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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一发空气子弹，精准地命中了名叫“凯蒂”的女性非凡者的眉心。
她被烈火点燃，躺在地面上挣扎，这一发给予了她解脱。
随着她的倒下，整个餐厅里，已经再也没有一个活人了。
唯...
“换个别的请求？”洛恩重复了一遍，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莎伦小姐，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免费帮忙吧？”
房间内一片寂静。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划出一道细长的光影。拉琪依旧蜷缩在床上，尾巴轻轻摆动，似乎对这场对话毫无兴趣，但耳朵却微微抖动了一下。
莎伦悬浮在半空中，双手交叠于身前，那张宛如瓷偶般精致却毫无情绪波动的脸，此刻竟罕见地浮现出一丝迟疑。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低头，目光落在自己裙摆的褶皱上，仿佛在思索该如何措辞。
“我……可以为你提供情报。”她终于开口，声音依旧清冷，但语调比先前多了几分柔和，“关于玫瑰学派的情报。他们最近在贝克兰德的活动频率增加了三倍以上。有至少七名低序列非凡者已经潜入城市，目标不明。此外，‘血之上将’塞尼奥尔的残余势力正在试图联络‘放纵派’，意图重建‘苍白之灾’仪式。”
洛恩眼神一凝。
“苍白之灾”??那是他穿越以来听过的最危险的仪式之一。传说中，它能通过献祭大量生命，短暂唤醒一位远古邪神的意志投影，哪怕只是瞬间降临，也足以让整条街区化为死地。
“你说的情报确实值钱。”他缓缓说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藏在袖中的符咒边缘，“但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消息，还不足以抵消我冒的风险。毕竟，我现在可是‘被命运眷顾的人’，随便走两步都可能踩进陷阱里。”
他自嘲地笑了笑，语气轻佻，可眼底深处却藏着一抹沉重。
自从觉醒“先天命运圣体”以来，他的运势就变得诡异莫测。有时好运到离谱??比如前天去买面包都能捡到一张5镑钞票；有时却又霉运缠身??刚签完合同就遭遇银行劫案，差点被当成共犯抓走。更可怕的是，那种冥冥之中被什么东西注视着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而此刻，莎伦带来的消息，无疑是在他本就混乱的命运线上又添了一根引线。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莎伦忽然抬头，蔚蓝的眼眸直视着他，“你的体质……已经开始影响现实了，对吗？”
洛恩瞳孔微缩。
这句话像是一把冰冷的钥匙，猝然打开了他心底最不愿触碰的锁。
他没有否认。
“你为什么会知道？”他低声问，语气已不复之前的轻松。
“因为我也感知到了。”莎伦的声音飘忽如雾，“每当靠近你的时候，我的灵性都会产生轻微震颤，就像……站在即将崩塌的悬崖边缘。这不是普通的非凡特性聚合效应，而是某种更高层次的存在规则在波动。”
她顿了顿，补充道：“马里奇也察觉到了。他说你身上有种‘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气息’。”
洛恩沉默良久，最终叹了口气，走到书桌前坐下，揉了揉太阳穴。
“好吧，你们说得没错。我的体质确实在发生变化。而且……它似乎正在吸引某些不该存在的东西。”
他抬起头，看向莎伦：“所以这一次的任务，不只是围杀一个‘怨魂’那么简单，对吧？你们真正害怕的，是我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莎伦没有否认，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那位序列5的‘怨魂’，名叫卡辛。他曾是玫瑰学派早期的核心成员之一，擅长操纵梦境与记忆篡改。他的能力本身并不算强大，但他掌握着一项禁忌知识??如何定位并激活‘命运锚点’。”
“命运锚点？”洛恩心头一跳。
“是的。”莎伦的声音压得更低，“每一个拥有特殊命运轨迹的存在，都会在世界底层留下某种‘印记’。这些印记被称为命运锚点。它们通常隐匿于时空夹缝之中，无法被常规手段探测。但一旦被激活，就会成为连接不同命运线的枢纽，甚至可能引发大规模现实扭曲。”
她顿了顿，目光深深地看着洛恩：“而你……就是其中一个极其活跃的锚点。”
房间里骤然安静下来。
窗外的风声仿佛也被隔绝在外，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洛恩盯着莎伦，脑海中飞速运转。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最近总有人莫名其妙地盯着他看，为什么连特雷茜那样的怪物都会在他身边停留片刻后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他们不是在看他这个人，而是在观察他身上的“痕迹”。
“所以卡辛的目标，其实是我？”他低声问道。
“不完全是。”莎伦摇头，“他知道你的存在，但他目前的目标仍是玫瑰学派内部的一位叛逃者。那位叛逃者掌握着一份名单，上面记录了所有曾参与过‘苍白之灾’初代实验的人员信息。如果这份名单落入外界手中，整个玫瑰学派都将面临教会的全面清算。”
“那你为什么要阻止他？”洛恩眯起眼睛，“按理说，玫瑰学派覆灭对你们‘节制派’而言应该是好事才对。”
“因为卡辛打算用‘命运锚点’作为媒介，强行打开通往过去的时间裂隙，修改那段历史。”莎伦的声音透出一丝罕见的凝重，“他已经疯了。他认为只要抹去那次实验的存在，就能拯救他在仪式中死去的妹妹。但他不明白，一旦时间裂隙开启，现实结构可能会因此崩溃，整个贝克兰德都有可能陷入永恒的梦魇循环。”
洛恩倒吸一口凉气。
修改历史？打开时间裂隙？这已经不是普通非凡者能做到的事情了，哪怕是序列3的强者也不敢轻易触碰这种禁忌！
“所以他需要一个活的‘命运锚点’来稳定裂隙通道。”洛恩喃喃道，“而我……刚好符合条件。”
“是的。”莎伦点头，“虽然你现在还不能完全掌控自己的体质，但在无意识状态下，你已经多次触发了命运共振现象。上周三晚上八点十七分，你在地铁站救下一个小女孩时，周围五米内的所有人都产生了短暂的记忆错乱??那是典型的锚点波动征兆。”
洛恩猛地想起那一幕。
当时他只是本能地冲出去推开那个即将被电车撞到的孩子，事后却发现目击者们对事件经过的说法各不相同，有的说根本没有电车，有的说孩子是自己摔倒的，甚至有人说看到的是另一个男人出手相救。
他原以为那只是一次普通的灵异残留效应，没想到竟是自己体质引发的命运扰动！
“也就是说，如果我不配合你们行动，卡辛迟早会找上门来？”他苦笑一声，“你们还真是给我送了个大礼包啊。”
“但我们也能保护你。”莎伦认真地说，“只要你愿意协助我们清除卡辛，我和马里奇会全程掩护你，并提供必要的支援。而且……”她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如果你愿意加入我们一段时间，我可以教你初步控制‘命运锚点’的方法。”
洛恩眼神一亮。
控制？而不是被动承受？
这对他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炭！最近他已经被各种莫名其妙的好运和厄运搞得心力交瘁，若是真能找到驾驭这种力量的方式……
“条件呢？”他迅速问道。
“三个月。”莎伦伸出一根手指，“你需要以临时盟友的身份，参与我们针对玫瑰学派的所有行动。期间不得擅自脱离团队，也不得向第三方透露我们的存在。任务结束后，我会将一份基础引导法交给你。”
洛恩沉吟片刻。
三个月不算短，但也并非不可接受。更何况，留在他们身边或许还能避免被其他势力盯上。毕竟，比起孤身一人面对未知威胁，有个序列5的“怨魂”当保镖显然安全得多。
“成交。”他伸出手。
莎伦看着那只手，略显迟疑地抬起自己的指尖，轻轻一点，一股阴冷的气息掠过皮肤，随即消失不见。
“契约成立。”她轻声道。
就在这时，床上的拉琪突然炸起了毛，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怎么了？”洛恩立刻警觉。
“有人在窥探。”莎伦瞬间转身，面向窗户，双眼泛起淡淡的银白色光芒，“不是实体，是精神层面的扫描……来自高处。”
洛恩心头一紧。
他迅速抽出两张符咒分别贴在窗框与门缝处，同时低声念诵起一段驱邪咒语。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股焦糊味，像是有什么无形之物被灼烧蒸发。
“撤退。”莎伦果断下令，“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卡辛比我们预想的更快找到了线索。”
话音未落，整栋房子忽然剧烈晃动起来，墙壁上浮现出无数扭曲的人脸轮廓，发出无声的尖啸。天花板开始渗出血红色的液体，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汇聚成一行潦草的文字：
【我看见你了，命运之子。】
“该死！”洛恩一把抓起背包，将几件关键物品塞进去，包括那枚能增强感知的“静默之戒”、三张高等防护符、以及一本记载着他近期所有异常事件的日志。
“走！”莎伦抬手撕开空间，一道漆黑的裂缝凭空出现，如同深渊巨口。
洛恩抱起还在挣扎的拉琪，毫不犹豫地跃入其中。
黑暗吞没了他们。
下一瞬，他们出现在一条狭窄的地下隧道中，四周布满潮湿的砖墙与锈蚀的管道。远处传来滴水声，回荡在空旷的通道里。
“这是哪里？”洛恩喘着气问道。
“废弃的旧城区排水系统。”莎伦关闭了空间裂缝，“暂时安全。但最多只能维持两个小时。卡辛既然已经锁定你的气息，迟早能找到新的入口。”
洛恩靠在墙上，心跳仍未平复。他低头看向怀中的拉琪，发现这只平时懒散贪睡的橘猫此刻双目圆睁，瞳孔缩成一条细线，死死盯着某个方向。
顺着它的视线望去，隧道尽头隐约可见一团模糊的影子，正缓缓蠕动着靠近。
“别看它。”莎伦突然伸手挡住洛恩的眼睛，“那是‘记忆腐尸’，由被篡改过多遍的记忆残渣凝聚而成。直视它会导致认知污染，严重者会丧失自我意识。”
洛恩赶紧闭眼，只觉额头渗出冷汗。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他压低声音问。
“等。”莎伦平静地说，“马里奇已经在来的路上。他会带来一件能够屏蔽命运波动的封印物??‘灰茧之匣’。只要把它戴在身上，短时间内你就不会被卡辛追踪。”
“然后呢？主动出击？”
“不。”莎伦摇头，“先躲。等你学会基础控制术之后，再考虑反击。现在的你，太容易成为靶子。”
洛恩咬了咬牙，却没有反驳。他知道她说得对。面对一个敢于挑战时间法则的疯子，莽撞只会加速死亡。
“对了，”他忽然想起什么，“你说卡辛是为了救他妹妹才走到这一步……他妹妹是怎么死的？”
莎伦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在第一次‘苍白之灾’实验中，她被选为容器。仪式失败后，她的身体化作了纯粹的记忆结晶，灵魂永远困在无尽梦境中。据说，至今仍能在某些特定时刻听到她的哭声。”
洛恩心头一震。
他忽然意识到，这场斗争背后，不仅仅是阵营对立或权力争夺，更是一个个被命运碾碎的灵魂，在绝望中做出的最后挣扎。
而他自己，也许终有一天也会面临同样的选择??当命运逼至绝境，是否也要撕裂时空，只为挽回失去的一切？
隧道深处，那团影子渐渐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
唯有滴水声依旧，冷漠地计算着时间的流逝。
两个小时很快就会过去。
而在那之后，真正的猎杀，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