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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陆明轩站在林氏医药研发中心的玻璃幕墙前，指节叩了叩贴有非授权人员禁入的门禁板。
电子屏红光闪烁的瞬间，金属门咔嗒轻响，林清瑶抱着一摞实验报告出现在门后。
她今日没穿西装裙，白大褂下摆沾着浅褐色试剂渍，发尾用根旧皮筋随意扎着，倒比那日咖啡馆里多了几分鲜活。
陆总来得挺早啊。她侧过身让他进去，消毒水混着淡淡药香扑面而来，我刚让人调了上周研发部网络日志——十七分钟的监控黑屏，是通过篡改防火墙心跳包实现的。
陆明轩接过她递来的报告，指尖触到纸页边缘的折痕，和那日咖啡馆里《现代药物制剂学》的折痕如出一辙：林小姐似乎早有准备。
准备了三年。林清瑶转身走向实验室，白大褂在身后扬起小幅度的弧，从父亲突然昏迷，二叔把我从德国实验室叫回来那天起。她停在一台银色仪器前，按亮操作屏，所以陆总今天来，不该只是为了说监控的事。
陆明轩从西装内袋抽出份文件，封皮印着婚姻契约书五个烫金大字。
林清瑶的睫毛猛地颤了下，操作屏的蓝光在她眼底碎成星子：陆总这是......
三天前的匿名电话。他将文件推到她面前，对方要求我和你签合作契约，否则周一舆论风暴会把林氏彻底淹没。他指节敲了敲文件第二页，假结婚协议。
对外宣称我们因商业利益结合，实际各取所需——陆氏需要林氏的医药渠道稳定股价，林氏需要陆氏的资金摆脱做空。
林清瑶的指尖缓缓抚过甲方：陆明轩的签名栏，指甲盖泛着淡淡的肉粉色：陆总算过风险吗？
一旦被拆穿，两家信誉都会崩盘。
算过。他望着她耳后那颗浅褐色的痣，但周一早上七点，会有十八家媒体同时收到陆林联姻的通稿。
而在此之前，李承泽的人已经在买林氏新药数据造假实锤的热搜。他从西装口袋摸出手机，调出李承泽和某财经记者的聊天记录截图，他需要你成为众矢之的，好坐收渔利收购林氏研发部——那里有你父亲留下的抗抑郁新药专利，价值至少三十亿。
林清瑶的白大褂口袋里传来轻响，她摸出手机，屏幕亮起：林氏股价半小时内下跌3.7%。
她盯着跳动的数字，喉结动了动：所以陆总需要我当挡箭牌。
更需要你当盟友。陆明轩倾身靠近，能看见她眼尾未消的淡青，协议里写了，婚后各自保留独立生活空间，陆氏注资林氏研发部的条款单独列在附件三。他指腹点了点文件最后一页，另外......他声音放轻，我会让人24小时保护你。
上周三跟踪你的那辆黑色迈腾，车牌是李承泽司机的。
实验室的通风系统突然发出嗡鸣。
林清瑶望着他眼底的沉暗，想起那日宾利急刹时，他拽她手腕的力道——稳得像块压舱石。
她低头翻到协议末尾的乙方：林清瑶，钢笔尖悬在纸页上方三秒，终于落下：可以，但有三个条件。
第一，公开场合保持一米以上距离；第二，不干涉彼此工作；第三......她抬眼时，眼尾的雾散得干干净净，如果发现你利用我，我会让陆氏的股票比林氏跌得更惨。
陆明轩勾了勾唇：成交。
两日后的傍晚，陆明轩的朋友圈准时跳出一张照片。
镜头里林清瑶穿着藕荷色连衣裙，肩头微微靠在他西装侧袋位置，发间别着那日的珍珠发圈。
背景是陆家老宅的蔷薇花墙，两人的影子在青石板上交叠成模糊的一团。
配文只有两个字：联姻。
评论区三分钟内被刷爆。陆氏新总终于谈恋爱了？林氏千金这是要嫁入豪门？最前排的一条匿名评论格外刺眼：药罐子也配高攀陆少？
怕不是林氏要破产，拿女儿换救命钱。
陆明轩握着手机的指节泛白时，林清瑶的电话打了进来。
她的声音裹着实验室的嘈杂：热搜第三是林氏资金链断裂，李承泽让人往我实验室送了二十箱空药盒，上面印着数据造假。
我在去林氏的路上。他踩下油门，宾利呼啸着冲出地下车库，半小时后，我要看到你在新闻发布会现场。
发布会现场的镁光灯刺得林清瑶眯起眼。
她望着台下举着林氏骗子标语的记者，指尖无意识捏紧西装下摆——这是她第一次以林氏继承人身份面对公众。
陆明轩的手掌突然覆上她手背，温度透过真丝手套传来：看第三排穿蓝西装的女记者，她是《商报》的，问的问题最尖锐。
林清瑶抬头，果然看见那女人举着话筒站起来：林小姐，网传林氏新药三期数据造假，您和陆总的联姻是否为转移视线？
数据造假是谣言。她声音清得像实验室的蒸馏水，林氏研发部已向药监局提交全部原始数据，三小时后会在官网公示。
至于联姻......她侧头看向身侧的陆明轩，珍珠发圈在灯光下泛着柔光，这是两个商业集团为对抗同样危机做出的最优选择。
陆明轩接过话头时，镜头扫过他眼底的冷光：另外，陆氏集团将注资五亿，与林氏共同研发新型抗抑郁药物。
资金明日到账，欢迎媒体监督。
台下顿时炸开一片快门声。
林清瑶望着他下颌紧绷的线条，突然想起那日在咖啡馆，他说有人想同时拖垮陆氏和林氏时的神情——原来他早把棋盘布到了这里。
深夜十点，陆氏顶楼办公室的落地灯投下暖黄光晕。
陆明轩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将发布会录像暂停在林清瑶回答问题的画面。
她垂眸时，耳后的小痣在镜头里若隐若现，和那日咖啡馆里如出一辙。
陆总。赵建国抱着个牛皮纸袋走进来，林氏股价回升了2.3%，李承泽那边......他突然顿住，目光落在办公桌上摊开的文件上。
陆明轩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今日下午收到的匿名快递。
拆开时飘出的咖啡香还未散尽，最上面一张纸印着赵建国和李承泽在茶室的照片，时间显示是三个月前的深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