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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入的两个人围了上来,静静地站在我身侧身后。
我感受到两道炽热的目光,但是我的眼里只有傀妒一人。
傀妒伸出手,想要摸摸我的脸,突然,他的身体猛地弓起来,他喷出一口鲜血。
我抱着傀妒的头,眼泪落下来。
傀妒的掌心沾满血污,不肯触碰我,转而用还算洁净的手背贴了贴我的面颊,“小哑巴。”
我冲他不住地点头,“我在,我在的。”
傀妒咳了两声,“小哑巴,你的声音还是这么好听。”
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滑落,“我们回家,我扶你回家。”
傀妒仰面朝天,叹了口气,“还是太短了,我还没和你待够呢。”
他的眸子转了转,看了身边站着的两人,又看向我,“小哑巴,对不起。”
眼泪模糊视线,我感觉面前的傀妒越来越远,一股恐慌涌上心头,“不要,不要对不起,傀妒,我们回家,好不好?”
傀妒慢慢地朝我伸出手,我一下意识就想去握住。
就在我的手即将触碰到他的手掌的时候,他的掌心突然睁开一只眼,瞳仁漆黑如墨,不带一丝生机。
我的心神一下就被定住了,看着那只眼睛移不开目光。
傀妒饱含愧疚和难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仿佛来自天堂,
“最近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大梦初醒,你会忘记一切...”
“我数完三个数,你就会进入睡眠...”
“现在,三...”
“二...”
“一...”
“小哑巴,对不起,一定要,忘了我……”
我眼前一黑,人向后仰倒,摔入了一个有力且温暖的怀抱。
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像是进入了时光隧道,我分不清虚实,却感觉真实的心痛。
“…姐姐,我是傀妒,下次不要忘记了…”
“...姐姐,以后就做我的小哑巴吧…”
“...你是小哑巴,我是唠叨怪…”
“…小哑巴,不要不理我…”
“…小哑巴,我以为你不记得我了…”
“…小哑巴,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再离开了…”
“…小哑巴,拉紧我的手…”
“…小哑巴,你叫我的名字了…”
“…小哑巴,忘了我…”
“不要!”
我猛地睁眼,满脸都是泪水,怅然若失,心脏还在一下一下地抽疼。
薄从怀在身边直起身子,紧张地凑上前,表情有些不自然,“诉诉,你还好吗?”
我捂着心口,眼泪止不住地流。
薄从怀深吸一口气,将我搂入怀中,“做噩梦了是不是?”
我啜泣着,紧紧拽紧他的衣服,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停止哭泣。
是这个梦太真实了吗?
为什么会痛,我梦到了什么?
仿佛就在眨眼间,我已经遗忘了梦里的一切,徒留心脏的闷痛。
大概过去十多分钟,我终于在薄从怀的安抚下缓平了心神,红着眼眶看他。
薄从怀有些憔悴,又瘦了一些,眼圈下有着淡淡的乌青,一看就是没有休息好。
我怜惜地抚摸他的面颊,感觉拇指下有些扎人的触感——他又长小胡茬了。
我抿唇微笑,戏谑道,“薄大少爷,太想我的时候会长小胡子?”
薄从怀似乎很依恋我的抚摸,贴着我的手掌低着头,他的声音低低的,“是的。”
我感受着他的眷恋和依赖,“我不是就在这儿嘛?”
“嗯”,薄从怀答应一声,“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肉麻”,我想要把手抽回来,薄从怀却伸手贴住我的手背,“诉诉,就这样别动,陪我一会儿。”
我自上而下看着他消瘦的面孔,愣住了。
我不就是睡了一觉嘛,他怎么表现得好像刚经历过生离死别似的。
薄从怀抽了抽鼻子,像是平复了心情,“诉诉,其实我也做了个噩梦。”
我来了兴致,“什么噩梦?”
薄从怀有些委屈地瘪了瘪嘴,“你不要我了,你推我你打我,你还说你不记得我了。”
“啊…”,虽然这是我在他梦里的行为,严格来说并不能追究到我本人,但是看在他如此伤心的份上,我还是郑重其事地向他做出了辩解,
“阿怀,我怎么可能不记得你呢?”
薄从怀搂住我的腰,带着霸道的强势和不舍的怜惜,“可是你就是不记得我了。”
“好吧好吧”,我拍拍他的脊背,“我错了我错了。”
睡了好久,还做了个奇怪的梦,我有些饿。
薄从怀惊喜地亮了眼睛,“我去找陈最给你煮面。”
“好啊好啊”,我冲他点点头,在他离开房间的时候,我有些无聊地撒着拖鞋想出门透口气。
刚走到门前,寒冷刺骨的空气让我瞬间打了个冷战。
不是刚下初雪吗,怎么这么冷?
薄从怀几乎就在瞬间回到了我面前,紧张地给我裹上外套,“你怎么起来了?”
我还在看门外的冰天雪地,“有些闷,我想出来透透气。”
薄从怀“哦”了一声,松了口气。
我指着院子里的积雪,“这是昨晚下的雪吗?”
记得那场雪并不算大,初雪嘛,只是飘飘荡荡一些小雪花而已,怎么可能积这么厚的雪?
薄从怀支支吾吾地应付过去,我看出他表情的不自然,有些疑惑,“阿怀,你在隐瞒什么吗?”
薄从怀条件反射般地摇头,斩钉截铁地否认,“没有。”
我站在门前,看着平铺满地的白雪,突然回想起什么,“嘶——”
薄从怀立刻紧张起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还是冷了?”
我没有理他,转身走向床榻去找寻我的手机。
薄从怀在我身后亦步亦趋,时刻关注着我的一举一动,“诉诉,你找什么?”
我没有回头,翻开枕头,却没见我的手机,“我的手机呢?”
“手机……手机没电了,我放那边充电了。”
我将枕头随手摔到床上,转身一屁股坐下,满脸郁闷。
薄从怀弯下腰,舔了舔嘴唇,“诉诉,怎么了?”
我看了他一眼,然后陷入自己的思索,“不对啊,我记得,昨天晚上我们一块去给欣欣捧场,然后,然后……”
之后的记忆有一些零碎和模糊,但我还是努力将它们串联起来,
“然后,她给我打电话说有东西给我,我来到后台,房间里没有开灯,然后……”
我皱起眉,有些不可置信地倒吸一口凉气,“好像,有一把刀,刺伤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