到门口,顾让回头看了眼,四个老头坐在那里,像四座蒙灰的雕像,脸色铁青,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
走出院子,竹林里的风还是冷,顾让却觉得心里松快多了,像卸下千斤重担。刚才捏紧的拳头松开,掌心留着深深的指甲印,渗着点血珠,火辣辣地疼。
“刚才挺勇敢。”分身的声音带点调侃,拍了拍他的后背。
顾让笑了笑,没说话。抬头看天,月亮躲在云后面,只露点模糊的光,像没睡醒的眼睛。“我们去哪儿?”
“回学校。”分身踢了踢路边的小石子,“睡一觉,明天就没事了。”
可顾让知道,不会没事的。江南财阀不会就这么算了,他们手眼通天,肯定会报复。但他不后悔,至少守住了底线,没让干净钱染上血。
走在竹林里,顾让数着脚下的地砖,还是二十七块。心情不一样了,脚步也轻快些。突然觉得,社恐没什么可怕,没钱没势也没什么,只要心里有光,走到哪里都不怕黑。
快走出竹林时,手机突然响了,震得他手一抖。陌生号码,归属地本市。犹豫了下,还是接了。
“是顾让吗?”电话那头的声音耳熟,带着点气喘,“我是上次商场给你番茄的大妈!听我孙子说你惹上麻烦了?他在网上看到好多人骂你,说你收钱搞垮公司……要不要大妈帮忙?我儿子在报社,认识不少记者……”
顾让眼眶一下子热了,像被什么烫了下。捂着嘴,半天说不出话,只能用力点头,对着电话“嗯”了一声,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
挂了电话,分身看着他红红的眼睛,递过张纸巾,笑着说:“看吧,还是好人多。”
顾让吸了吸鼻子,擦掉眼角的泪,纸巾上立刻洇出片湿痕:“嗯,好人多。”
两人并肩往竹林外走,月光突然从云里钻出来,照亮前面的路。青石板上的青苔闪着微光,像撒了层碎银子。顾让知道,前面还有很多困难,江南财阀的报复、王坤的纠缠、没录完的综艺……但他不怕了。身边有分身,还有记挂着他的人,这就够了。
走到竹林口,顾让回头望了眼,黑沉沉的竹林像个巨大的漩涡。深吸一口气,转身跟着分身往路灯亮的地方走,影子被拉得很长,紧紧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