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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吗……”
洛恩缓缓地开启灵视，仔细地扫视了一圈四周这片狼藉的战场。
因为刚才那场激烈的战斗，这里的灵性还处在一种极为紊乱的状态。但庆幸的是，四周已经感受不到史蒂夫那伙人的灵性反应了...
“咕嘟……咕嘟……”拉琪的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吞咽声，最后一滴魔药滑入它的腹中。它眯起琥珀色的眼睛，尾巴高高翘起，浑身毛发无风自动，仿佛有某种无形的力量在体内奔涌。洛恩盯着它，眉头微皱，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烧杯边缘。
“感觉怎么样？”他低声问。
“喵??！”拉琪突然仰头长啸，声音竟带着一丝金属般的回响，尾音拖得极长，像是某种古老仪式中的吟唱。紧接着，它的身体开始微微发光，橘黄色的皮毛泛起一层流动的银纹，如同月光洒在波浪上的倒影。
洛恩猛地后退半步，右手已悄然按在了腰间的“魅影”左轮上。
“教唆者途径……序列9‘教唆喵’？”他喃喃自语，“理论上是影响低等生物心智，诱导其做出违背本能的行为……可这气息……怎么有点不对劲？”
拉琪缓缓落地，四爪轻点地面，动作优雅得不像一只猫。它转过头，目光直视洛恩，瞳孔深处竟浮现出细密的符文光影，一闪即逝。
“你……能听懂我说话？”洛恩试探性地问。
“喵。”拉琪点头，然后用爪子在地上划出三个歪歪扭扭的字母：L-O-V。
“……Love？”洛恩嘴角抽搐，“你在说什么鬼东西？”
“喵呜！”拉琪不满地甩了甩头，又划出几个字：Y-O-U-R-F-A-T-E-I-S-M-I-N-E。
洛恩瞳孔一缩。
“我的命运……是你的？”他冷笑一声，“你该不会是被什么邪神附体了吧？”
话音未落，房间内的空气骤然凝滞。书桌上的蜡烛火焰猛地拉长成一道幽蓝的丝线，随即熄灭。窗外，本应寂静的蔷薇长街上传来一阵阵猫叫声，此起彼伏，像是某种召唤的信号。
“不好。”洛恩立刻意识到不对。他一把抓起拉琪塞进怀里，同时从随身空间取出一枚铜制怀表，轻轻一拧??时间流速在他周围减缓了三成。
他闪身冲向窗边，掀开窗帘一角往外看去。
街道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十几只野猫，全都面朝69号公寓，静静地蹲伏着，眼睛在夜色中泛着诡异的绿光。它们没有动，也没有叫，只是那样看着，仿佛在等待什么。
“这不是巧合。”洛恩沉声道，“有人在用猫做媒介进行占卜或监视……还是说，拉琪的晋升引发了某种连锁反应？”
他迅速翻找记忆，罗塞尔大帝的笔记中有提过：“教唆者”途径极为罕见，因其本质是**撬动意志的缝隙**，而动物心智单纯，反而更容易被深度影响，一旦形成群体效应，甚至可能扭曲区域内的命运流向。
“难怪刚才那句话……‘你的命运是我的’。”洛恩低头看向怀中的拉琪，却发现它正盯着自己，眼神不再是宠物般的依赖，而是一种近乎悲悯的审视。
“你到底知道了什么？”他压低声音。
“喵。”拉琪轻轻开口，这一次，声音竟带着轻微的人类语调，“三天后，死神降临。”
洛恩心头一震。
“谁是死神？”
“穿黑袍的，拿镰刀的，踩着钟声来的。”拉琪一字一顿，“他来找你，也找它。”
“它？”
“亵渎之牌。”拉琪抬起前爪，指向洛恩胸口??那里，正是他藏匿书签的位置。
洛恩呼吸一滞。
他明明已经用“机器”反占卜被动遮蔽了自身气息，连阿兹克先生都说这种手段足以瞒过序列5以下的所有窥探，可这只猫却一眼看穿。
“你不是普通的猫。”他缓缓道，“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这张牌的存在？”
拉琪没回答，只是跳下他的怀抱，踱步到书桌前，用爪子拨开一堆杂物，露出一张泛黄的老照片??那是三年前贝克兰德东区火灾后的废墟照，而在灰烬堆中，隐约可见一只焦黑的猫尸，脖颈上挂着半截断裂的银铃。
洛恩瞳孔骤缩。
“那是……你？”
“喵。”拉琪点头，“我死了七次，才等到你带回这张牌。”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洛恩忽然觉得喉咙发干。他想起佛尔思曾说过，某些古老的灵性生命会通过不断转生来追逐某个执念，而猫，恰好是神秘学中最擅长“九命轮回”的象征生物。
“所以你是……守牌者？”
“不。”拉琪摇头，“我是**噬牌者**。”
就在这时，窗外的群猫齐刷刷站起身，面向北方，齐声嚎叫。
同一时刻，远在博物馆地下密室的梅花5猛地睁开眼。
“找到了。”她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将手中的报纸揉成一团扔进火盆。火焰腾起，映照出她眼中跳动的猩红符号。
“原来如此，‘命运圣体’的共鸣竟然能穿透灰雾的遮蔽……克莱恩?莫雷蒂，你还真是个麻烦的存在啊。”
她站起身，披上黑色斗篷，手中多了一枚镶嵌着血晶的钥匙。
“既然你把‘亵渎之牌’带出来了，那就别怪我提前启动‘镜渊仪式’了。”
***
与此同时，克莱恩躲在一条阴暗的小巷里，背靠着潮湿的砖墙，剧烈喘息。
刚才那一战耗尽了他的灵性。纸人替身用了两张，幻影也释放了三次，再加上强行维持灵体状态穿越博物馆结界，他的精神已濒临崩溃。
更糟的是，那条恶魔犬虽然暂时退去，但他清楚地感觉到，对方并没有真正离开。那种被锁定的寒意，始终萦绕在背后，就像有一双眼睛，在看不见的角落冷冷注视着他。
“不行……得尽快回去。”他咬牙撑起身子，准备使用“蠕动的饥饿”制造通道返回灰雾之上。
可就在他即将打响指的瞬间??
“嗒、嗒、嗒。”
清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节奏稳定，不疾不徐。
克莱恩僵住。
来人穿着一双漆黑的长筒皮靴，裤脚笔挺，走动时几乎无声。但那脚步声却异常清晰，仿佛直接敲在他的神经上。
“晚上好，侦探先生。”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你今晚很忙啊。”
克莱恩缓缓抬头，看清了对方的脸。
高颧骨，深眼窝，皮肤苍白如纸，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最令人不安的是他的眼睛??左眼漆黑如墨，右眼却是纯粹的金色，像是熔化的黄金凝固其中。
“安提哥努斯……家族？”克莱恩艰难地吐出这个名字。
“准确地说，是‘残党’。”那人微笑，“不过，现在我更喜欢被称为??‘守钟人’。”
“守钟人？”克莱恩心头警铃大作。他在塔罗会上听过这个称号，属于黑夜教会序列4的强者，掌管“时间”与“命运”的交汇点。
“你知道你拿了什么吗？”守钟人缓缓抬起手，指尖浮现出一座微型沙漏，沙粒逆流而上，“那是不该存在于现世的东西，每多存在一秒，都会让命运之河出现裂痕。”
克莱恩沉默。
他知道辩解无用。这张“亵渎之牌”，本就是初代文明遗留的禁忌之物，传说中能改写因果，逆转生死，甚至连源堡都无法完全掌控。
“我可以放过你。”守钟人忽然说道，“只要你把它交出来。”
克莱恩苦笑：“你觉得我会信吗？”
“不信也正常。”守钟人点头，“毕竟，我也不会信一个刚从博物馆偷走圣物的人。”
话音落下，他轻轻翻转沙漏。
刹那间，整条小巷的时间仿佛被抽离。雨水悬浮在半空，飞蛾停在灯罩前，连克莱恩呼出的白气都凝固成霜。
唯有守钟人仍在移动。
他一步踏出，已至克莱恩面前，手掌如铁钳般抓向其胸口??那里藏着“亵渎之牌”。
千钧一发之际，克莱恩终于打响了指。
“嗡??！”
空气剧烈震荡，一道漆黑的裂缝凭空出现，如同巨口般将他吞噬。下一秒，裂缝闭合，原地只剩下一缕灰雾消散的痕迹。
守钟人停下动作，望着空荡荡的巷子，轻轻叹了口气。
“逃得倒是快。”他收起沙漏，转身离去，“但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没人能真正逃离。”
***
七楼，洛恩抱着拉琪站在窗前，眉头紧锁。
“你刚才……看到了什么？”他问。
“我看到了他。”拉琪轻声说，“那个背着命运奔跑的人。”
“克莱恩？”
“不止是他。”拉琪摇晃尾巴，“还有你，还有我，还有所有触碰过那张牌的生命。我们的命运线，正在被一根看不见的线缝在一起。”
洛恩沉默片刻，忽然问道：“如果我现在把这张牌毁掉呢？”
“毁不掉的。”拉琪摇头，“它是‘先天命运圣体’的钥匙，也是容器。你毁它，等于割自己的命。”
“先天命运圣体？”洛恩第一次听到这个词，“那是什么？”
“是你。”拉琪抬头看他，“你生来就带着命运的印记，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这张牌，是唤醒它的引信。”
洛恩怔住。
他想起小时候，每次危急关头总会有莫名的好运；想起晋升时灵性共鸣异常强烈；想起每一次占卜，结果总会微妙地偏向对自己有利的方向……
原来不是巧合。
“所以……我不是靠努力走到今天的？”
“不。”拉琪认真地说，“你是靠努力，但你的努力，本就是命运的一部分。”
洛恩苦笑。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洛恩？是你回来了吗？”是格外芬太太的声音，“楼下那只黑狗……又来了。”
洛恩心头一紧。
“黑狗？”
“对，体型特别大，一直在门口转悠，赶都赶不走。我看它眼睛发绿，怕是有狂犬病……你要不要看看？”
洛恩与拉琪对视一眼。
“是它。”拉琪低语，“恶魔犬回来了。”
“它为什么找我？”洛恩皱眉。
“因为你身上有它的气味。”拉琪说，“你碰过‘亵渎之牌’，而那张牌，曾经属于它。”
“什么？！”
“很久以前，它是守护那张牌的使魔。”拉琪回忆道，“后来牌丢了，它就成了流浪的恶灵，靠吞噬命运残渣维生。如今感应到牌的气息重现人间，自然会追踪而来。”
洛恩深吸一口气。
“也就是说，只要这张牌还在我们手里，就会不断引来麻烦？”
“没错。”拉琪点头，“而且……越来越强。守钟人只是开始，接下来，会有更多人察觉到异常。”
洛恩望向窗外。
雨还在下。
远处钟楼的指针缓缓移向午夜。
他知道，平静的日子结束了。
“看来，”他轻声说，“得想办法搬家了。”
“喵。”拉琪蹭了蹭他，“或者，先学会怎么驯服一头恶魔犬。”
洛恩咧嘴一笑：“你说得对。毕竟，我可是拥有‘先天命运圣体’的男人。”
他摸了摸胸口的书签，感受到一丝微弱却坚定的脉动，仿佛一颗沉睡的心脏，正在苏醒。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梅花5推开一座废弃教堂的大门，将血晶钥匙插入祭坛中央的凹槽。
“镜渊仪式，启动。”
无数镜子从虚空中浮现，每一面都映照出不同的场景??有克莱恩逃亡的身影，有洛恩抱着猫沉思的画面，还有拉琪眼中闪过的符文。
她站在中央，低声吟诵：
“以血为引，以镜为门，
观过去之影，窥未来之痕，
命运交织处，真相自显??”
最后一面镜子骤然炸裂，碎片中浮现出一行燃烧的文字：
**“第七日，源堡开启。”**
梅花5笑了。
“游戏，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