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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凌晏战术性喝了口水。
当HR的，如果完全听面试者说的，很容易被天花乱坠的描述迷惑。
尤其是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什么都敢写。
比如在个人荣誉里填写“感动华夏组委会特别大奖”。
当HR觉得很牛逼，上网去搜之后，会发现这个奖项是颁发给全体华夏人。
个人经历写米国时代周刊2006年年度风云人物，结果一查，发现那年风云人物是“全体网民”。
没有优点的人可以写塑性高，具有全方位培养性。
拖延症可以写抗压能力强，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三分钟热度可以写创新型人才，保持对任何事物的新鲜感和好奇心。
脾气急是责任心强，天生的行动派。
胆小是慎重，考虑问题更加稳妥……
总之，不能完全凭面试者的一面之词来判断。
“林溪同学，你的个人能力，听你所说的，确实不错，但我们毕竟没见过你的实操，所以现在我要问的是，团队默契问题。”
凌晏试图给林溪施压。
但她的表情实在太呆了。
就是那种……长得很好看的女孩，戴着黑框眼镜，甚至她可能压根不近视，只是为了更好搭配。
然后你说什么，她都是先反应再回答，而不是直接回答。
所以就形成了一种慢半拍的可爱感。
在学校，这种可爱感是加分项。
尤其是在计算机学院这种和尚学院，那更是。
但进了职场，这种慢半拍可能会被误解为不够机敏。
“我们是一个年轻化团队，需要大家集思广益来沟通，你看上去好像有点……社恐？”
林溪抿着嘴唇想了想，“沟……沟通方面，确实有点问题，但如果在线上沟通的话，我会非常健谈！”
“但线上沟通毕竟有限，实际工作中面对面交流更多，我需要一个你在团队中的定位。”
林溪的手指在桌面上抠出浅浅的月牙印。
她想了想后说道，“我可以做团队的后台齿轮。”
“后台齿轮？”凌晏疑惑了一声。
林溪用力点头，声音比刚才亮了些。
“就像电脑主机里的风扇，平时没人注意，但少了就会死机。你们负责在镜头前发光，我来做那些没人愿意干的技术活。
比如你们要拍摄视频要找参考资料，我可以写爬虫程序自动抓取原文，还能标注出和现代工艺的对应关系。
我还能做素材库管理系统，你们拍视频的素材按节气、工艺、服饰分类，标签精确到镜头时长和光线角度，找起来比在相册里翻快十倍。”
凌晏轻叹一口气，“我不是在否认你的能力，只是担心团队协作时你的融入问题。”
林溪的黑框眼镜又往下滑了滑，她抬手推了推眼镜，像是鼓足了全身力气：“我……我可以提前做社交预案。”
社交预案又是什么鬼……
凌晏发现，这位学姐应该跟老周是同一类人。
结果周先友也没听懂，疑惑了一声，“那是什么？”
“就是……提前把可能遇到的对话场景写下来。”
“比如开会时你们问这个特效怎么做？我就说用AE的粒子插件能实现，需要半小时渲染。”
凌晏现在有点纠结。
按照个人能力，林溪简直不要太强，一个人可以当几个人用。
但她的团队沟通能力太差了，不符合陈嘉妮的要求。
凌晏沉思片刻，缓缓开口：“如果让你多见见不同的人，你的沟通能力会不会好点？”
“如……如果在学校里边的话没问题，如果要去较远的地方，我可能……”
“不会走远，甚至不会离开这间会议室。”
周先友脑子一抽，“不儿？她也来当HR助理啊？我怎么感觉我的地位岌岌可危……你到时候不会说我实习期不合格吧？”
“谁说她是来当HR助理的？人家是技术性人才，我只是让她在这儿多见见不同的人，说不定能改掉她社恐的问题。”
林溪认真想了想。
为什么说是认真想。
是因为她足足想了半分钟才点头道，“好！那我试试！我先去一趟卫生间，马上就回来。”
林溪前脚刚走，凌晏就对周先友说道，“这姑娘是块璞玉啊，就是包浆太厚，好好打磨后，她肯定会成为我们的一员猛将！”
“确实，她只是面对面社恐，在互联网上……她真的没有在乎的人么？”周先友拿着手机，笑着摇头。
“啥意思？”
“你自己看群里吧，学姐在夸你呢。”
凌晏半信半疑地拿起手机。
寻思着林溪才走没多久。
结果却看到群里的消息，正在一条一条往上加。
【家人们谁懂啊！刚才面试我的HR也太神仙了吧！】
【本来我紧张到想当场表演一个原地消失术，结果他居然没嫌我说话结巴，还认真听我讲那些乱七八糟的话】
【他还安慰我多见见人会不会好点！我当时脑子里的代码都跑飞了，一般面试官听到社恐不都直接开拒吗？】
【结果他说让我在会议室多待着见人！这是什么神仙培养方案啊喂！】
后面还发了很多，跟下暴雨似的，消息狂轰滥炸。
凌晏看着屏幕，无奈的揉了揉额头。
“她把我夸得这么好，后面来的面试者，我都不好意思再严苛了。”
“不行！你对我都这么严苛，必须对其它人也一样！这可是社长大人的初次！不能搞砸了。”
“初次？”凌晏跟看变态一样看着他。
周先友反应了几下才反应过来。
“我靠！我不是那意思……我的意思是第一次搞大项目，如果做好了，社长大人才更有信心。”
“单相思能做到你这种程度，也差不多满级了。哥们，希望你真能好好提升自己，若是能博得美人心，对我来说也是好事。”
“啥说法？”周先友连忙问道。
“陈学姐大大方方的，站在合伙人的角度，很多人都愿意跟她做生意。如果你俩能成，我们就是双重关系，不是更好？”
凌晏说是这么说。
但他自己心里清楚，概率太小了。
虽然周先友家里也挺有钱，但两人总感觉不是来自同一个次元。
中间隔的代沟，宛如银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