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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稚！妖斗本就变化莫测，老夫就算是说九成胜算，也只是分析判断而已。
你修行多年，难道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么？”
史罗大袖一甩，皱眉不悦。
“你！！”
乌姗死死盯着史罗，可渐渐惨笑，对方毕竟是三阶司命，真正的客卿。
这样的身份，就算她是三大血脉后裔。
可随着现实的落魄，自己也没有办法去为难对方。
哪怕是此刻明知被利用，也只能惨然一笑。
“的确是有些幼稚了…”
就在这时，秦川干咳一声，缓缓开口。
他声音一......
夕阳余晖尚未散尽，山风却骤然转冷。
秦川怀中拥着千雪雅，感受她温热的呼吸拂过肩头，心头久违地泛起一丝安宁。可就在这片刻宁静之中，那道悬于天际的金色竖瞳悄然闭合，虚空裂缝无声弥合，仿佛从未出现。
然而，天地气机已然紊乱。
远处荒岭之上，草木无风自动，根茎断裂处渗出暗红液体，宛如泣血。一只乌鸦自枯树飞起，羽翼刚展，便在半空炸成血雾，连魂魄都未能逃逸。紧接着，整片山脉发出低沉轰鸣，像是有某种古老存在正在苏醒。
“不对。”秦川猛然抬头，将千雪雅护在身后，双目凝视苍穹，“命源之气在躁动……有人在篡改生死法则。”
话音未落，他胸口丹鼎印记骤然发烫，识海中《血仙丹典》自行翻动，第九卷??“逆命篇”轰然开启。一行行血字浮现：
>“九劫临世，命轮倒转；一人登仙，则万灵陪葬。”
>“若执掌命源者心志不坚，反被命劫所噬，终成‘命傀’，屠尽亲朋以祭长生。”
>“唯情不灭，方可破劫。”
千雪雅握住银枪，眉宇凛然：“又要来了吗？那些藏在暗处的鬼影。”
秦川没有回答，而是缓缓闭上双眼，运转九转归元之力探向四方。刹那间，神识如潮水般蔓延百里，却发现??
方圆三百里内，所有活物的命脉竟皆被一根无形丝线牵引，汇聚向北方某处深渊。牛羊断气而亡，孩童高烧昏迷，连草木都在枯萎，生机被强行抽取！
“抽命炼阵？”秦川睁开眼，血日怒燃，“谁敢以众生为药引？！”
与此同时，北境极渊之下。
一座埋藏于地底万丈的古老祭坛缓缓升起，通体由黑曜石铸成，刻满扭曲符文。中央矗立一尊巨鼎，形似秦川所继承的血色丹鼎，却漆黑如墨，鼎身缠绕无数冤魂，哀嚎不绝。
祭坛四周，跪伏着九位身穿灰袍的老者，额头烙印着相同的逆十字纹，正是早已覆灭的邪道宗门??**冥丹阁**的遗脉。
为首的白发老者抬起头，露出一双浑浊却透着诡异精光的眼睛，低声诵念：
“以九域生灵为引，借命源逆流为火，炼‘夺天造化丹’??助我主重生归来！”
话音落下，九人齐齐割腕，鲜血流入沟壑，瞬间激活整座大阵。天空裂开九道缝隙，阴风怒号，一道模糊的身影逐渐凝聚于祭坛上空。
那是一个与秦川容貌七分相似的男人，只是浑身笼罩在黑雾之中，左眼是血晶，右眼却是黑洞，仿佛吞噬一切光明。
“终于……等到这一刻了。”虚影开口，声音如同千万人齐语，震得大地崩裂，“我的‘本源残念’，该回收了。”
此人，竟是当年血仙炼制失败的“完美丹体”??**秦无殇**！
传说中，血仙欲以万人血祭，炼一具承载全部传承的容器，名为“无上仙胎”。但最后一刻，因心魔爆发而功亏一篑，导致胚胎分裂：一者为人，即今世秦川；另一者为魔，乃秦无殇，被封印于命源深处，永世不得超脱。
可如今，冥丹阁余孽竟借天下命脉紊乱之机，强行唤醒其残魂，并试图通过夺取秦川的命源之躯，完成最终融合！
“只要吞了他的肉身，夺回真正的人性与情感，我就能摆脱‘命傀’之躯，成就真正的无上仙帝！”秦无殇仰天狂笑，黑雾席卷天地，“这一次，我不再是残缺的影子！我是主宰！”
……
寒渊城外，秦川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苍白。
“怎么回事？”千雪雅惊呼，扶住他摇晃的身体。
“他在召唤我……”秦川咬牙，额角青筋暴起，“那是我的另一面??秦无殇。他要吞噬我，完成最后的融合。”
“那就让他来！”千雪雅横枪而立，银芒冲霄，“我不信什么宿命注定，更不信你必须独自承受这一切！”
秦川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中某处坚冰悄然碎裂。
他抬手抹去嘴角血迹，低声道：“你说得对……我不是一个人。”
随即，他盘膝坐下，双手结印，催动体内命源之气逆行周天。识海深处，《血仙丹典》九大篇章同时燃烧，化作滚滚洪流灌入经脉。他的身体开始散发出奇异光辉，一半赤红如血，一半炽白如阳。
这是??**阴阳命轮，逆转归一**！
“我要进入命源核心，直面他。”秦川睁开眼，目光穿透虚空，“但如果我失败了……如果我变成了他……”
“杀了我。”他望着千雪雅，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
千雪雅瞳孔微缩，泪水滑落，却用力点头：“好。若你成了魔，我亲手斩下你的头颅。”
秦川笑了，第一次笑得如此释然。
下一瞬，他身形化作一道血光，冲天而去，直奔北方极渊！
当秦川降临祭坛上空时，整个地底世界已被黑雾笼罩。九位冥丹阁长老早已化作干尸，灵魂被抽成丝线缠绕在巨鼎之上。秦无殇悬浮于鼎前，双臂张开，似在迎接宿敌。
“兄弟。”他轻声说，“你终于来了。”
“我不是你兄弟。”秦川冷冷俯视，“你是失败品，是血仙的耻辱，是我的劫。”
“呵……”秦无殇摇头，“你以为你是正？我是邪？可若没有我替你承担黑暗，你如何能走到今日？每一次你突破瓶颈，都是我在命源深处为你承受反噬！每一次你心软救人，都是我替你斩断犹豫！我们本就是一体两面??你代表仁，我代表狠；你求守护，我求掌控。”
他一步步逼近，“而现在，该合二为一了。”
话音未落，黑雾暴涨，化作亿万利刃劈杀而来。秦川不动，仅凭丹狱之力撑起屏障，九大药魂虚影环绕周身，硬生生挡住攻势。
“你错了。”秦川低语，“我可以狠，但不会失控；我可以强，但不会无情。你之所以是残缺，是因为你不懂??真正的力量，源于愿为他人赴死的决心。”
说罢，他猛然撕开胸膛！
血光迸射，命源之气如江河倒灌，竟从心脏位置喷涌而出，在空中凝聚成一条蜿蜒长河??那是他前世今生所有的记忆、情感、执念所化！
母亲临终的嘱托，千雪雅雪中的微笑，寒渊百姓感激的目光……一幕幕流转不息。
“这就是我的命源。”秦川立于命河之巅，声音响彻天地，“它不属于你，也不属于任何人。它是属于‘我’的意志！”
秦无殇脸色剧变：“不可能！凡人情感只会削弱力量！你怎么可能以此为基？！”
“因为你从未真正活过。”秦川抬起右手，掌心浮现出一枚全新的丹纹??既非血色，也非金色，而是温润如玉，流转着生命之光。
“这是……第十种法则？”秦无殇惊骇后退。
“不是法则。”秦川轻声道，“是信念。”
他轻轻一指点出。
“丹狱?归心。”
刹那间，命河奔腾而下，冲入秦无殇体内。那并非攻击，而是一场洗涤??将千年孤独、怨恨、执念尽数冲刷，逼迫他直面内心最深处的渴望。
“我不想死……”秦无殇双膝跪地，嘶吼，“我不想永远被困在黑暗里！我也想被人记住名字！我也想……拥有一个家！”
声音悲怆，竟让整座祭坛为之震动。
秦川缓缓降落，站在他面前，伸出手：“那你回来吧。我们一起走完这条路。”
秦无殇抬头，眼中黑雾渐散，露出一双清澈如少年的眼眸。
良久，他颤抖着伸手，即将触碰到秦川的刹那??
“嗡！！！”
一股恐怖波动自天外降临！
只见苍穹再度裂开，一只巨大手掌破空而下，五指如山岳压顶，直接将秦无殇捏成齑粉，连残魂都没能逃脱！
“大胆命劫之子，竟敢妄图超脱轮回？”冰冷声音自九天传来，“此界秩序不容僭越，尔等皆为棋子。”
秦川抬头，只见云端之上，一名身披金甲、头戴星冠的男子凌空而立，手持权杖，眸若星辰，周身缭绕着浩瀚天威。
“天庭……使者？”秦川眯眼，“你们一直监视着命源传承？”
“不错。”金甲男子淡淡道，“命源乃天地禁忌，历代继承者皆需受控于天机殿。你已跳出命格之外，视为叛逆，即刻诛杀。”
话音未落，权杖一挥，一道银河自天而降，蕴含毁灭法则，直逼秦川神魂！
千雪雅此时终于赶到，银枪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竟硬生生挡下一道分支，却被震飞百丈，口吐鲜血。
“滚！”秦川怒吼，血日与太阳纹同时爆发，丹鼎印记沸腾，九大药魂合为一体，化作一轮命轮悬于头顶。
“你们利用血仙，制造命傀；你们操控命运，奴役众生！现在还想杀我？！”
他双手结印，命源之河倒卷而上，迎向银河。
轰??！！！
天地失色，时空仿佛停滞。
最终，银河破碎，天庭使者踉跄后退，难以置信地看着秦川：“你……竟能抗衡天罚之力？！”
“这不是天罚。”秦川踏空而行，每一步落下，都有命纹生成，“这是……人的意志。”
他举起丹鼎印记，朗声道：
“从今日起，命不由天，药不由神！我秦川，以丹立道，以命证途??若有阻我者，无论是人是神，皆焚于丹火之下！”
声浪席卷九域，八方回应！
西域星司，白袍老者含笑而逝：“天机已乱，新命当立。”
墨玉宫中，宫主推倒棋局，轻叹：“执棋者，终成弃子。”
雪山之巅，万千将士拔剑齐呼：“迎千雪将军归！随秦帝征天！”
而在遥远宇宙尽头，一座漂浮的宫殿缓缓睁开双眼。
“命源觉醒……那个人的后代，真的打破了枷锁？”苍老声音低语，“看来，‘仙帝之战’……终究无法避免了。”
秦川不知未来何在，但他知道，此刻握紧的手不会松开。
他转身飞向重伤的千雪雅，将她轻轻抱起。
“我们回家。”他说。
晚风拂面，残阳如血。
而在他们离去之后，祭坛废墟中，一缕微弱的气息悄然复苏??
那是一枚未完全消散的黑雾结晶，静静躺在角落，闪烁着幽光。
仿佛在等待，下一个觉醒的时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