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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大祸临头
沈怀川赶到时，现场已经一片嘈杂，宾客已经退场，只余零散丫鬟仆人打理现场。
他心头猛地一沉，目光锁定了坐在地上的温音荣，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温音荣！”他眼中怒火翻涌，五指收紧，“你做了什么？”
温音荣吃痛皱眉，冷笑一声：“彻底结束了。”
“什么意思？”沈怀川瞳孔骤缩，声音陡然拔高，“把话说清楚！”
看着他这副模样，温音荣红唇微扬，满眼嗤笑，别过脸去。
“温音荣，”沈怀川被这笑气的怒火中烧，一把扣住温音荣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我再问最后一遍，绵绵在哪？！”
温音荣猛的抽回自己的手：“昌平侯好大的威风，怎么不去问问你的好绵绵，这些年都背着侯爷做了些什么？”
“住口！”沈怀川猛地将她拽到跟前，眼中血丝密布，“绵绵怀着身孕，能做什么？倒是你，处心积虑要害她！”
“我害她？”温音荣突然笑出声来，眼底却一片寒冰，“侯爷不妨去查查，上次在清云寺，您的绵绵在做什么？上个月初八，她又见了什么人？”
沈怀川瞳孔骤缩：“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温音荣笑容愈发讥讽，“柳绵绵肚子里的种未必是侯爷的！”
此话一出，沈怀川宛如被一击重拳。
“你休得胡说八道！”沈怀川双目通红，扬手就要扇她耳光。
温音荣不退反进，将脸凑上前，美目中满是坦然：“打啊！刚好让太子殿下看看侯爷你是如何宠妾灭妻的！”
沈怀川的手僵在半空，脸色由青转白，沉默良久后，只得悻悻放下。
他焦躁地环视四周，始终不见柳绵绵踪影，四处慌乱的乱走，目光突然锁定了宴会大厅尽头紧闭的房门。
“绵绵！”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却被侍卫唰地横刀拦住。
“放肆！”沈怀川怒喝，“本侯的路也敢拦？”
侍卫刀锋纹丝不动，眼中闪过一丝讥诮：“太子殿下有令，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闲杂人等？”沈怀川瞳孔骤缩，声音陡然拔高，“本侯乃昌平侯！”
侍卫冷笑一声，刀尖反而往前送了半寸：“管你是谁，在太子面前都一样。”
沈怀川心头猛地一沉。这些往日对他点头哈腰的侍卫，如今竟敢如此放肆。他后背渗出冷汗，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中炸开。
太子殿下那边恐怕……
与此同时，门外碧云将温音荣搀扶起来。看着她眼角若隐若现的水光，眼眸之中满是心疼。
“夫人，现如今真相已经大白，不如我们先回府去？”
温音荣却摇了摇头，缓缓站起身，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我搅乱了太子的宴会，扰了他的心情。倘若此事还没有水落石出便贸然回府，必定会惹怒太子。”
她目光转向那扇紧闭的木门，声音轻却坚定：“况且将军还在里面。”
此时已经牵连到了他，若是自己只顾独善其身，恐怕他也会寒心吧。
碧云急得绞紧手中帕子：“可是夫人。”
“等。”温音荣重新落座，脊背挺得笔直，“现在，我们只能等。”
碧云皱眉，见此，也只能默默退在身后候着。
房间内，空气仿佛凝固了。
太子背着手来回踱步，突然，他猛地转身，鹰隼般的目光直刺向身后的男人。
“沈穆昭！”太子声音冷厉，“你可知罪？”
沈穆昭单膝重重砸在地上：“臣知罪！甘愿接受惩罚。”
太子眯起眼睛，看着这位从不低头的永宁将军此刻跪伏在地，胸口剧烈起伏。
沈穆昭是何等人，面对敌军千万之时也不曾如此，可如今却为了一个女人做出这番事来，又如何能让他心头不气？
“好，很好。”太子怒极反笑，指节捏得发白。
随后一甩袖子坐在主位之上。
“沈穆昭。”太子指尖轻叩案几，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孤最后问一次，那个温音荣对你究竟有多重要？”
闻言，沈穆昭微抿薄唇。
殿内空气骤然凝固，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太子眯起凤眸，锐利的目光似要刺穿他：“值得你为她做到这般地步？”
沈穆昭睫毛微颤，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半晌，薄唇轻启：“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呵。”太子冷笑一声，突然俯身逼近，“你要报恩，却让本宫如何收场？”
沈穆昭缓缓抬眸，眼底锋芒毕露：“殿下明鉴，沈怀川早已暗中投靠四皇子。”
他声音沉稳有力，“昌平侯府日渐式微，柳氏罪证确凿当诛，沈怀川包庇纵容，按律当削爵，此乃天赐良机。”
太子瞳孔微缩。
微垂眼帘之下是一片晦暗。
“更何况……”沈穆昭忽然勾起唇角，“四皇子少了这条臂膀，对殿下的大业，岂非好事？”
字字如刀，句句见血。短短数语，便判了昌平侯府满门的生死。
太子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个一袭玄衣的男人。谁能想到，这个沈怀川的亲叔叔，下手竟比外人还要狠绝几分。
“呵……”太子突然轻笑出声，眼底闪过一丝玩味。
沈穆昭神色未变，连睫毛都不曾颤动分毫。
太子俯身将他扶起，指尖在他腕上意味深长地一按：“所言极是，那便如你所愿。”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
院中，沈怀川正被两名侍卫死死按在地上，发冠歪斜，锦袍沾尘，浑身狼狈。听到动静，他猛地抬头，正对上二人冰冷的目光。
“殿下！”沈怀川三步并作两步挣脱开束缚，冲到太子面前，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微臣来迟了，请殿下恕罪。”
太子漫不经心地抬了抬手：“昌平侯不必多礼。”
沈怀川偷瞄了一眼站在太子身后的沈穆昭，强压下心头不安，搓着手凑近道：“殿下，微臣斗胆询问，不知您可曾见到微臣的夫人柳氏？她身怀六甲，微臣实在放心不下。”
太子挑眉冷笑：“昌平侯这是在质问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