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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溪刚从卫生间回来，局促地坐在凌晏身边。
这妹子……
刚才在群里长篇大论，跟社交悍匪一样。
现在却像只害羞的小猫，低着头不敢直视。
反差也太大了。
“待会有个面试者要来，如果我跟老周有冷场的时候，你想到什么问题，也可以尝试着问问。”
“嗯。”
“嗯……”凌晏抿了抿嘴，尴尬一笑。
在群里，她想表达“嗯”，至少会用十几个字来表示，并且还会接几个表情包。
没多久，一个男生走了进来，背包上挂满动漫徽章，坐下时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响。
看到赤瞳和玛茵的徽章时。
周先友和林溪同时在心中为这男生的品味点赞。
“简历上说你擅长做短视频剪辑？”
男生点了点头，一脸自信，“是的，我很专业。”
凌晏推过去一个平板，“用我们提供的素材，剪一个十五秒的古风预告，风格参考……”
“不用参考！我剪过《甄嬛传》混剪，播放量破百万！你们这明代生活主题太好搞了，加点电子古琴版《青花瓷》当BGM，保证上热门！”
周先友皱眉：“我们要的是写实风格，不是……”
“写实哪有流量啊哥！”
男生一脸夸张的说道，“现在观众就吃花里胡哨那套，你让主创团穿汉服跳个科目三，保证比干巴巴做饭火！”
凌晏没接话，看向林溪。
她推了推眼镜，指尖在笔记本上敲得飞快：“根……根据……”
哎——
凌晏轻叹一口气。
不能正常交流，确实是挺麻烦的。
尤其是搞创作的团队，沟通不畅会直接影响作品质量。
林溪或许是听到凌晏的叹气，耳朵动了动，双手搭在大腿上，深吸了一口气。
突然像是换了个人。
“根据平台算法分析，古风内容的爆款标签里，传统文化权重比猎奇高37%，且长尾流量更稳定。科目三属于时效性热点，生命周期通常不超过72小时。”
男生的笑容僵在脸上。
林溪合上简历：“我们需要的是能沉下心做内容的人，谢谢参与！”
凌晏扬了扬眉头，跟周先友对视了一眼。
“这妹子被顶号了？怎么突然变了一个人？”
“母鸡啊，她去厕所嗑药了吧？或者是……她有两种形态，厕所是刷新点，可以切换模式。”
“我靠，牛逼！”
下一个面试者是个扎高马尾的女生。
女生落落大方地坐下，马尾随着动作轻轻摆动。她递上简历，声音清脆：“我叫周兮兮，美术学院的，主攻工笔画。”
她翻开作品集，里面全是临摹的明代服饰纹样。
“这是我最近画的，想到你们可能要拍织布、刺绣这些场景，我可以做道具设计，连针脚的走向都能考据清楚。”
周先友问道，“能画分镜吗？我们想拍‘明代女子一天’系列……”
“结合嘉妮老板之前跟我们讲的内容，我猜想到你们可能会涉及到这些，所以我提前就做好了分镜草图，从晨起到夜寝，每个细节都力求还原明代生活。
卯时起床梳妆，辰时织布，午时做茶点……每个时辰的光线变化我都标出来了，参考的是《遵生八笺》里的起居记载。”
凌晏看向林溪，她默默点头，在键盘上敲出一行字：“美术学院2022级专业第一，获奖经历可查，无水分。”
“留个联系方式，”凌晏把简历折好，“复试时我们会提前给你们出一个题目，你需要跟你同岗位的同学进行竞争。”
“好呢！”
……
傍晚的火锅店热气腾腾，红汤锅底咕嘟冒泡，把窗外的寒气都挡在了玻璃外。
颜一墨握着筷子戳开油碟里的蒜泥，听凌晏讲白天面试的事，嘴角沾着的芝麻酱被她下意识舔掉，像只偷吃东西的小猫。
“那个穿西装的最离谱……”
凌晏夹起毛肚在红汤里七上八下，然后夹到颜一墨的碗里。
“他张口就说要给一墨立失忆才女人设，还说要让明代人学用微波炉，我差点把茶杯扣他头上。”
柳雨菲刚咬开一只虾滑，闻言笑出声：“这是把我们当博眼球的网红账号了？还好你没当场发作。”
“老凌差点就发毛了，明明社长大人都跟他们讲过了，我们要做有深度的内容账号，不是博眼球的账号，要尊重历史，还原真实，居然想到用微波炉这种荒唐事。”
陈嘉妮放下筷子哼了一声。
“还好我当时没在，如果我在的话，可能要骂人了。”她话锋一转，问道，“今天群里有个叫什么兔的女生，在群里夸你那么大段，啥情况啊？”
颜一墨的耳朵动了动，正准备将毛肚送进嘴里，这时候也放下了。
她学着陈嘉妮的语气问道，“啥情况啊？她喜欢你呀？”
凌晏：？？？
这丫头的语气，越来越像现代人了。
陈嘉妮和柳雨菲也被逗笑了，一个拿着筷子比作刀的样子指向凌晏，另一个拿着汤勺做势要舀起热汤泼他。
“快快老实交代！”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凌晏捂着眼，被逗得哈哈大笑。
“哎呀，学姐啊，你们就别瞎起哄了，回家我要跪键盘了。那女生叫林溪，计算机系的，严重社恐，白天面试时跟个闷葫芦似的，问三句答一句，我就稍微鼓励了她一下。
因为她的技术确实很牛，但没团队沟通能力，我决定给她一次机会，让她这几天跟着我一起面试，看能不能稍微放开一点。”
颜一墨眨了眨眼睛。
公子就是这么善良的人。
第一晚遇到公子，他就是这样的人。
倘若换做别人，可能我现在的生活，完全不会像现在这样开开心心。
“林溪啊？那女生我知道，计算机系的大牛。她居然是社恐？她在网上跟我聊，话匣子打开就关不住。”
陈嘉妮看向黄珂，话锋一转，“那周先友呢，他怎么面试也过了？”
周先友语气一滞，吞吞吐吐道，“社长，我也不差的。”
“哈哈，开个玩笑，我也没说你差劲。其实你挺好的，适应能力和学习能力都挺强，我在动漫社的时候就发现了。”
哎哟。
嘉妮学姐居然夸老周了？
这不把这小子给夸爽了？
凌晏用余光去看周先友，果然如此。
一副荡漾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