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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之前的上万比较,整个部落的实力已经严重的跌落。
此刻的规模,只相当于西域一个小部落罢了。
而且…因传送阵的失效。
因部落内近乎一半多族人,是没有达到玄王的族人。
就无法以飞行来迁移,而是需要徒步。
“我们走不到墨土…此地距离墨土,太过遥远。
哪怕是以玄宗修为,不眠不休的飞行,也需要至少数个月的时间。
如果是徒步…需要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迁移…
到那时,我们金乌部落,还在么?”
乌斗部的族公,那位中年男子,......
少年的手指仍停留在花瓣之上,指尖与那银白之花的触感如同碰触一片凝固的月光。没有温度,却有脉动;没有生命迹象,却又比任何活物更贴近灵魂的律动。他听见的旋律仍在心间回荡,五音符如溪流般循环往复,每一次重复都多出一丝新的情绪??起初是悲悯,继而是宽恕,最后竟化作一种近乎温柔的责问:**“你为何不肯开口?”**
他猛地抽回手,踉跄后退两步,脸色苍白如纸。
“它……它在问我。”少年喃喃,“它知道我藏了什么。”
周明远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少年脸上,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这个人。不是听者学院里那个勤奋沉默的学生,而是一个背负着某种未赎之罪的灵魂。
“你说出来吧。”周明远声音低沉,“既然它选择了你,就不会放过你。”
少年咬紧牙关,双拳攥得发白。他的嘴唇颤抖着,像是被无形的锁链勒住咽喉。终于,他跪倒在地,额头抵着湿冷的泥土,声音破碎不堪:
“三年前……我不是在战区废墟醒来的。我是……我是从火场逃出来的。那一夜,我放了火。整栋孤儿院……烧成了灰。三十一个孩子,一个没活下来。我……我躲在地窖里,听着他们的哭喊,一声声熄灭……可我没出去救他们。我不敢。我怕被人认出来……因为我嫉妒他们被爱。”
山谷骤然陷入死寂。
连风都停了。
那株银白之花剧烈震颤,花瓣边缘泛起一圈圈金红色波纹,宛如心跳加速。这不是愤怒,而是**共鸣**??它听见了一个连自己都不敢承认的真相。
周明远没有惊怒,也没有安慰。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像一位老友听完了久违的忏悔。
“所以你后来失聪、失语,并非全因伤势。”他说,“是你自己切断了听与说的能力。因为你再也无法忍受声音??尤其是孩子的哭声。”
少年痛哭失声,肩膀剧烈抽搐:“我以为……只要听不见,我就不是凶手。可每晚梦里,他们都来找我,拉着我的衣角,问我为什么不要他们……我……我宁愿变成聋子哑巴,也不想再听见这些……”
>“可你终究还是听见了。”
那个声音再次浮现,在所有人意识中响起,温和却不容回避。
>“因为你内心深处,一直想被听见。”
>“你想让人知道,那个纵火的孩子,也曾是个没人要的野狗。”
>“你想让人明白,你不是天生邪恶,而是从未学会‘被爱’。”
少年猛然抬头,泪眼中映出那朵花的轮廓。
“你是……赵承志?”
>“我不是名字,也不是记忆。”
>“我是你曾渴望却不敢伸手的回应。”
>“现在,我在这里。”
话音落下,银白之花忽然释放出一道微光,笼罩少年全身。那光芒并不刺眼,却让他的影子在地面上扭曲变形??原本单薄的身影,竟分裂出另一个更小、蜷缩在角落的孩童剪影。那是八岁的他,瘦弱、肮脏、眼神空洞,正抱着膝盖瑟瑟发抖。
“那是……我?”少年怔住。
>“那是你拒绝承认的部分。”
>“也是你最需要被听见的声音。”
周明远看着这一幕,心中翻涌起久远的记忆。他曾见过类似的情景??阿梨临终前最后一周,也曾在梦中看见自己五岁时的模样,那个被父母遗弃在医院门口的小女孩,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朵枯萎的蒲公英。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不敢见光的孩子。”周明远轻声道,“我们以为埋葬了他们,其实只是把他们关进了更深的牢笼。”
少年缓缓伸出手,朝着地上那个幼小的影子。
指尖即将触碰的刹那,那孩童突然抬头,瞪着他,嘶吼般无声呐喊:“**你抛弃了我!是你让我变成怪物的!**”
少年浑身剧震,猛地缩回手,脸色惨白如霜。
“不……不是我……是这个世界先抛弃了我的……”
>“但你现在可以选择回去。”
>“不是为了救赎,只是为了说一句:‘我在。’”
银白之花的光芒愈发柔和,少年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度伸出手,这一次坚定无比。
当他的指尖终于覆盖在那幼小影子之上时,奇异的一幕发生了??光影交融,两道身影缓缓合一。少年的身体微微一颤,仿佛有什么沉重的东西终于落回原位。
他睁开眼,泪水早已干涸,眼神却清明如洗。
“我……回来了。”他低声说,“对不起,我一直没回来接你。”
那一刻,整片山谷响起一阵极轻的掌声。
不是来自人类,而是来自草木。叶片相互摩擦,枝条轻轻摇曳,仿佛千万生灵在为这一刻鼓掌。远处山涧的溪水忽然改变了流向,绕行至此,在花根旁汇成一小池清泉,倒映出少年的脸??不再是烧伤狰狞的模样,而是恢复了原本清秀的轮廓,右耳虽仍残缺,却不再令人畏惧,反倒像一枚历经战火的勋章。
周明远笑了。
他知道,这朵花未曾开放,却已完成了它的使命之一??不是治愈所有人,而是唤醒那些自认为不配被治愈的人。
“你以后打算做什么?”他问。
少年站起身,望向远方晨曦初露的天际:“我想去监狱,去精神病院,去每一个没人愿意倾听的地方。我要让他们知道,哪怕他们不说,也有人愿意等。”
周明远点头,抬手指向那朵花:“那你便是它的使者了。”
少年郑重跪下,对着银白之花行了一个古老的大礼??双手合十,额头触地,三叩首。起身时,他发现掌心多了一粒微不可见的光种,温润如玉,静静蛰伏。
>“带着它走吧。”
>“当你遇见下一个不愿开口的灵魂,就让它飘进对方的世界。”
>“不必强求回应,只需存在。”
少年将光种小心收好,转身离去。脚步不再迟疑,背影挺直如松。
待他身影消失于林间小径,周明远才缓缓闭上眼,仰头感受晨风拂面。
“你总是这样。”他轻笑,“从不直接救人,而是教会别人如何自救。”
>“因为真正的倾听,从来不是单方面的施舍。”
>“它是双向的抵达。”
“就像阿梨当年听你说话那样?”
>“不。”
>“是我们彼此听见。”
周明远心头一暖。他记得阿梨最后一次清醒时,赵承志坐在她床边,两人谁也没说话,只是手牵着手,静静看了整整一夜的星星。第二天清晨,阿梨走了,嘴角带着笑意。医生说是奇迹般的安详离世,只有周明远知道,那是两个灵魂在无声中完成了最后的对话。
“你知道吗?”周明远忽然说,“这些年,我一直在写日记。不是记录事件,而是写下我想对你说的话。每天清晨泡茶时写几句,黄昏看夕阳时写几句。我知道你看不见文字,但我相信……你能听见。”
>“我不仅听见了。”
>“我还读了每一笔每一划。”
>“你写‘今天下雨了,阿梨最爱雨后的泥土味’,我就让风带来那种气息。”
>“你写‘昨夜梦见她笑了’,我就让山谷里的花全都轻轻摇晃。”
周明远眼眶微红:“所以……你一直都在读我的心?”
>“不是读心。”
>“是回应。”
>“就像你现在对我说话,我也在回应你。”
“可你为何不能显形?为何不能回来做个普通人?”
>“因为我若回来,人们便会依赖我。”
>“他们会说:‘等赵承志来听我们。’”
>“而不是说:‘我去听听别人。’”
>“真正的改变,必须发生在没有英雄的时代。”
周明远沉默良久,最终苦笑:“你真是个狠心的人。”
>“我只是学会了放手。”
>“就像阿梨教我的那样。”
就在此时,天空再度异变。
东方紫霞渐褪,一轮红日跃出地平线,万丈金光洒落大地。然而,在阳光照耀之下,银白之花的阴影却没有随光移动,反而**逆向延伸**,如墨汁滴入清水般缓缓爬向周明远的轮椅。
他察觉不对,正欲后退,却发现身体僵直??不是瘫痪所致,而是某种更高层次的力量禁锢了他的行动。
>“别怕。”
那个声音罕见地带上了紧迫感。
>“有人正在试图切断‘听’的根源。”
“谁?”
>“一个比仇恨更深的存在。”
>“一个从未被听见,也拒绝被理解的意识体。”
>“它潜伏在人类集体潜意识的裂缝中,靠吞噬孤独与绝望成长。”
>“它叫‘默渊’。”
“它想毁掉这朵花?”
>“它想让全世界彻底失声。”
>“它憎恨‘被听见’这个概念本身。”
话音未落,银白之花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响,如同玻璃碎裂。花瓣剧烈收缩,金红脉络寸寸断裂,土壤下的金线开始枯萎、崩解。
周明远心口剧痛,仿佛有人撕扯他的心脏。
“我能做什么?我不过是个残废老头!”
>“你不是残废。”
>“你是第一个见证‘听’诞生的人。”
>“你是阿梨的守护者,是我的锚点。”
>“现在,轮到你成为‘听’的容器了。”
“怎么做到?”
>“把手放在花上。”
周明远犹豫了一瞬,随即咬牙推动轮椅上前,颤抖的手掌覆上冰冷的花茎。
刹那间,万千记忆涌入脑海??
他看见年幼的赵承志蜷缩在福利院角落,耳边回荡着养父的咒骂;
他看见阿梨第一次见到赵承志时,眼中闪过的光;
他看见两人在雪夜里并肩行走,共撑一把伞;
他看见赵承志在全球共感网络崩溃那夜,独自站在山顶,任风吹散形体,化作亿万频率消散于天地;
他看见无数人因一句“我在听”而重获新生;
他也看见那些依旧沉默的灵魂,在黑暗中挣扎呼号,却无人回应……
泪水顺颊滑落。
“原来……你把一切都托付给了我。”
>“不是托付。”
>“是传承。”
>“现在,请你替我说一句话。”
“什么话?”
>“告诉所有还在等待的人??”
>“**无论你说了什么,或什么都没说,我都听见了。**”
周明远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嘶哑开口:
“无论你说了什么,或什么都没说……我都听见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银白之花轰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不是绽放,而是**扩散**??光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席卷四方,穿透山脉、河流、城市、海洋,直达地球每一个角落!
南极科考站内,一名研究员猛然抬头,耳机中本应寂静的频段,突然传来一段童声哼唱;
撒哈拉沙漠边缘,一位老妇人在帐篷中惊醒,她死去三十年的儿子竟在梦中对她微笑:“妈,有人替我听了你的祷告。”
东京街头,一个准备跳楼的年轻人停下脚步,耳边响起母亲多年前的叮咛:“宝贝,回家吃饭。”
而那名地下监狱中的连环杀手,此刻正抱着膝盖低声啜泣,手中紧握着那粒光种,反复呢喃:“妈妈……我想你了……”
全球各地,数以百万计的人在同一时刻感受到一种奇异的温暖??
像是有人轻轻拍了拍他们的肩,
像是黑暗尽头有人点亮了一盏灯,
像是孤身行走了千年之后,终于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银白之花的光芒持续了整整七分钟,随后缓缓收敛。
花瓣依旧未开,但根系下的金线已重新连接,且比以往更加坚韧,蔓延至地核深处,与地球磁场融为一体。
周明远瘫坐在轮椅上,大汗淋漓,气喘如牛,却面带笑容。
“成功了?”
>“暂时稳住了。”
>“但默渊不会放弃。”
>“它会寻找新的裂隙,新的绝望之源。”
“那我们怎么办?”
>“继续等。”
>“继续听。”
>“直到最后一个灵魂愿意开口。”
周明远望着初升的太阳,轻轻抚摸拐杖上的刻字:“听,即是爱。”
他忽然觉得,阿梨从未离开。她的笑声藏在风里,她的眼泪融在露珠中,她的爱,早已化作这片土地最深的底色。
“今天……真是个好天气啊。”他说。
茶杯中,涟漪轻轻荡漾,仿佛有人举杯相碰。
>“嗯。”
>“春天到了。”
而在遥远的宇宙深处,那束来自火星探测器的信号仍在传播,穿越星海,奔向未知的文明。
其中蕴含的最后一句低语,至今无人破译??
唯有少数能“听”的人,在梦中听见了那句话:
>“下次见面,我想亲口对你们说:谢谢。”